第19章 李怀德的拉拢与利用
红星轧钢厂的领导班子，表面上一团和气，共同抓革命促生产，实则暗流涌动，派系丛生。副厂长李怀德，主管后勤和人事，是个长袖善舞、心思缜密的人物。他年纪不算大，野心却不小，一直觊觎着杨厂长的位置，暗中不断培植自己的势力，编织关系网。
最近，厂里发生的几件看似不大却颇为蹊跷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先是许大茂偷钢管被砸成重伤，进而诡异感染面临截肢，期间牵扯出放射物痕迹，引得军方人员悄然介入调查，最终却不了了之，只定性为意外。然后是采购科的老王因为贪腐和无能突然被清退，一个叫钟浩的年轻采购员迅速顶替上来，不仅提出了颇有见地的“废料再利用”方案，还似乎颇得杨厂长的赏识。
更让李怀德上心的是，他安插在厂办的人私下汇报，说军方人员那次秘密调查时，似乎单独找这个钟浩谈过话，态度颇为客气，之后关于放射物的一切就被严格保密了。再加上传闻说钟浩父母是参与西北保密项目的科研人员……
这些碎片信息拼凑在一起，让李怀德得出了一个对他极为有利的判断：这个钟浩，背景绝不简单！很可能和军方甚至更高层有某种隐秘的联系。这样一个人物，又有能力，若是能拉拢到自己麾下，岂不是一把刺向杨厂长的利剑，同时也是打通上层关系的一条潜在捷径？
想到这里，李怀德坐在他那间宽敞的副厂长办公室里，端着茶杯，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按响了桌上的电铃，对进来的秘书吩咐道：“去，叫采购科的钟浩同志来我办公室一趟。”
钟浩正在核对一批劳保手套的采购清单，听到副厂长召见，心中微微一动。李怀德？这位厂里的实权派人物，找自己这个小小的采购员做什么？他立刻联想到之前的放射性调查和自己在厂里逐渐显露的能力。
“看来，鱼饵奏效了，有鱼要上钩了。”钟浩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整理了一下衣领，跟着秘书来到了厂部办公楼。
李怀德的办公室果然气派，红木办公桌，皮沙发，文件柜擦得锃亮。李怀德本人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到钟浩进来，并没有摆领导架子，反而很是和蔼地站起身，主动伸出手：“钟浩同志吧？快请坐，早就听说我们厂采购科来了位年轻有为的干将，一直想找你聊聊。”
“李厂长，您过奖了，我就是做好本职工作。”钟浩表现得谦逊而不失分寸，与他握了握手，然后在下首的沙发坐下，腰板挺直，姿态不卑不亢。
秘书端上来两杯热茶，然后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李怀德没有立刻切入正题，而是先闲聊般地问了问钟浩的工作情况，家庭情况，语气关怀备至，如同一位敦厚的长者。
“小钟啊，听说你父母都在西北支援建设？了不起啊，都是为国家做贡献的功臣。你一个人在四九城，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厂里说，厂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老大哥嘛！”李怀德笑呵呵地说着，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钟浩的反应。
钟浩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在试探他的背景。他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黯然”和“感激”，语气低沉了些：“谢谢李厂长关心。父母那边……纪律要求严，很少联系。我一切都好，能照顾好自己，不给组织添麻烦。”
这番含糊其辞、欲说还休的姿态，更加深了李怀德的猜测——果然有隐秘背景！而且很懂事，不张扬！
李怀德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开始“推心置腹”：“唉，咱们厂啊，摊子大，负担重，杨厂长抓生产是没得说，但有时候啊，太过求稳，缺乏魄力。就比如你们采购科之前那个老王，问题早就有了，就是迟迟不动，耽误多少事？还是你有冲劲，有想法！我看好你！”
他开始隐隐地表达对杨厂长的不满，并抛出橄榄枝：“小钟啊，你是个人才，窝在采购科按部就班地跑腿，太屈才了。我现在主管后勤这一摊，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我觉得，采购科的工作，完全可以更积极主动一些，胆子也可以更大一点嘛！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更大的平台和权限，让你放手去干！”
图穷匕见。这是赤裸裸的拉拢和许诺了。
钟浩心中冷笑连连，脸上却露出受宠若惊和恰到好处的“激动”，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诚恳”：“李厂长，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年轻，经验不足，就怕做不好，辜负了您的信任。”
“哎，年轻人就要有闯劲！我看人不会错！”李怀德大手一挥，显得极为豪爽，“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提！我给你撑腰！”
钟浩沉吟了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目光“坚定”地看着李怀德：“有李厂长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您的期望！只是……”他话锋微顿，露出些许“为难”之色，“采购科现在虽然我做主，但一些老同志观念旧，有时候推行新想法，阻力也不小。如果能更名正言顺一些，工作起来效率肯定更高。”
这是在要权了，要采购科的绝对掌控权。
李怀德哈哈一笑，觉得钟浩很上道：“这个好办！我回头就跟人事科打招呼，正式任命你为采购科副组长，主持全面工作！看谁还敢说闲话！”
“谢谢李厂长栽培！”钟浩立刻“感激”地表态。随即，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丝绒盒子，轻轻放在李怀德面前的茶几上，压低声音道：“李厂长，初次登门，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朋友从北边带回来的小玩意，听说走时挺准，您工作繁忙，正好能用上。”
李怀德疑惑地打开盒子，眼前顿时一亮！盒子里躺着一块金色表壳、棕色皮表带的苏联“火箭”牌机械表！款式新颖，做工精致，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这可不是有钱就能随便买到的东西！它代表的是渠道、是面子、是身份！
他心中剧震，看向钟浩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意和满意。这小子，不仅背景神秘，能力不俗，办事还如此漂亮周到！这份“投名状”既显示了他的能量，也表明了他的“诚意”。
李怀德假意推辞了两下：“哎呀，小钟，这太贵重了，这怎么好意思……”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手表，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李厂长您千万别客气，宝剑赠英雄，好表配领导嘛！您戴着，也是咱们轧钢厂的门面。”钟浩笑着奉承道。
“哈哈，好！小钟你会说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李怀德心花怒放，当即就把自己手腕上那块旧上海表摘了下来，换上了这块崭新的苏联表，左右看着，越看越喜欢。
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在谈笑风生中顺利完成。钟浩用一块手表和虚与委蛇的效忠，换来了采购科的实权和李怀德这面暂时的“虎皮大旗”。
离开副厂长办公室，钟浩脸上的谦逊和热情迅速褪去，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深沉。他回到采购科，第一件事就是召集科里所有人开会。
他站在前面，目光扫过几个心思各异的老油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刚才李怀德副厂长找我谈话了。”他特意强调了“李怀德副厂长”几个字，“领导对我们采购科近期的工作提出了批评，也做出了新的指示。认为我们过去的工作太保守，太被动，无法适应新时期厂里生产发展的需要！”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份计划书——《关于红星轧钢厂废料分类、回收及再利用的初步方案》。
“从今天起，采购科的工作重心要进行调整。除了保障常规物资供应，我们要重点推行这项废料回收计划！所有厂区的废旧金属、边角料、报废零件，必须进行严格分类、登记、保管！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擅自处理！这项工作是李副厂长亲自抓的重点项目，谁要是出了纰漏，耽误了生产，影响了厂里的大局……”钟浩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后果自负！”
他抬出了李怀德的名头，果然效果显着。科里那几个原本还有些阳奉阴违的老资格，听到是李副厂长的意思，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异议。毕竟李怀德主管后勤，捏着他们的饭碗。
计划推行得出奇顺利。很快，轧钢厂的各个角落都设立了专门的废料回收点，各种型号的废钢、铜屑、铝件、甚至一些报废的轴承、齿轮都被分门别类地收集起来。
没有人知道，钟浩每天下班后，都会借着巡查的名义，在废料堆停留片刻。而那些被系统标记为“具有较高价值”或“含有特种合金”的“废料”，则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他的空间吞噬，成为他私人仓库里的战略储备。
【记录：回收特种锰钢边角料（可用于刀具淬火），重量：35公斤。】 【记录：回收报废高速轴承（内含特种合金钢珠），数量：12套。】 【记录：回收含铜量95%以上的铜屑，重量：102公斤。】 【记录：回收疑似炮钢初胚废料（极度稀有），重量：8.7公斤。】
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如同最美妙的乐章。这些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的垃圾，在钟浩看来，却是未来技术革新和打造关系网的宝贵原材料！无论是用来修复那台t-54，还是将来制作一些“特殊”工具，或者关键时刻拿出来换取更大的利益，都价值连城！
李怀德偶尔问起计划的进展，钟浩总是汇报得天花乱坠，大谈特谈此举为厂里节省了多少成本，创造了多少潜在价值，赢得了李怀德的连连称赞，觉得这小伙子真是能干，自己没看错人。
而杨厂长那边，似乎也对这种“节约闹革命”的行为乐见其成，并未加以阻拦。
钟浩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两派之间，借着李怀德的势，行着自己之事，悄无声息地积累着力量。他就像一位技艺高超的弈者，冷静地在棋盘上落子，而李怀德，不过是他手中一枚暂时有用、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罢了。
办公室的窗外，北风呼啸，卷起漫天灰沙。厂区里，新的炼钢炉正在筹建，巨大的烟囱日夜不停地吐着黑烟。这是一个充满匮乏与渴望的时代，也是一个暗藏机遇与风险的时代。
钟浩站在窗前，看着脚下忙碌的厂区，手腕上那块与陈雪茹同款的苏联表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他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而真正的风暴，还尚未到来。他伸出手，轻轻拂去窗台上的灰尘，眼神锐利如鹰。
准备好了吗？各位。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