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万兵马是朱慕从萧县出发与朱重八、傅友德会师时,从系统中调遣出来的。
实际上朱慕并未动用全部七万兵力,只调集了两万人。
其中一万人留守萧县附近,准备协助宋清守城;另一万人则来到二龙山,配合朱重八攻取淮北。
“其余人马在何处?”
朱重八扫视眼前军队,又望向二龙岭方向,似乎并无大军隐匿的迹象。
宋江解释道:“为避免官军探子察觉,主力藏于深山,只有在下这一万人在此恭候朱将军。”
朱重八不再追问,颔首道:“好,随我出发。”
随即转身对部众高喊:“弟兄们,拿下淮北城,咱们就能好好休整了!”
徐达等人及麾下濠州红巾军早已疲惫不堪,虽体力尚可,但精神已近极限。
朱重八这招“画饼充饥”颇为奏效,听闻攻下淮北能休整,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
萧县城头,宋清看着陆续进城的一万精兵,心中大石落地。有了这支劲旅,城池固若金汤。
这些士兵虽未披甲,但城中甲胄充足,皮甲管够,兵器齐备。
粮草也留足了,足够万人半月之用。
大帅麾下,精兵如云!
宋清立于城楼,感慨万千。
…………
“老常,跟紧我!”
朱慕与常遇春几乎同时杀入敌阵核心。
当然,朱慕刻意放慢速度,配合常遇春的节奏。
两股铁骑合流,声势更盛,继续向前冲杀。
朱慕、常遇春皆是骁勇善战之将。
二人联手,所向披靡,杀得官军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朱慕杀入官军阵中,目光如炬地搜寻突破口,仅凭余光便将四周官兵杀得节节败退。
他忽然盯上了那个站在亲兵肩上的将领。
吕伟与他对视,心头一紧,慌忙从亲卫身上跳下。
这厮冲我来了?
话音刚落,甲胄上响起密集的声,有人以为是箭雨来袭,慌忙伏低身子。
吕伟本能地抽刀向天挥舞,却发现是豆大的雨点砸落。
雨幕渐密,视野模糊,对进攻方极为不利。
吕伟面露喜色。
刘福通同样欣喜若狂,他的部队已难支撑,亲卫折损近半。
脱脱怒视苍穹:早不下晚不下!眼看胜利在望,却被大雨阻挠。
他抬手遮雨望向山头,厮杀声已被雨声淹没。
收兵!脱脱咬牙下令。
官军如潮水退去,刘福通瘫坐石上喘息。
年岁不饶人,他暗自祈祷:愿朱慕趁雨撤退。
殊不知大雨虽逼退脱脱,却拦不住黑旗军。
雨点连成线,线织成幕,最终化作倾盆暴雨。
雷声轰鸣中,吕伟惊觉异常——无闪电何来雷鸣?
轰隆声渐近,他猛然醒悟:是黑旗军的铁骑!
大雨笼罩了整个战场,几步之外便模糊难辨。
吕伟的耳中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那声音正快速向他所在的位置逼近。
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在这种天气里纵马狂奔,难道不怕马失前蹄?
吕伟在心中暗骂,立即率领亲卫转移阵地。
自从见识过朱慕的勇猛,他早已失去与之正面交锋的胆量。
朱慕选择冒雨突袭并非鲁莽之举。
他有着十足的把握。
超凡的目力使他能穿透雨幕看清远方。
敏锐的感知让他能预判官军的动向,免遭偷袭。
精湛的骑术更让他无需担心部下落队。
即便骑兵们控不住马,他也能指挥战马保持队形。
这场倾盆大雨,反而成了他的助力!
大帅!雨势太大难以作战!今日已杀得官军丧胆,不如暂且收兵,待天晴再战?
胡大海高声建议。
朱慕朗声笑道:怕什么?这场大雨来得正好,敌人全都成了睁眼瞎。你们只管紧跟着我,若是看不清就松开缰绳,让战马自行前进。放心,这些战马都经过特训,绝不会走散!
雨中不会走散的战马?
竟有这种训练?
胡大海先是一怔,随即心生敬佩。看来大帅早就料到夏日多雨,特意训练过战马。
虽然不明白其中奥妙,但胡大海决定听从指挥。
过往经验证明,朱大帅向来算无遗策。
他试着松开缰绳,果然发现战马自动跟随着朱慕的乌骓马前行,丝毫不会在雨中迷失方向。
整支骑兵队都保持着严整队形,无人掉队。
唯一的不利是雨水渗入铠甲,浸湿衣衫,让战士们的动作变得迟缓。
但这一点对双方都是公平的。
在视线受阻的情况下,官军被朱慕冲击得溃不成军。
看不见敌踪已令人心慌,再加上随时可能丧命,官军的士气彻底崩溃。
后军,已然大乱!
不许慌乱!原地坚守!敌人同样看不见,听到马蹄声就朝那个方向反击!
吕伟高声呼喝,试图稳定军心, 动果然渐渐平息。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声嘶力竭的呼喊,竟成了索命梵音!!!
照理说滂沱大雨会模糊声源,可朱慕岂是等闲之辈!!!
他耳廓微颤,轻扯缰绳,转眼冲破步兵防线,直取吕伟面门。
吕伟正指挥间,忽闻前方 动,但见寒芒劈开雨帘直扑面门,这是?!
佩刀尚未出鞘,头颅已飞旋而起。
不好啦!将军阵亡了!
全完了,贼人杀了吕将军!
周遭官兵哭嚎四起,恐惧如瘟疫蔓延。
那自雨幕中现身的魁梧骑将却未多看一眼,马不停蹄继续突进。
霎时间无数玄甲铁骑自其身后涌出,宛若幽冥鬼卒,收割着鲜活生命。
五万后军彻底失控,在朱慕铁骑冲击下土崩瓦解。
这支在暴雨中翻腾的玄甲洪流,恰似恶蛟闹海,所向披靡!!!
脱脱猛然挥开撑伞亲兵,凝神细听。
这是——
喊杀声!!!
好个朱慕,非但未退,竟在黑旗军掩护下突袭后阵。
简直疯狂。
初时惊愕,转念又定。
暴雨策骑,自取 ?!
他当即调低了对朱慕的评价,再勇猛的莽夫终将化作白骨。
可喊杀声非但未歇,反而愈演愈烈。
恰逢雨势稍缓,脱脱跃上指挥台。
居高临下望去,六万后军已然溃散,玄甲洪流正朝中军奔袭而来。
一道闪电撕破天幕,照亮脱脱惨白的脸,也照亮了雨幕中翻腾的黑龙。
鸣号!敌袭!嘶吼声已失从容。
脱脱踉跄滑下高台,暴雨再度倾盆。
滂沱雨声中,军令如泥牛入海。
朱慕率领的三千兵马如猛虎下山,乘着暴雨之势直插脱脱中军后阵。铁骑所过之处,敌军阵型土崩瓦解,溃兵如潮水般被裹挟着冲向脱脱的帅旗所在。
千军万马踏破雨幕!
脱脱的中军终于勉强集结。然而朱慕的骑兵却似游鱼般灵活,在严阵以待的敌阵前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转而扑向因大雨被迫停止合围、仓促列阵的官军左翼。朱慕早已看准左翼破绽,一个干净利落的斜刺便穿透敌阵。
大帅!黑旗军突破左翼,术虎将军请示是否派前军拦截?哨兵急报。
脱脱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不必了。
他仰望着再度密集的雨帘,心知为时已晚。在这般暴雨中,朱慕的骑兵竟能保持严整队形冲锋,而己方的术 兵却难以做到。雨势忽大忽小,仿佛特意要让脱脱看清自家军队的溃败。
山岗上,刘福通正闭目调息。冰凉的雨水渗入甲胄,虽是盛夏仍觉不适。忽然,他耳尖微动——豪迈的战歌穿透雨幕隐约传来: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俺本堂堂男子汉,不给官府当马牛!
刘福通霍然起身,铠甲铿锵作响。是黑旗军!是朱慕杀出重围了!
关先生!听见了吗?他激动地摇晃着同伴的肩膀。
正拄刀喘息的关先生茫然抬头,待凝神细听后,疲惫的面容渐渐焕发光彩。
“听到了,俺都听到了!”他激动地大喊。
“快去告诉山下的弟兄们,别误伤了自家人!”
“好,俺这就去!”
关先生跌跌撞撞地往山下冲去。
山脚下,毛贵强打精神,来回踱步,不断指挥着防御部署。
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死死盯住前方的一处水洼。
浑浊的水面上,骤然溅起细密的水珠,如同鸡皮疙瘩般浮起。
他猛地转头,望向雨幕深处,瞳孔骤然收缩。
“骑兵!是骑兵!快起来,准备迎敌!”他厉声喝道。
这种鬼天气,官兵竟敢派出骑兵冲锋?简直疯了!
就在这时,山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别动手!是自己人!是虎王的黑旗军!”
毛贵一愣,抬头望去,只见关先生满身泥泞,狼狈不堪地朝这边奔来。
轰!
雨幕骤然炸裂,一道又一道黑色骑兵如鬼魅般冲出,在瓢泼大雨中疾驰而来,却在距离红巾军防线二十余步处猛然勒马。
一列列漆黑如墨的骑兵整齐列阵,面甲下冰冷的眼眸无声地注视着山脚下的红巾军。
毛贵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身后,无数红巾军士兵同样屏住了呼吸。
这种压迫感,唯有亲身体会才能明白。
一骑缓步出列。
漆黑的战马,漆黑的铠甲,还有那张毫无表情的漆黑面具,透着一股森然寒意。
来人策马至阵前,将手中关刀重重插入地面,抱拳道:
“黑旗军朱慕,见过诸位红巾兄弟。”
毛贵又咽了口唾沫,还未开口,身旁的关先生已抢先喊道:“朱大帅!您、您可算来了!好!太好了!”声音竟微微发颤。
关先生这副模样,实在丢人!
毛贵暗自腹诽,却未察觉自己的眼眶也已泛红。
这一路生死难料,几经绝境,却在最绝望的时刻迎来朱慕带来的希望,怎能不叫人动容?
“刘大帅可还安好?”朱慕沉声问道。
“安好!大帅安好!走,朱大帅,俺带您去见大帅!”关先生抹了把脸,强压激动,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
“俺还带了点粮食,不多,弟兄们将就着用。”
朱慕再次向周围的红巾军将士传递振奋人心的消息!!!
粮食?食物?
饥饿难耐?
听到朱慕话语的红巾军战士,眼中纷纷燃起渴望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