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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逐渐被水声淹没。周廷玉心中焦急,却牢记张中的嘱咐,奋力撑篙。

突然,小舟猛烈颠簸起来,前方水面传来异样的沉闷巨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升起!

“是水闸!她启动了最后的封锁!”张中霍然起身,面色凝重无比,“没想到她竟不惜损耗总坛根基灵力,强行完全启动这‘断龙闸’!”

只见前方水面猛地拱起,一道布满尖锐铁刺、粗壮无比的黑沉铁闸轰然升起,彻底阻断了水路!与此同时,两岸石壁上“噗噗噗”接连亮起数十支火把,苏玉婵的身影出现在高处一方平台上,脸色因灵力消耗和愤怒而显得有些苍白,她眼神冰冷地扫过下方,最终定格在张中身上:“师父!你教的好徒孙!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

无数弓弩自两侧石壁洞窟中探出。苏玉婵身旁,唐赛儿被两名健壮女教徒死死押着,发丝凌乱,嘴角带血,却倔强地昂着头。

“赛儿!”张中痛呼。

“交出《璇玑谱》下半部!否则,我立刻让她血溅当场!”苏玉婵厉声道,手中已多了一把寒气森森的短剑,抵在唐赛儿颈间。

张中须发微张,立于船头,朗声道:“玉婵!你已走火入魔太深!强修上半部已让你心脉受损,戾气蚀体!下半部并非你想象的力量之源,而是调和疏导、归于平静之法!你现在回头,散去功力,尚可安度余生!”

“胡说!老匹夫!你到现在还想骗我!”苏玉婵仿佛被彻底激怒,手腕用力,唐赛儿雪白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线,“给我秘谱!不然我先杀了她,再让你们统统喂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石壁两侧数个原本对准小舟的弩箭孔洞后,突然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和重物倒地声!紧接着,几声机括响动,几架弩箭竟然调转方向,对准了苏玉婵及其亲信!

“你们干什么?!”苏玉婵又惊又怒。

押着唐赛儿的一名女教徒突然出手,迅捷无比地打晕了另一人,同时一把将唐赛儿推开,喊道:“圣女快走!” 她是唐赛儿早已暗中争取过来的心腹之一!

“反了!都反了!”苏玉婵气得浑身发抖,一剑刺死那名叛变的女教徒,场面瞬间大乱!

唐赛儿趁机挣脱,对着下方嘶声大喊:“外公!左岸水下!那块白色的石头!用力按下去!”

“找死!”苏玉婵彻底疯狂,不顾一切地运起全身功力,周身黑气缭绕,竟是要施展某种极厉害的同归于尽的邪术,一掌拍向唐赛儿,另一掌引动阴寒掌风压向小舟!

“孽障!还敢行凶!”张中见状,再无保留。他深吸一口气,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陡然挺直,眼中精光爆射。他并未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而是双手疾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泛起一层柔和却坚韧的清辉,那清辉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水波般迅速扩散开来,精准地迎向苏玉婵拍来的掌风,同时口中大喝:“地脉听吾令,阴浊散,灵枢定!”

他竟是以自身精纯的修为和对地脉的深刻理解,强行干扰和疏导苏玉婵引动的、本就因阵法不完全而躁动不安的地脉阴气与邪功之力!

两股无形的力量在半空剧烈碰撞,并未发出惊天巨响,而是引发了一种更深层次的、令人心悸的沉闷轰鸣!整个洞窟开始剧烈摇晃,但不是崩塌,而是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扭转、抚平!

苏玉婵的邪功掌风被那清辉一照,如同滚汤泼雪,竟迅速消融瓦解,她本人更是如遭重击,“噗”地喷出一口黑血,周身缭绕的黑气瞬间黯淡溃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功体反噬的极度痛苦之色,踉跄后退,指着张中:“你…你竟然…早已…” 她这才明白,张中被囚期间,看似虚弱,实则一直在暗中解析并影响总坛的阵法根基!

而张中在发出这一击后,脸色瞬间变得灰败,清辉散去,身体晃了一晃,几乎站立不住,显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就是现在!”周廷玉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毫不犹豫地跃入冰冷刺骨的暗河,猛扎下去,很快摸到了唐赛儿所指的那块白色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按!

“嘎吱——哐啷啷!” 那巨大的“断龙闸”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猛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竟开始不稳定地颤抖着,缓缓向下降去!

周廷玉攀着船沿翻身上船,抄起竹篙。小舟如同离弦之箭,趁着闸门降下的间隙,险之又险地冲了出去!

“不——!” 身后传来苏玉婵功体反噬后不甘到极点的凄厉尖叫,以及巨石坠落堵塞通道的轰隆声。

小舟在黑暗的河道中疾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冲出了山腹,重见天日。夕阳的金辉洒在溪流上,波光粼粼。

岸上,正在焦急搜寻的岩峰、云鹤等人立刻发现了他们,激动地狂奔而来…

三日光阴,在叙州府榆钱巷的廷玉院试时购置的宅子之中,恍若隔世。春雨渐歇,唯余檐角残滴,叩击青石,声声清泠,似在低语那未散的惊悸。

夏雨柔斜倚窗边,素手轻抚案上书卷,却是一个字也未曾读入心中。窗外那株老梨树经雨洗练,碎玉零落,一如她难以聚拢的心绪。她自幼长于京师深闺,何曾想过在这巴山蜀水间,竟会经历那般幽狱惊魂、暗河生死。指尖下意识地抚过依旧微肿的脚踝,纱布下仿佛还残留着那双有力手臂扶携时的温度,以及少年背脊传来的、令人心安的坚定。她微微晃神,颊边不自觉染上一抹极淡的绯色。

一阵略显急促却依旧沉稳的脚步声自廊下传来,打断了她的遐思。拾眸望去,只见周廷玉正步入院中。他今日未着戎装,只一袭玄青色素面直裰,身形虽因连日劳顿而稍显清减,眉宇间亦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倦色,然其步履从容,背脊笔挺,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沉静依旧。

“夏姑娘你的伤势云鹤道长已悉心诊治过,料无大碍”,周廷玉他望向夏雨柔, “只是太师祖他……岩峰带人将那片山岭细细篦过数遍,塌陷的洞口已被万千钧巨石彻底封死,人力……已然难为。仅寻得此物。”

他自怀中取出一方残布,色泽深灰,边缘焦灼卷曲,其上沾染的鲜血早已化作暗褐,一块以银线刺绣的奇特星纹印记残缺不全,却仍透着一股苍凉而神秘的气息,无声诉说着当时的惨烈与决绝。

夏雨柔心下蓦然一酸,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重与怅惘。那位仅有一面之缘、却以生命为他们挣出生机的老人,其风骨令人心折。“张老前辈侠肝义胆,令人敬仰……”她轻声说道,话语间带着真挚的惋惜,目光温软地落在周廷玉身上,含着些许安慰之意。

。恰在此时,老管家杨朝栋步履匆促而来,神色凝重,低声道:“公子,叙州府吴知府的车驾又至巷口,观其形色,惊惶更甚往日,恐有极其紧要之事。”

周廷玉闻言,深吸一口气,面上那丝悲戚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唯余一片沉静,对杨朝栋道:“请吴知府前厅用茶,我即刻便来。”复又看向夏雨柔与昏迷的唐赛儿,“夏小姐,此处暂且……”

“世兄且去忙正事,我自会照顾好自己,尽可放心。”夏雨柔接过话,语气温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稳妥。短短数日生死与共,两人之间似乎已无需过多言辞,便有了一份难得的默契。

前厅之内,叙州知府吴大人早已失了往日一府尊官的威仪,官袍下摆沾着泥泞,额上冷汗涔涔,见到周廷玉步入,竟如溺水之人见到浮木般抢上前几步,也顾不得礼数,声音发颤,几乎语无伦次:“周公子!世子!下官……下官此番真是……朝廷、朝廷八百里加急,连下三道严旨啊!”

原来,永乐帝在京师得闻无为教竟猖獗至公然劫掠户部尚书嫡女、刺杀世袭勋爵之子,龙颜震怒。第一道旨意,便是严词申饬四川都指挥使司及叙州卫所剿匪不力,玩忽职守,限令其即刻调集重兵,以雷霆之势荡清叙州、泸州一带匪患邪教;第二道旨,擢升禄国公周必贤总督四川、云南、贵州三省军务,特命其专司督办清剿无为教一案,境内文武官员、土司头人,皆须听其节制调遣;第三道旨,则是严厉问责地方官员,叙州府上至知府、下至县丞巡检,罚俸降职者有之,革职拿问者竟亦不乏其人。

吴知府说到此处,已是面如土色,几乎瘫软:“国公爷……不,总督大人行文已至,言明不日便将移驾叙州,亲临督战……下官、下官这项上乌纱,乃至这项上人头,怕是……怕是都难保了……”他忽地想起什么,哆嗦着从袖中摸出一封严密的火漆密信,“这、这是今晨随驿马送至的,是总督大人给公子您的家书……”

周廷玉面色沉静地接过信,指节稳定,不见丝毫波澜。送走几近崩溃的吴知府,他方于灯下拆信细览。父亲笔迹一如既往的遒劲冷峻,言辞简洁却字字千钧:已总揽三省兵权,剿抚并进之策已定,雷霆之势将发。信末严嘱:时局动荡,诡谲莫测,正需砥柱中流,嘱其不可因外事滞延功名,速备行装,前往成都应乙未科乡试,“文章经济,皆为国器,勿负上望与家声”。

他将信纸缓缓折好,收入怀中。父亲之意,他已然明了:风雨将至,漩涡渐成,周家子弟更需凭借自身才学,堂堂正正立于阳光之下,以货真价实之功名,应对四方之窥伺与明枪暗箭。这不仅是前程,更是责任。

是夜,周廷玉独坐书房。窗外夜雨又起,淅淅沥沥,敲打蕉叶,声声入耳。他再次取出张中临终所赠的那卷桑皮纸手稿,就着跳跃的烛火,细细研读其上墨迹古拙的字句与图谱。其间所载星象堪舆、阵法推衍之术精深玄奥,他一时难以尽解。唯其中一幅详尽的西南地脉图,令他目光久久停驻——禄水河道蜿蜒如蛰龙,在某处盘绕成漩,深处竟以朱笔标注“天枢之眼”四个小字。其方位格局、山川走向,竟与他自幼便熟记于心的小龙塘周氏老宅地脉图隐隐呼应,暗合某种玄奥的枢机!

指尖缓缓抚过那繁复而神秘的脉络,少年清澈的眸底映着烛光,胸中如潮汐般涌动不息。外曾祖刘伯温、太师祖张中……乃至更久远时空中的先贤,他们所守护、所谋划的,远非一族一姓之富贵荣华,而是牵系着九州龙气、地脉流转的命脉枢纽。一股沉重而庄严的使命感,混合着对未知的探寻之欲,悄然压上他十五岁的肩头,促使他迅速褪去稚嫩,走向成熟。

翌日,天光微亮,周廷玉便召来岩峰与云鹤道人于书房叙话。

“岩叔,叙永县孙敬德处,近日可曾撬出新线索?”

岩峰抱拳,沉声禀报:“回公子,孙敬德仍咬死只与无为教中层头目单线联系,对其上层架构乃至总坛所在皆推说不知。然其家眷尸身经仵作详细检验,致命伤疑似军中惯用的擒拿错骨手所致,绝非普通江湖匪类手段。且据查,其家眷在被‘挟持’期间,并未受到苛待,饮食供应甚至颇为周全,观其情形,更似被软禁而非绑票。”他略一停顿,补充道,“末将疑心,孙敬德或并非全然受胁,其间恐另有隐情交易。”

周廷玉眸光微凝,沉吟片刻道:“此事暂且压下,不必急于深究。孙敬德既已招供数处无为教外围据点,其剩余价值已然不多。最终如何处置,父亲大人自有明断。当前首要之务,乃是确保夏小姐与唐姑娘安危无虞。道长,”他转向云鹤,“唐姑娘伤势恢复如何?最快何时能经得起长途车马颠簸?”

云鹤道人捻须沉吟,缓缓道:“唐姑娘忧思过甚,五内郁结,气血亏损尤甚于体肤之伤。若以马车缓行,辅以贫道特制丹药调息固本,精心照料,五日后或可尝试动身。”

“好。那便定于五日后。”周廷玉决断道,“岩叔,由你亲自挑选一队绝对忠诚可靠、身手矫健的七星卫旧部,务必路线隐秘,沿途谨慎,护送唐姑娘直返小龙塘老宅安置。此事需绝对机密,除在场之人,不得外泄。”

“末将遵命!必不负公子所托!”岩峰慨然应诺。

吩咐既毕,周廷玉信步踱向西厢。雨后天青,微有凉意拂面。夏雨柔正临窗而坐,面前摆着一副未尽的残局,黑白子错落,见她来了,抬眸浅浅一笑,如春风拂过初绽的兰蕊:“世兄诸事繁忙,可算得空了?”

“不过些琐务杂音,劳小姐挂心了。”周廷玉在她对面的绣墩上坐下,目光掠过那棋枰,“夏小姐雅人深致,棋艺想必精妙。”

“不过是闲来无事,胡乱摆弄罢了,怎及世兄文韬武略,万中无一。”夏雨柔微微垂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黑玉棋子,声音轻柔似羽,“方才隐约听闻……世兄不日便欲启程,前往成都应考?”

“是。父亲家书中再三催促,科考功名乃当前要务,不宜延误。”周廷玉颔首,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

“那……”夏雨柔指尖一顿,声音更轻了几分,似怕惊扰了这份短暂的宁静,“我与祖母,也该辞行告辞了。连日来多有叨扰,实在于心难安。且祖母病体虽稍愈,终究年高,思归心切,渴盼返回泸州故里静心休养。”她提及祖母,语带关切,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周廷玉知她去意已定,亦深知叙州府如今仍是风波之地,绝非久留之所,便温言道:“既如此,我便不再强留。小姐放心,我即刻安排得力人手,备好稳妥车驾,护送老夫人与小姐前往泸州故园安居休养。”

“如此,多谢世兄周全。”夏雨柔抬眼望他,眸中水光潋滟,似有千言万语萦绕心头,最终却只凝成一句最寻常的叮嘱,“科场森严,蜀道艰难,世兄此行……务必万事珍重。”

恰在此时,侍女引着一人匆匆穿过庭院而来,竟是夏府在京中的一位老成持重的管事,满面风尘之色,步履急切,见了夏雨柔便躬身下拜,语气焦急:“小姐!老夫人!万幸!万幸您二位平安无恙!老爷在京中惊闻蜀中惊变,忧心如焚,食不甘味,特命老奴星夜兼程赶来,务必要接老夫人与小姐速速返回京师,方才安心!”

那管事又转向周廷玉,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函,恭敬呈上:“我家老爷有信给世子,不曾想世子正好在此,此乃我家老爷亲笔手书,命小人务必当面呈交世子。”

周廷玉接过信,拆开火漆。夏元吉在信中先是言辞恳切,感激周廷玉对夏家女眷的救护之恩,情真意切;继而笔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提及朝中近日因西南剿匪及后续可能的大规模用兵之事,暗流汹涌,博弈渐烈,甚至有御史风闻奏事,弹劾禄国公“养寇自重”、“结交土司,其心叵测”,虽皆被陛下留中不发,暂未深究,然局势之微妙,已如履薄冰。他恳请周廷玉鼎力相助,护送家眷回京。字里行间,亦透露出对周廷玉此次秋闱的关切,暗示其需加倍谨慎,力求以堂堂正正之实力脱颖而出,勿授人以任何口实。

周廷玉阅毕,心下顿时了然。夏元吉此举,一是爱女心切,急于将家人置于眼前庇护;二亦是向他这个未来的……透露了京中庙堂之上的危险风向,既有提醒,亦有倚重之意。“管事请起。夏尚书之意,廷玉已明白。如此也好,京师名医荟萃,更适合老夫人颐养。明日我便安排车驾护卫,护送老夫人与小姐启程赴京。”

事既定下,宅中顿时忙碌起来。夏雨柔指挥着丫鬟仆妇收拾行装,打点旅途所用之物,又亲自去厨房查看了为祖母熬制的药膳,行事细致周到,眉宇间却始终笼着一层淡淡的、难以化开的离愁别绪。

翌日清晨,天色微熹,晨雾尚未散尽。夏家车驾已准备停当,骏马轻嘶,车轮辘辘。夏老夫人被小心翼翼地搀扶上那辆宽敞舒适的马车,虽气色仍显孱弱,但精神较前日稍安。

夏雨柔今日换了一身浅碧色绣缠枝玉兰的衣裙,亭亭立于车前,宛如一支含露新荷。她走到周廷玉面前,盈盈一福,仪态万方:“世兄,连日来多有叨扰,更蒙数次救命之恩,雨柔……感激不尽,铭感五内。”她抬起眼眸,目光清亮而柔软,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心绣制的香囊,递了过去,颊边飞起淡淡红霞,声若蚊蚋,却清晰入耳,“仓促之间,别无长物可表谢意。此去成都,道阻且长,唯愿此拙物能佑世兄一路平安,文思骏发,笔翰如流,高中魁首,光耀门楣。”那香囊以天青色素锦为底,其上以同色丝线绣着云纹暗卷,边角处以细密针脚绣着一个极小的“柔”字,入手温软,散发着淡淡的、清冽中微带甜意的蕙草香气。

周廷玉伸手接过,那香囊似乎还带着少女怀中的微温与馨香。他郑重将其收入怀中,贴衣放好,颔首道:“多谢夏小姐厚赠。廷玉定当努力,不负期望。一路山高水远,亦请小姐与老夫人多多保重。待到京中,还请代我问夏尚书安好。”

车辙缓缓转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队伍开始移动。夏雨柔在侍女的搀扶下踏上马车,临进入车厢前,她蓦然回首,目光穿过清晨薄薄的雾气,深深地望了立在宅门前的周廷玉一眼。那目光之中,交织着感激、担忧、羞涩与一丝难以言说的怅惘,欲语还休,最终只化作秋水般盈盈一瞥,帘幕便随之落下,隔断了彼此的视线。

周廷玉负手立于石阶之上,静静地目送着车队缓缓驶出榆钱巷,直至最后一辆车的轮廓彻底消失在长街拐角,融入熙攘人流之中。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及怀中那枚犹带余温与清香的绣囊,少年老成的沉静面容上,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怔忡与波澜。

五日后,黎明时分,天色未明,寒意甚重。唐赛儿的伤势在云鹤道人精心调理下已初步稳定,虽仍虚弱,但已可勉强支撑。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毡车,在十余名装扮成寻常家丁护院、实则皆是七星卫中百战老兵的严密护卫下,悄无声息地驶出榆钱巷后门,沿着早已规划好的隐秘路线,悄然而迅速地驶出叙州城,朝着黔州方向迤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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