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李莲花与方多病循着一丝异动赶到云娇的居所时,正撞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手中寒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显然是要对云娇痛下杀手。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闯入。
几乎就在他们踏入房门的瞬间,守在房内的那人猛地将灯点燃,昏黄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与此同时,被方多病预先设下的机关困住的刺客,在挣扎中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不是别人,正是玉红烛的丈夫,玉穆蓝。
“你杀了玉秋霜还不够,如今竟还要对云娇下手?”方多病见是他,顿时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玉穆蓝缓缓转过身,脸上满是不悦与傲慢:“方公子说话可得注意分寸,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之际,门外传来了玉红烛带着怒意的声音,她身后还跟着宗政明珠:“大半夜的吵吵嚷嚷,你们是都疯了吗!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胡闹什么?”
方多病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大声揭露了玉穆蓝的身份疑点,以及云娇从一开始就心心念念的人并非旁人。
李莲花则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云娇,轻声吟道:“心系明珠情难解,华花飞絮惹相思。”
玉红烛一听,脸色骤变,不解地呵斥:“这不是那个贱人写给宗政明珠的情诗吗?你提这个干什么!”
宗政明珠却神色平静,上前一步行礼道:“李先生,虽说这诗中恰好有‘明珠’二字,但在下不敢独占这份美感,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这首诗究竟有何深意?”
李莲花淡淡一笑,解释道:“这首情诗的重点其实全在最后一句‘华花飞絮’。据我所知,沪江蒲家便是以蒲公英为家徽的,而‘华花飞絮’所指的,正是蒲公英。”
他说着,看向云娇,“当时我看到她佩戴的金色蒲公英配饰,便已有了些猜测,我想,这世上除了你蒲云娇,应该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此珍视这个信物了。”
随后,李莲花与方多病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种种证据,再加上从玉穆蓝房间密室中找到的能证明其罪行的皮影。
铁证如山之下,玉穆蓝就是杀害玉秋霜的凶手这一事实再也无法抵赖。
李莲花拿着一块暖玉和一根金针,走到始终装疯卖傻、但眼眶却早已泛红的云娇面前,轻声说道:“云姑娘,不妨看看这两样东西。”
云娇垂眸看着那熟悉的暖玉和金针,身体微微一颤,陷入了失神。李莲花见状,便直接开口道:“你心里清楚,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如今已是没有活路了。而且你恐怕还不知道,当初在小绵客栈,玉穆蓝就已经刺杀过你一次,是玉二小姐玉秋霜送你的这块暖玉,替你挡下了那致命一击——这,也是她最后一次保护你。”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彻底击碎了云娇的伪装。
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玉穆蓝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云娇吸引,趁机用力推开了钳制着自己的方多病,转身就想逃走。
众人反应过来,立刻追了出去。
刚到门口,便看到宗政明珠毫不犹豫地抬手,一掌劈出,凌厉的掌风瞬间将试图逃跑的玉穆蓝击落在地。
李莲花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宗政明珠,就是第二个凶手。
看来归宁之前所言,指的就是这件事。
玉红烛见杀女仇人被制服,眼中杀意毕露,就要上前亲手杀了玉穆蓝为玉秋霜报仇。
“玉夫人,且慢。”李莲花还未开口。
归宁已抢先一步拦在了她面前,“还有一个凶手没有找到。”
玉红烛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归宁:“还有一个?这不可能!人证物证都在,凶手不就是玉穆蓝吗?”
这时,方多病也跑了过来,点头附和道:“没错,玉夫人。我们之前就发现,玉秋霜的死因其实是‘一针一掌’。”
“那致命的毒针我们已经找到了,也证实是玉穆蓝所下,但那震碎内脏的一掌,至今还没有找到凶手。”
他说着,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宗政明珠,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刚才我好像看到,宗政公子用的就是劈空掌,对吧?”
李莲花缓缓走上前,目光锐利地看着宗政明珠,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世上,能让人表面看起来皮肉无损,却能将内脏震碎的掌法,放眼整个江湖,恐怕也只有宗政公子的劈空掌能够做到了。”
玉红烛猛地抽回被宗政明珠拉住的手,眼中恨意滔天,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是你!是你杀了霜儿!”
“红烛,你听我解释!”宗政明珠急了,再次伸手想去拉她,语气带着慌乱。
“那天我们在后山见面,我本是和你结束这段关系,可那丫头不知怎么就找了过来,还撞破了我们的事。”
“可红烛性子烈,哪里肯听?我好说歹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她哄得情绪稳定了些。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窗外有动静,以为是有人偷听,一时情急才隔空拍出一掌想震慑一下。后来我出去查看过,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啊!”
“没有人?”玉红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霜儿就死在那之后,不是你杀的是谁?”
宗政明珠见她情绪激动,连忙上前一步,强行将她揽入怀中安抚道:“红烛,你冷静点!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难道你想让她把我们的事捅出去吗?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玉红烛在他的安抚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闪了闪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理智也慢慢回笼,只是胸口依旧因愤怒而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