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流心有不甘,他来无极门是为了隐字诀,无奈的说道:“我也想去藏峰。”
韦清风轻捋胡须,“门主难得亲自收徒,作为门主亲传弟子将来必定大放异彩,而且那古拙古古怪怪、疯疯癫癫,他每次都只收一名弟子,你即便去了藏峰也可能被赶回来。”
小黑胖子满脸苦涩,暗道:“我才不想当什么门主的弟子呢,还有那么多大墓在等着老子呢。”
看到古拙一声不吭的将小年带走,陵道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他乃谭显英的大弟子,深受他器重,但是随着他寿元将尽,变的阴森乖张,平日里那个德高望重的师尊彻底消失了。
现在他在谭显英面前战战兢兢,连说话都小心谨慎,生怕一句话没说对便令其大发雷霆。
而且更让陵道胆寒的是谭显英的眼神,他双眼中透着令人神魂悸动的阴森,看向门下弟子的眼神都似野兽盯着猎物,似乎想将他们一口吞下。
谭显英对小年势在必得,没想到却被古拙横插一脚,一声不吭的将其掳走。
陵道能想到谭显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怒火。
而且他深知,谭显英的怒火只能由他来承受,因为在无极门没人愿意招惹古拙那疯子,即便是谭显英也对其敬而远之。
此时陵道心中满是苦涩,当时谭显英派他去试炼,其实是为了寻找延续寿元之法,但是他除了浪费了大量丹药,毛也没有得到。
从谭显英的眼神来看,已经对其不满,而如今谭显英下的死命令,自己又没有完成,他脑中浮现出谭显英对其下命令时的眼神,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陵道现在只能找上韦清风,但是韦清风只能朝他无奈一笑,“陵道啊,古拙那疯子你也知道,门主都拿他无可奈何,你说我能做什么?”
谭晴将陵道的苦涩看在眼中,心中不由的生出同情,她莲步款款来到陵道面前,“陵道哥哥,不如我陪你去跟祖爷爷解释。”
陵道看到谭晴,眼中一亮,“谭晴乃是谭显英的嫡孙女,对她最是疼爱,如果她能出面或许能减少一些谭显英的怒火。”
想到此处,他点了点头,接着对韦清风说道:“韦师叔,既然那古拙将纪年掳走了,那我凌峰便选择谭晴作为弟子。”
韦清风面露慈祥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自当如此,谭晴小友本就是谭峰主的嫡孙,选择她必定会令谭峰主欢喜的。”
他看了陵道一眼,接着说道:“作为对凌峰的补偿,陵道你可以去草木堂取些三纹灵丹。”
古拙抓着小年朝藏锋疾驰而去,小年并没有反抗,古拙也是一语不发。
小年趁机俯视整个无极门,九座神山如同九柄利剑一般冲天而起。
九峰中央便是无极门主殿所在的通体银白如玉的主峰,而九峰中的八峰都是灵气盎然,云蒸霞蔚,飘渺仙逸,又不失厚重。
唯独藏峰格格不入,杂草枯木遍布,灵气稀薄,丝毫没有仙家福地之感,与凡人界的普通山脉并无二异。
小年心中嘀咕,“真是人怪峰也怪。”
但这些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两只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他在寻找灵药园。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双眼一寸一寸的扫视中,终于被他发现了。
此时的灵药园与那天晚上看到的并不一样,整个灵药园弥漫着草木精华,灵气浓郁盎然,雾霭缭绕,神华点点,如同仙境一般,他暗中将灵药园的位置记在心中。
上官云雀紧随其后,边追边喊,“等等我……”
时间不长,古拙缓缓落地,他们已经在藏峰之巅,小年放眼望去,这藏峰近看还不如远观,荒草丛生,枯藤横陈,碎石瓦砾遍布,处处透露着破败与萧索,甚至还有几只乌鸦受到惊扰振翅而飞,发出嘎嘎嘎之声。
上官云雀鼓着小嘴,看着周围的景象,自语道:“这也太破了吧。”
古拙依旧是满脸木讷,指了指旁边一座茅屋,“以后你就住那里。”
上官云雀上前一步,“我也要留在藏峰。”
古拙木讷的看了她一眼,有点疑惑,“你是谁?”
这话问的让上官云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刚见过面就忘了,这人不会真的傻吧?”
没等上官云雀回答,古拙继续道:“你爱待在藏峰就待在这吧,反正我不收女弟子。”
见古拙没将其轰下山,她心中一喜,朝小年眨了眨眼……
古拙木讷的看着上官云雀,“你身上有宝贝?”
上官云雀神色一顿,朝古拙一笑,“别看你这个老头人疯疯癫癫,眼光倒还不错。”
古拙并未理会,转身便走,这是许久以来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小年不干了,你不能把我虏来往这一撂拍拍屁股就走了呀。
他喊道:“前辈,您老就这么走了?”
古拙停下了脚步,回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差点把你忘了。”
小年顿时满脑门黑线,“这都什么人啊这是?”
古拙木讷道:“你就在这修行吧,我只能告诉你藏峰并非你看到的模样。”
此话一出,小年和上官云雀皆是一惊,“这藏峰并非看到的模样?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雀追问,“啥意思啊?”
古拙身体一晃消失不见,他的声音自虚空传来,空旷而悠远,“见山只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
上官云雀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小年,“到底什么意思?”
“见山只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小年不断重复古拙的话。
这话初听像是疯癫之人的胡言乱语,但是他反复琢磨下却感觉意境深远,随着他不断重复这句话,他顿时感觉口干舌燥,一股眩晕感涌上心头……
此时的小年在上官云雀眼中如同古拙一般变得木讷呆傻,她伸手在小年眼前晃了晃,心道:“木讷呆傻也能传染?”
她在小年肩膀拍了拍,“小屁孩,你不会傻了吧?”
小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一阵无力的虚脱感涌来,“古拙并非看起那般木讷,想必他已经深入某种意境之中。”
此时他再看周边的环境,似乎变的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杂草依旧丛生,枯木依旧横陈,瓦砾还是瓦砾,破败与萧索未有丝毫减少。
但小年总是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让他无比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