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奈奈趴在冰凉的吧台上，脸颊泛着酒后的潮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两把小扇子，手里还攥着半杯没喝完的 “蓝色夏威夷”，冰块早已融化，鸡尾酒的颜色淡了不少。
她盯着身旁正在看歌舞伎表演的陌深，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神迷离却透着几分执拗：“Love，下周末我毕业典礼，你陪我去！”
陌深动作顿了顿，他低头看向铃木奈奈：“我去干什么？你同学我又不认识。”
“给我拍照啊！” 铃木奈奈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毕业典礼的邀请函页面，“我那些朋友都有男朋友跟着拍照，就我没有！你帮我拍，拍得好看点。”
陌深刚想拒绝，就见铃木奈奈从名牌包里掏出一小沓日元，“啪” 地拍在吧台上，崭新的纸币发出清脆的声响，足足有二十几张。
她挑眉看着陌深，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我知道你最近缺钱，当我的专属摄影师，这二十几万日元就是你的，怎么样？”
陌深心里犯了难，他最近确实陷入了经济危机，高天原的工资要月底才发，他的钱包里只剩下七万日元，二十几万虽然不算多，但足够撑到发工资。
陌深还是妥协了：“行，我去。不过就拍照片，其他的事别找我。”
“耶！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铃木奈奈兴奋地跳了一下。可兴奋过后，她又突然皱起眉：“不对啊，Love，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上次我想给你小费，你都不要，怎么现在被金钱迷住双眼了？”
陌深苦笑，拿起桌上的日元塞进外套内袋 ：“生活所迫。”
“是不是你家里停了你的生活费？” 铃木奈奈追问，眼神里满是好奇，像只八卦的小猫。
陌深摇摇头，避开她的目光，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别乱猜了，都凌晨一点了，赶紧喝完回家，不然一会儿没出租车了。你家离这儿远，不安全。”
铃木奈奈这才罢休，几口喝完剩下的鸡尾酒，跟着陌深走出高天原。
陌深拦了辆出租车，帮她拉开车门，还特意跟司机交代了地址，看着出租车消失在雨幕中，才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推开房门，陌深愣住了，风间琉璃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黑色折扇；凯撒靠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支香烟，烟雾袅袅；楚子航则站在角落，对着墙上的东京地图指指点点。
见有人开门，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回来了？” 风间琉璃收起折扇，“事情怎么样了？”
陌深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染血的碎布，那是他从 “王将” 尸体上撕下来的。
“解决了，但应该是影武者。” 他把碎布放在桌上，“伤口愈合速度很快，应该是个高级货。”
风间琉璃点头，似乎早就料到：“不出所料。”
凯撒皱起眉，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蒂：“影武者？什么意思？王将还有分身？”
“不是分身，是替身。” 陌深解释道，“王将的本体肯定藏在某个地方，这些影武者只是用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想要真正杀死王将，就必须找到他明面上的身份，不然杀再多影武者也没用。”
凯撒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烦躁：“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 陌深看向风间琉璃，“帮我查一下王将近期的行踪，特别是他和橘政宗的接触记录。另外，让小暮盯着橘政宗。”
风间琉璃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
“那我们呢？” 凯撒问道，指了指自己和楚子航，“总不能让我们闲着吧？”
陌深想起路明非下午发来的消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凯撒：“老路刚才说，任务经费不够了，让我们凑点钱给他送过去。”
凯撒接过手机，看到消息内容后，瞪大了眼睛：“他又缺钱？上次不是刚给了他五十万日元吗？这才两天就花完了？要不我们去卖肾吧！加图索家的肾，应该能卖两百万日元吧？”
陌深被凯撒逗笑了，楚子航也难得勾起嘴角。“别闹了，先想想怎么凑钱。” 陌深看向楚子航，“师兄，你那边有多余的钱吗？”
楚子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语气平淡：“这里面有一百万日元，你先拿给明非。”
陌深愣住了，拿起银行卡：“这么多？你们哪来的？”
凯撒在一旁解释：“最近高天原生意好，我和楚子航的提成多了点。另外，我们还卖了一些用不上的枪支给黑道。”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香烟，“你看，我都开始抽廉价烟了。”
陌深这才注意到，凯撒手里的香烟是日本本地的廉价品牌，和他平时的品味相差甚远。
“辛苦你了，凯撒。”
“都是为了任务。” 凯撒摆摆手，“对了，路明非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总不能一直让他带着绘梨衣在东京晃悠吧？”
提到这个，陌深的表情严肃起来：“老路说，最近想带绘梨衣去四国，去《东京爱情故事》的拍摄地圣地巡礼。”
“不行！” 凯撒立刻反对，“太危险了！我们都要在高天原上班，谁来保护他们？镰仓离东京虽然不远，但那边人多眼杂，很容易暴露身份。我不批准！”
楚子航也认同凯撒的观点，点头道：“确实不安全。”
陌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但绘梨衣很想去。老路说，绘梨衣长这么大，从来没出过东京，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他想满足绘梨衣的愿望。”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不用担心了。”
凯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哪能看不破陌深的心思，他其实早就想好了要陪路明非和绘梨衣去，只是怕他们反对，才找了个 “我来处理” 的借口。
凯撒也没拆穿，只是点头：“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但你一定要跟路明非说清楚，安全第一，不能到处乱跑，拍完照就赶紧回来。”
陌深点头，把银行卡收进口袋，心里忽然有种 “养儿子” 的感觉，路明非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花钱大手大脚，还总想着出去玩。而他和凯撒、楚子航，就像三个 “老父亲”，一边忙着赚钱养家，一边还要担心他的安全。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陌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天还要上班，别迟到了。”
路明非拎着装着盒装牛奶的塑料袋推门进来时，正看见绘梨衣跪坐在镜子前梳头，她刚洗过的长发垂在身后，发梢还带着淡淡的水汽，木质梳子从发顶缓缓梳到发尾，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我回来了。” 路明非把塑料袋放在地上，顺势坐在绘梨衣旁边的地毯上。
他凌晨三点就出门找便利店，来回跑了两条街才买到绘梨衣爱喝的草莓味牛奶。
绘梨衣没抬头问他去了哪里，只是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弯了弯。 她显然睡了个好觉，脸色比昨天红润了不少。之前在美容店做的时尚卷发早已散开，此刻正被她梳成原本的直发，不加修饰的长发像黑色瀑布般披散下来，在地毯上盘出柔和的弧度。
路明非看着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绘梨衣最像她自己，像从神社里走出来的古代巫女，不染尘俗。
绘梨衣梳好头，从行李箱里翻出一顶米白色圆边小礼帽，小心翼翼地戴在头上，对着镜子左右端详。
“蛮好看的。” 路明非赶紧在小本子上写下这句话，递到绘梨衣面前。
绘梨衣接过本子，眼睛亮了亮，在下面画了个笑脸。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路明非心里一紧，刚想起身，门外传来陌深的声音：“是我，开门吧。”
打开门，陌深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高天原的牛郎制服。他手里拿着一张地图，走进房间就直奔主题：“跟你们说个事，凯撒和楚子航同意你们去四国了。”
“真的？” 路明非眼睛瞬间亮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我跟他们谈了很久，保证会全程保护你们。” 陌深把地图铺在桌上，指着上面的标记。 “不过只有今天一天时间，晚上必须赶回来。”
绘梨衣听到可以去四国后，立刻凑了过来，眼睛紧紧盯着地图上的标记，手指轻轻点在 “海边” 两个字上，抬头看向陌深，眼神里满是期待。
“放心，车我已经安排好了。” 陌深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和银行卡递给路明非，“我会跟在你们后面，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多谢你了！老陌！” 路明非接过车钥匙和银行卡，语气里满是感激。
绘梨衣也在小本子上写下 “谢谢陌深”，递到陌深面前，还画了个加油的小人。
陌深接过本子，揉了揉绘梨衣的头发：“不用谢，你们好好玩就行。记住，有任何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户洒满房间，明非拎起背包，绘梨衣戴着小礼帽，紧紧跟在他身边。
陌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拿出手机给凯撒发了条消息：“他们出发了，我会看好他们，放心。”
手机很快传来凯撒的回复：“别让他们乱跑，晚上要是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