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偷!”她终于爆发出来。
秦淮茹一把拽过棒梗,抬手就朝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我叫你偷……叫你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学坏……我今天非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啪啪啪——
院子里,秦淮茹的巴掌不停落在棒梗身上。
“这是怎么了?”几位大妈闻声走出门,“棒梗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还没到放学时间吧?”
秦淮茹没搭理众人,扯着棒梗就进了屋。
屋里很快又传出一阵哭喊。
到了中午,孩子们陆续放学回到大院。
“妈——”
周银行急匆匆跑进院子大喊:“妈……棒梗偷钱被学校抓了,开除啦!他以后都不能上学了!”
“啥?”
周大妈、唐大妈、壹大妈、贰大妈、叁大妈——
一群大妈全都愣住了。
棒梗?
偷钱?
开除了?
哦……怪不得刚才秦淮茹在家打孩子呢。
这……
好家伙,偷东西都偷到学校去了。
“是真的!”唐仓库也接话道:“妈,学校门口都贴出处分通知了……棒梗以后真不用上学了!”
“真羡慕……我也不想上学了……”
“你说啥?”唐大妈手里的菜刀一转,朝唐仓库比了比。
唐仓库缩了缩脖子:“妈……我开玩笑的,我可爱上学了!”
他说着,脸上挤出个勉强的笑。
整个大院都议论开了。
“棒梗被开除了!”
“偷钱啊……”
“哎哟,那么聪明的孩子,这下可毁了……以前不是还考一百分吗?”
“得了吧,倒数第一,上学也是白搭。”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冷言冷语不断。
秦淮茹又在屋里打起了孩子,棒梗的惨叫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一声声哭喊中,碎裂的不仅是孩子的哭声,更是秦淮茹对未来的指望。
要知道,棒梗是不能接她班的。
因为她自己有过偷窃的污点。
这下可好,孩子也被学校开除了,往后该怎么办啊!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回。
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四合院里的风悄然转向,北风转为东风,东风又化作南风。
南风拂过,万物复苏,四季无声轮转。
光阴似箭,岁月匆匆流逝。
一九六六年春末的一个周末,贾文推开了家中那扇斑驳的木门。
少年脸上透出几分自信与怅惘,还有一丝被时光磨砺出的、超乎年龄的淡然。
四年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
贾文从六岁的孩童,长成了十岁的少年。
他身高已近一米四,远高于同龄人。自从服下那一粒【大力金刚丸】,随着根基力量的累积,如今的贾文几乎能在这世间任意而行。
武力超绝,
就连“力能博虎”四字,也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力量。
“哥哥……你起来啦!”
门外,抱着小四的果果转过头,笑出一排洁白的牙。
果果也长大了。从前还是三岁的娃娃,如今已七岁。
按年纪她刚该上小学,
但因一直跟着贾文读书,她也同在四年级学堂,暑假一过,就要升五年级了。
“嗯,”贾文点头,“妈呢?”
果果答:“出门买东西了吧。”
贾文便在老桑树下坐了,安然品茶。
叮铃铃——
院里传来自行车铃声。
贾文抬头,看见叁大爷阎埠贵家的大儿子阎解成骑车回来,
车后座还载着个水灵的姑娘:于莉。
是了,连阎解成都已成家。
叁大爷家也添了辆自行车。
说起自行车,如今已不稀罕。工业进步,橡胶供应充足,产量大增,老百姓弄到自行车票也容易许多。
黑市上几乎有钱就能买到票。
所以不止叁大爷,院里的贰大爷、壹大爷、许大茂、何雨柱……但凡是家里有个顶事的,几乎都备上了自行车。
那可是脸面。
宁可三日无面,也不能少了自行车。
“砰——”
于莉从后座跳下。
阎解成利落地支好车,前后左右仔细打量。
贾文瞧着好笑:
这有什么可看的?难道还能瞧坏了不成?
“哎……贾文!”于莉扭动着腰肢,隔着矮墙对贾文说:“我刚才在供销社瞧见你妈了,拎着一只大红公鸡,你们家今天又要吃鸡?”
贾文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家才整天吃那东西呢,全家都吃。
但他嘴上却笑呵呵地回应:“于莉嫂子,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啊?”于莉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啥呢?”
阎解成倒是听懂了,拽了拽于莉的胳膊:“别理他,这小子懂得太多,走走走,回屋去!”
叮铃铃……
李琴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还真让于莉说中了,她车把上确实绑了只大红公鸡。
这是真要炖鸡吃了!
“马上立夏了!”李琴一边下车一边说,“立夏立夏,万物长成,给你们俩小家伙炖只鸡补补身子,好长个儿!”
这话一出口,邻居们顿时不乐意了。
于莉走到院子中间:“婶子,你们家孩子还要补?你们哪天不吃肉啊?”
“就是!”旁边的叁大妈也跟着附和,“你们家顿顿有肉,唉……我们连肉票都缺,李琴,你那多余的肉票卖我们点呗?”
于莉更直接:“这么大一只鸡你们也吃不完,补什么补,再补孩子都补出毛病了。婶子,这鸡转给我们呗!”
当然,于莉也就是随口一说。
贾文笑嘻嘻地回嘴:“去去去……嫂子你不也天天补吗?昨天晚上还一个人偷吃鸡呢!”
于莉纳闷:“我啥时候偷吃鸡了?”
贾文道:“没偷吃你叫那么大声干嘛?”
“噗……”
“噗噗噗……”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这年头城里房子隔音差,昨晚确实有不少人听见动静。
于莉顿时涨红了脸:“熊孩子,你胡说什么呢?找打是不是?”
李琴插话:“于莉你让开,我来!”
老太太拎着菜刀就冲了出来,贾文见状抱头就跑:“妈……我啥也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打我……住手……”
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
邻居们笑作一团。
坐在贾文家对面香椿树下的棒梗笑得最欢。
“哈哈哈哈哈……”
“哈哈……”
秦淮茹问:“你笑什么?”
棒梗答道:“太好玩了,贾文被他妈追着打太好笑了!”
邻居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都是同龄的孩子,贾文言谈间的深意,你家孩子连听都听不懂。
呵呵……不愧是秦淮茹教出来的聪明儿子。
“妈……”十岁的棒梗望着秦淮茹,嘴角淌下一道口水:“我要吃鸡!”
秦淮茹默不作声。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惦记着吃。
谁知——
“妈……我也想吃鸡!”小当眼巴巴地凑了过来。
“妈,我要吃鸡!”
四岁的槐花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喊。
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馋,六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琴手里那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都给我回屋去!”
秦淮茹把洗衣盆里的衣物狠狠一摔。
贾张氏立刻嚷嚷起来:“吼什么吼?我乖孙还是个孩子,想吃点肉怎么了?”
“你自己没本事,倒会冲孩子发脾气?”
“同样都是寡妇,人家李琴就能让孩子吃香喝辣,你呢?整天忙活些什么名堂?”
“厂里那么多厂长副厂长,你就不能去攀个交情?”
贾张氏的臭嘴是院里出了名的。
这番话既戳了秦淮茹的心窝子,也让李琴脸色发青。
这不明摆着指桑骂槐么?
秦淮茹委屈地瞪着婆婆。
“这能怪我吗?”秦淮茹反驳,“人家的开销又不全指着李琴。那些票证钱财,不都是贾文倒腾古董挣来的?有本事让你宝贝孙子也去搞古董啊!”
贾张氏顿时语塞。
确实如此。
为了给家中财产找个正当来路,贾文除了借用舅姥爷的名头,还找了条新门路:古董买卖。
早年通过系统签到,他获得过不少特殊物品和技能卷轴。
不论是超凡医术、精湛厨艺,还是游泳、田径、球类等各种运动,他都借助卷轴达到了人类巅峰水准。
其中就包括鉴宝技能。
闲暇时贾文常去黑市转悠,偶尔也逛公家的文物商店。有回买了只小瓦罐,正巧被遛弯的三大爷撞见——当时三大爷还笑话贾文犯傻。
可不到十分钟,贾文转手就把瓦罐卖给了公家店铺。
整整卖了七百块。
一元变七百!
这差价惊得三大爷直抽冷气。
阎埠贵彻底傻眼了,回来以后逢人便说。
这来钱的速度,整个大院谁也比不上。
打那以后,再没人打听贾文家的钱是哪来的。
还打听什么?人家会鉴宝,这本事就是聚宝盆!
当然,那次贾文是故意的,专门演给阎埠贵看。要不然,那罐子他根本不会卖,肯定自己留着。等以后改革开放,甚至到了新千年,这东西只会越来越值钱。
不过能用它消除邻居的猜疑,换来清净日子,倒也划算。
果然,从那以后,院里针对他们一家的事少了很多。
为啥?
莫名其妙得来的,谁都眼红。
可凭自己本事挣的,眼红也没用。
至少,嫉妒心能少一大半。
“滋滋滋……”
没过多久,贾文屋里飘出浓烈的香气。大公鸡收拾得干干净净,李琴用她独特的手艺烹制,味道自然不差。
这做法也是贾文教的,错不了。
香味飘过来,对面秦淮茹家的孩子闹得更凶了。
棒梗干脆拉着贾张氏,拿了个大海碗走到贾文家门口。
“咳咳……”贾张氏虽然脸皮厚,也有点尴尬,她对李琴说:“李琴,孩子实在闹得厉害,你家鸡肉……分我们一点行不?就一点,让孩子尝尝味!”
李琴握着勺子站在门口,反问:“凭什么给你?”
“你馋我就得给?”
“四九城那么多孩子都过来,我们给得过来吗?仓库和银行里的钱谁不馋?也没见谁这样啊。都多大的孩子了,十几岁还这么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