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了望台的暴雨像是要把整座铁塔砸穿,“噼啪” 的雨声混着钢架的震颤,成了这场生死对决的背景音。
陌深周身骤然腾起半米高的橙红色火焰,连发丝都被热浪烘得微微卷曲。手中短刀的刀刃被烧得通体赤红,雨水刚触到刀身,就瞬间化作白雾,在他周身织成一层朦胧的热气屏障。
源稚生站在另一侧,双手紧握着蜘蛛切的刀柄。龙骨状态已悄然开启,手臂上的肌肉贲张如铁块,每一寸肌理都蕴藏着撕裂钢铁的力量。黄金瞳里燃烧着熔铁般的怒火,目光死死锁定王将,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刀斩出,将眼前这只半龙怪物劈成两半。
两人一左一右,呈完美的夹击之势,将王将困在了望台中央。
被包围的王将却毫无惧色,铁青色的鳞片从脖颈蔓延至手背,双手早已化作锋利的龙爪,指尖滴落的黑血砸在积水上,泛起细密的涟漪。
方才首轮交锋的痕迹还留在他身上 ,左肋处,陌深的火焰短刀曾擦着骨头划过,留下一道焦黑的伤痕,边缘还冒着青烟;左肩则被源稚生的蜘蛛切劈开防御,深可见骨的伤口里,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白色的筋膜与红色的肌肉纠缠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王将低头看了眼伤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就这点力道?连让我疼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气压骤然变低,显然已做好再次反扑的准备。
可谁都没料到,王将的目标不是眼前的两人,而是斜后方靠在电梯边的橘政宗。
他猛地转身,龙爪如闪电般直指橘政宗!王将看得清楚,橘政宗是三人中最薄弱的一环,只要抓住橘政宗做人质,就能为自己撕开一条生路,甚至能反过来要挟源稚生。
“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陌深眼神一厉,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扑向王将。他手中的火焰骤然暴涨,短刀带着呼啸的热浪,直劈王将的后心。
火焰的温度极高,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王将甚至能感觉到头发丝被灼烧的刺痛,闻到自己头皮的焦味。
王将被迫收爪格挡,“铛” 的脆响在暴雨中炸开,龙爪与短刀相撞的瞬间,火星四溅。
他被陌深的火焰震得手臂发麻,刚想侧身避开身后源稚生的刀锋,却发现橘政宗不仅没退,反而缓缓站直了身体。
“不必护着我。” 橘政宗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手中握着一柄断刀:“我本就是家族的罪人,当年黑天鹅港的罪孽,列宁号底舱的秘密,今日该有个了结。能帮稚生你解决王将,死而无憾。”
源稚生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橘政宗苍白的脸,还有他握着断刀的手,突然明白,橘政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可他来不及多想,王将已再次爆发力量,硬生生推开陌深的短刀,朝着橘政宗猛扑过去!
“小心!” 源稚生嘶吼着,将所有力量灌注在蜘蛛切的刀尖,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朝着王将冲去。
可距离太远了。源稚生眼睁睁看着王将的龙爪刺穿橘政宗的胸膛,看着鲜血从橘政宗的嘴角涌出,染红了他的下巴,看着橘政宗的身体微微一颤,却始终没有倒下。
橘政宗不仅没躲,反而伸出双手,死死抱住了王将的手臂,将自己的胸膛更紧地贴向龙爪,像是要把对方的手臂钉在自己身体里。
“稚生!动手!” 橘政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里满是决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
王将脸色骤变,他想抽回手臂,却发现橘政宗抱得极紧,将他的动作死死锁住。
他本该用龙爪顶着橘政宗,把这个碍事的老东西抛出了望台,可现在却被牢牢困住,后心完全暴露在源稚生面前。
从未有过的杀戮心彻底吞噬了源稚生。他看不见自己的脸,若能看见,定会惊讶于那份狰狞,黄金瞳里布满血丝,瞳孔收缩成竖缝,整个人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快!更快!”源稚生在心里嘶吼,蜘蛛切的速度再提几分,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雨水被刀锋劈开,在他身前形成一道短暂的无水区。
“噗嗤 ——”
清脆的声响在暴雨中回荡,却像惊雷般炸在每个人耳边。
蜘蛛切从王将的后心刺入,刀刃毫无阻碍地贯穿了他的心脏,从他的胸口穿出,带着滚烫的鲜血,血珠顺着刀刃滴落。
王将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看着胸前的刀尖,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橘政宗缓缓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冰冷的电梯门上,他的胸口还在流血,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可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笑。
王将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后退,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涌出,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看着眼前的三人,看着破碎的窗户,看着窗外 250 米高的高空,终于意识到,自己无路可走了。
“老匹夫,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陌深整个人如猎豹般扑向王将,手中的火焰短刀再次暴涨,带着呼啸的热浪,刺入王将的肋骨。
火焰瞬间蔓延至王将的全身,灼烧着他的神经,王将发出凄厉的惨叫。
陌深没有停手,他抬起右腿,膝盖顶在王将的小腹,同时一脚踹在王将的胸口。
巨力之下,王将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朝着破碎的窗户撞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斗即将结束时,王将在半空中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了陌深的手臂!
他的指甲几乎嵌进陌深的肉里,黑色的血液顺着指甲缝流进陌深的伤口,他脸上露出疯狂的笑:“我死了,你也别想活!一起下去陪葬!”
巨大的拉力传来,陌深的身体被王将带着,朝着窗外的高空坠去。
源稚生瞳孔骤缩,他冲过去想抓住陌深的手腕,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陌深和王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窗外的暴雨中,只留下空荡荡的窗口,和不断灌进来的狂风。
“陌君!” 源稚生嘶吼着冲到窗边,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探出身子往下看,暴雨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下方东京的灯火在雨幕中闪烁。就在源稚生几乎绝望的时候,一艘硬式飞艇突然擦着东京塔掠过,飞艇的悬梯在风中摇晃。
原来王将坠落的瞬间,死死抓住了飞艇的悬梯,而陌深则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王将下方的悬梯横档,身体悬在 250 米的高空,随着飞艇的晃动而左右摇摆,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
“该死!” 源稚生咬着牙,拳头攥得发白。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了望台离悬梯太远,没有任何工具能触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高空上的两人,继续这场未完成的生死对决。
高空之上,风更大,雨更急,雨水打在陌深的脸上,混着王将溅在他脸上的鲜血,冰冷刺骨,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兴奋的笑。
他能感觉到,王将的力量在不断减弱,刚才被蜘蛛切贯穿心脏的伤,加上高空的寒冷,让他的自愈力慢了许多。
陌深手脚并用地沿着悬梯向上爬,每爬一步,都要对抗剧烈的风阻。
悬梯的金属杆被雨水打湿,滑得厉害,他只能用手指死死扣住杆缝,指甲在金属上留下一道道划痕。很快,他就爬到了与王将相同的高度,两人之间只隔着两根横档。
陌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血迹,看着王将苍白的脸,大笑起来:“现在就我们两个了,赫尔佐格博士!你不是想进化成纯血龙类吗?你不是想君临天下吗?我倒要看看,你在这 250 米的高空,还能不能活下去!”
王将转过头,眼神里满是怨毒与疯狂,他松开一只手,朝着陌深的喉咙抓去:“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陌深早有准备,他晃动悬梯避开王将的龙爪,同时将手中的火焰短刀猛地刺向王将的手腕。
火焰灼烧着王将的皮肤,鳞片在高温下发出 “滋滋” 的声响,王将发出痛苦的惨叫,抓着悬梯的手不受控制的松开。
就是现在!陌深眼神一厉,左手死死抓住悬梯的横档,右手将所有力量灌注在手臂上,朝着王将的胸口上的伤口狠狠砸去。
“噗 ——” 王将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猛地向后一仰,抓着悬梯的手彻底松开,他像断线的风筝般,朝着下方的东京街头坠去。
陌深看着王将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雨幕中,他靠在悬梯上,大口喘着气,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