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燎长老被那道融合了圣剑之力的白色炎阳剑罡斩灭，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些许焦灼气息与那令人心悸的剑意波动，证明着一位金丹后期强者的陨落。
祭坛顶端，林羽保持着挥指的姿势，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强行引导、融合远超自身境界的圣剑之力，对他身体的负担超乎想象。经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在体内窜动，气血翻涌不休，喉头不断泛起腥甜之意。他养剑后期巅峰的剑元根基，在这股磅礴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几乎被冲垮。
“噗！”
终究是没能完全压下，一口灼热的鲜血喷出，落在那暗红色的玉石地面上，发出“嗤嗤”的声响，瞬间蒸发成一小团赤色雾气。这口鲜血仿佛带走了他勉强维持的最后一丝平衡，身形微微晃动，若非意志坚韧，几乎要单膝跪倒在地。
“林兄！”
“林小友！”
下方的墨辰与墨渊真人见状，同时惊呼，脸上刚浮现的喜悦瞬间被担忧取代。他们能感受到林羽此刻气息的紊乱与虚弱，那是一种力量过度透支、本源受创的迹象。
墨辰脚下一点，便要冲上祭坛相助。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几步，异变已然发生！
就在圣剑碎片化作流光没入林羽体内，与其剑魂、剑柄完成初步连接的刹那——
“嗡……隆隆隆……”
整个核心空间，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这一次的震动，远非之前战斗所能比拟。并非来自某个点，而是源自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世界的根基正在被动摇！脚下的暗红玉石地面不再是轻微的颤抖，而是如同波浪般起伏，让人站立不稳。空气中那原本温顺精纯的火灵之气，瞬间变得狂暴而混乱，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掀起滔天能量乱流！
祭坛那巍峨的九层结构，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声，其上流转的古老符文光芒变得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忽亮忽暗，甚至有些符文开始出现清晰的裂痕，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连带那部分的祭坛结构也开始剥落、崩塌。脚下那平整如镜的暗红色玉石地面，不再是龟裂，而是大块大块地翘起、坍塌，露出下方深不见底、喷涌着混乱赤红能量的深渊。从裂缝深处涌出的，不再是温和的地脉火元，而是充满毁灭气息的赤红色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凶兽，肆意冲击、撕扯着周围的一切！
头顶那片由赤金色霞光构成的、仿佛永恒的天穹，此刻如同被重锤击打的琉璃，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出现了一道道纵横交错、不断蔓延的黑色裂痕！裂痕后方，不再是稳定的秘境空间，而是狂暴肆虐的地水火风，以及那无处不在、仿佛要吞噬一切的虚无暗流！恐怖的吸力开始从那些最大的裂痕中传来，如同巨兽张开的无形大口，将地面的巨大碎石、奔腾的能量乱流，乃至投射过去的光线都蛮横地撕扯、扭曲，最终吞噬进去，消失在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之中！
秘境，要崩塌了！
失去了圣剑碎片这处核心枢纽的镇压与调和，维系这片秘境空间稳定的平衡被彻底打破！积蓄了万古的火狱能量，失去了最后的约束，开始了毁灭性的、连锁反应般的总爆发！
“不好！秘境要塌了！快走！”墨渊真人脸色剧变，声音因惊骇而显得有些尖利。他一把扶住因手臂受伤而脸色惨白、行动不便的钱姓弟子，目光焦急地望向祭坛顶端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墨辰也是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他知道，必须立刻逃离，否则一旦空间彻底崩溃，被卷入那连光线都能吞噬的虚空乱流，就算是元婴修士，也绝对是十死无生！那是不属于现世的法则混乱之地！
“林兄！快下来！”墨辰朝着上方大喊，声音在越来越响亮的崩塌轰鸣中显得有些微弱。
祭坛顶端，林羽强忍着体内经脉欲裂的剧痛和气血的翻腾逆流，用袖口狠狠擦去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他目光扫过这迅速崩解、宛如末日降临的空间，眼神虽然因痛苦而微眯，但其中的锐利与冷静却丝毫未减。越是危急关头，他两世为人的心性便越发凸显。
“走！”
他没有丝毫犹豫，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身形一动，便要从祭坛顶端跃下。然而，他刚一动用真元，试图催动流云步，体内那尚未完全平息的圣剑之力与自身剑元再次发生了剧烈的冲突！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细针穿刺，灼痛感骤增，让他身形一个踉跄，眼前阵阵发黑，险些直接从高高的祭坛边缘栽落下去。
“林小友！”墨渊真人看得心焦不已，恨不得立刻飞身而上。
就在这时，林羽感觉到，之前为了抵御此地火煞而被动激发、并因长期接触地脉毒火而潜移默化增强的那一丝对地脉毒火的特殊抗性，在此刻竟意外地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那股因强行引动炎阳圣火本源与朱雀圣剑碎片之力而带来的、仿佛要由内而外将他焚毁成灰烬的极致灼热反噬，似乎被这丝源于同源却性质阴毒的抗性，巧妙地抵消、中和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虽然依旧是杯水车薪，剧痛难当，但至少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冷水，让他勉强维持住了意识的清明，没有当场被那狂暴的火系反噬冲击得神魂溃散、昏迷过去。这或许就是祸福相依，以往抵御毒火的经历，在此刻成了救命的稻草。
“我没事！”林羽咬牙，再次强行提气，压下喉头的腥甜，流云步勉力催动。身形虽然不如全盛时期那般飘忽灵动，宛如鬼魅，却也比寻常筑基修士快上许多。他沿着那不断震颤、轰鸣，甚至已经开始局部坍塌、掉落巨大碎石的玉石阶梯，身形略显僵硬却速度不慢地疾驰而下。每一步踏在摇晃的阶梯上，都牵动着体内的伤势，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跟我走！”
落到众人身边，林羽没有任何废话。他深吸一口气，这口气息都带着灼热的痛感，强压下喉咙口再次涌上的腥甜，不顾识海因过度消耗传来的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将《星辰变数诀》催动到自身目前所能承受的极致！
神识如同透支生命般疯狂铺开，在这天崩地裂、能量彻底狂暴混乱、法则都开始失效的环境中，艰难地捕捉着地脉残余的最后波动、空间裂痕蔓延吞噬的规律、能量乱流肆虐冲撞的间隙、乃至脚下这块大地最后的结构支撑点……无数杂乱无章、充满毁灭与死亡气息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毁灭洪流，疯狂地涌入他的识海。
换做任何其他筑基，甚至金丹初期的修士，早已被这海量的、充满负面能量的混乱信息冲垮神识，变成痴傻，或者像无头苍蝇般在绝境中乱撞，最终被崩塌的空间吞噬。但《星辰变数诀》不愧为源自星辰衍变、推演万物命数的至高法门，在这极致的混乱与毁灭中，硬生生地从那无穷的“死局”与“绝路”中，于电光石火间，推算出了一条条极其短暂、不断生灭变化、却始终蕴含着一线微弱生机的“变数”轨迹！这就像在汹涌澎湃的死亡之海中，寻找着那些瞬息万变、稍纵即逝的求生浮木。
“左前方三十丈，三息后那片刻有残破符文的岩壁会承受不住压力彻底崩塌，后面应该连接着一条尚未完全堵塞、相对稳定的古老通道，那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快！”林羽语速极快，声音因极致的痛苦、急促以及神识的过度消耗而异常沙哑，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丝不容失败的急切。
墨辰对林羽已是毫无保留的信服，闻言毫不迟疑，一把搀住林羽的一只胳膊，分担他部分重量，同时对着脸色苍白的钱、孙二弟子喝道：“紧跟身后，不得有误！”墨渊真人则全力撑起一个稀薄的真元护罩，勉强护住受伤的钱姓弟子和自己，孙姓弟子紧随其后，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断掉落的碎石和喷射的能量流。
众人刚刚按照林羽的指引，拼命冲入他所说的方向，身后便是“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们原本站立之处的上方，一大片燃烧着不灭赤焰的穹顶巨石，混合着狂暴的赤红能量乱流，如同山岳倾覆般砸落，瞬间将那里彻底淹没、夷为平地，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石扑面而来，让人背脊发凉。
“右转！贴墙走！避开左前方那道正在急速扩张的空间裂缝！它的吞噬范围在扩大！直行十丈，地面将塌陷，必须毫不犹豫地跳过去！”林羽继续急促地指引，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如同金纸，毫无血色，鼻尖甚至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过度催动《星辰变数诀》推演这急速崩坏环境中的一线生路，对心神的消耗巨大无比，丝毫不亚于与赤燎长老进行一场生死恶战，甚至犹有过之。
众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依言而行，几乎是擦着那冰冷、死寂、散发着终结气息的黑色空间裂痕的边缘掠过，那裂痕如同巨兽的喉咙，吞噬着一切触及的物质和能量。紧接着，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一道宽达数丈、深不见底、喷涌着混乱火元和地煞之气的巨大沟壑猛然裂开！众人咬紧牙关，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奋力跃起，真元催动到极致，方才险之又险地落在了对面剧烈摇晃的残存地面上。回头望去，那沟壑仍在不断扩大，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
整个核心空间都在加速解体。巍峨的九层祭坛在连绵不绝的轰鸣中，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层层垮塌、倾倒，那些珍贵的赤金色玉石在崩解中化作漫天齑粉，被狂乱的能量卷向四面八方。天空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如同彻底破碎的镜面，狂暴的虚空能量如同天河倒灌，与秘境内部失控暴走的火狱能量激烈冲突、湮灭，引发一连串更加恐怖、足以撕裂耳膜的爆炸声。赤金、暗红、漆黑，各种颜色的能量光芒疯狂闪烁，将这片即将终结的空间映照得如同炼狱。
他们如同在怒海狂涛、电闪雷鸣中航行的一叶破旧扁舟，而林羽就是那个凭借着超凡的“航海术”和近乎透支生命的决心，在无数惊涛骇浪、致命暗礁与吞噬一切的漩涡中，于瞬息万变间，精准地寻找着那唯一生路的舵手。
“前方！那道光！是出口门户！”孙姓弟子眼尖，强忍着真元耗尽的虚弱感，指着在不断崩塌的乱石、能量风暴以及纵横交错的空间裂缝后方，那一道虽然明灭不定、光芒急剧闪烁、却依旧顽强存在着，如同黑夜中最后灯塔的赤金色光晕门户喊道。那正是他们进来时的入口！
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通往门户的最后一段道路，已被彻底破坏得面目全非。大地如同破碎的龟甲，巨大的裂缝交错纵横，灼热的岩浆混合着更加狂暴的混乱能量如间歇泉般冲天而起，又如同暴雨般砸落。头顶，不断有巨大的、燃烧着永恒火焰的穹顶碎块，如同陨星般带着毁灭之势轰然砸落，封锁着每一寸可能通行的空间。
“没时间犹豫了！走这边！沿着那条即将崩溃、但尚未完全被空间裂缝吞噬的能量乱流边缘冲过去！利用乱流本身的冲击力抵消部分坠落物的轨迹！那是最后的机会！这条路径只能维持不到两息时间！”林羽瞳孔剧烈收缩，猛地指向一条看似绝路、充斥着狂暴赤红能量、旁边就是一道如同黑色巨蟒般不断扭动扩大的空间裂缝的路径。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难以辨认，但那股决绝的意味却清晰无比。
“信林兄的！跟我冲！”墨辰此刻对林羽已是毫无保留、近乎盲目的信任，他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大喝一声，更加用力地搀扶住林羽几乎半靠在他身上的身躯，体内剩余的真元毫无保留地爆发，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率先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片能量乱流边缘的死亡区域。墨渊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护着钱姓弟子，孙姓弟子咬牙紧随，所有人都将速度提升到了此生极限。
就在他们冲入那片死亡区域的瞬间，仿佛触动了某个毁灭的开关！两侧那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被激怒的熔岩巨兽，轰然对撞！而那道旁边的空间裂缝也猛地扩张了一下，散发出更加恐怖的吸力！而他们这几道渺小的身影，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之际，险之又险地、几乎是擦着那能量对撞的最炽热边缘和空间裂缝的吞噬界限，如同几道穿透风暴的微弱流光，以超越自身极限的速度，悍然穿过了这片最后的死亡地带！
“噗通！噗通！噗通……”
几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带着满身的狼狈、灼伤和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的虚脱感，重重地、毫无形象地摔落在外界——那个他们最初进入秘境时的、此刻也同样在剧烈震动的球形洞窟之中。
几乎在他们冲出的下一秒！就在最后方的孙姓弟子脚跟刚刚离开门户光晕的刹那！
“轰！！！！！！！！！”
一声仿佛开天辟地、又似万物终结般的恐怖巨响，从他们身后的门户内如同实质的音波般猛烈传来！整个球形洞窟疯狂摇晃，岩壁上那些被林羽之前点亮、后来黯淡下去的古老符文，瞬间全部爆碎成粉末！那面刻画着朱雀图腾、曾经承载着秘境入口的巨大岩壁，在一声不堪重负的、绝望的呻吟中，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裂纹，最终在一阵更加剧烈的震动中，“哗啦”一声巨响，彻底坍塌、崩解，化作一堆巨大的、混杂着符文碎片的碎石山，将那道赤金色门户彻底掩埋、封死！连带着那股恐怖的崩塌能量和炽热到极致的气浪，也被死死封堵在了另一边，只有些许烟尘和混乱的波动从碎石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秘境，彻底崩塌了。连同其内可能残存的一切，无论是离阳神教弟子的尸体，还是那古老的祭坛废墟，都一同湮灭在了无尽的虚空与能量乱流之中，不复存在。
劫后余生的几人，瘫倒在冰冷且布满震落碎石的地面上，如同离开水的鱼，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喘息着洞窟内虽然稀薄却真实存在的空气，脸上、眼中充满了极致恐惧后的虚脱、捡回一条命的巨大庆幸，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刚才那短短时间内的逃亡，每一息都像是在地狱门口徘徊，若非林羽那神乎其技、近乎预知般的推演和指引，他们绝对会随着那片崩溃的秘境空间一起，被虚空彻底吞噬，连神魂都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墨辰松开紧紧搀扶林羽的手，自己也几乎脱力，却仍强撑着关切地问道：“林兄，你……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同样带着喘息和劫后余生的颤抖。
林羽艰难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支撑，没有立刻回答。他甚至连保持坐姿都显得有些勉强，背靠着冰冷的岩壁，艰难地盘膝坐起，不顾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和强烈的虚弱感，第一时间沉下心神，内视自身。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容乐观。
体内经脉受损极为严重，多条主要经脉以及无数细微支脉，都出现了清晰的裂痕，如同久旱大地上的龟裂，触目惊心。那是被远超负荷的圣剑之力和炎阳圣火本源强行冲击、撑开的伤痕。原本如银色溪流般潺潺运转的剑元，此刻变得晦涩不畅，每一次在经脉中流动，都带来强烈的刺痛和灼烧感，效率不足平日的三成。丹田之中的剑元之海，也显得有些黯淡和紊乱。
而新融入体内的那块圣剑碎片，虽然安静地悬浮在识海深处，与通天剑魂以及袖中沉寂的炎阳剑柄产生着微弱却持续的共鸣，但其本身蕴含的那股磅礴、古老、灼热而锋锐的力量，却如同一个刚刚植入体内的、不稳定的太古火山源，仅仅只是存在于那里，就不断散发着无形的沉重压力，引动着他的气血微微沸腾，剑元躁动不安，带来持续的、深入骨髓的灼痛与胀痛感。
这绝非短时间内能够消化、磨合和掌控的力量。林羽心中雪亮，这次实在是险到了极致。若非他修炼的《太初分光剑诀》乃是无上剑道法门，根基打得无比扎实，剑元精纯凝练远超同阶；若非识海中有神秘莫测的“通天剑魂”作为最核心的定海神针，牢牢护住神识本源，并天然对圣剑碎片有着吸引和压制；再加上之前因缘际会获得的对地脉毒火的一丝抗性，在关键时刻意外减轻了部分最致命的火系本源反噬……这诸多因素缺少任何一个，恐怕在圣剑碎片强行入体的瞬间，他这具养剑后期巅峰的肉身和神魂，就已经被那失控的洪流撑爆、焚毁，步了赤燎长老的后尘，形神俱灭。
他心念微动，尝试以《养兵铸魂术》的法门，分出一缕极其细微柔和的神识，小心翼翼地去接触、沟通、温养那块沉寂的碎片。
神识触须如同最轻柔的羽毛，缓缓靠近那散发着赤金色光晕的碎片。碎片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亲昵与依赖的回应，仿佛雏鸟归巢。但林羽能清晰地感知到，在这亲昵之下，碎片内部蕴含的那股力量，却依旧带着一种亘古的桀骜与因崩碎而残留的暴戾气息，如同未被驯服的太古凶兽，只是暂时蛰伏。
林羽心中明了，想要将这朱雀圣剑碎片的力量彻底驯服、炼化，做到如臂指使，心意相通，乃至以此为基础，未来重铸完整的炎阳剑，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也绝非简单之事。这需要水磨工夫，需要长时间的、耐心至极的，以《养兵铸魂术》为核心，辅以自身剑元与剑魂，日夜不停地温养、安抚、调和，慢慢磨去其万古沉寂带来的滞涩感，化解其崩碎时残留的暴戾与不甘，洗涤其沾染的岁月尘埃，使其真正与自己的剑魂、剑元、乃至生命本源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前路，因这碎片的获得而拥有了无限可能，但眼前的挑战，依旧严峻无比。伤势的恢复，力量的掌控，以及可能因碎片出世而引来的更大风波……
他缓缓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上似乎都因之前的剧痛而沾染了些许湿气。对上墨辰、墨渊等人那毫不掩饰的、混合着感激与担忧的目光，他压下胸腔内翻涌的不适感，声音沙哑却尽量平稳地说道：“我无大碍，只是力量消耗过度，需要一些时间静心调息。此地……不宜久留。”他目光扫过那堆掩埋了门户的废墟，以及洞窟内同样一片狼藉的景象，“离阳神教此番折损一位金丹长老和数名精英弟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定然有后续手段，甚至可能有更高层次的存在被惊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寻一处安全所在再从长计议。”
墨辰、墨渊等人闻言，纷纷神色凝重地点头。虽然此刻人人带伤，真元耗尽，身心俱疲，恨不得立刻躺下大睡三天，但他们都清楚，林羽所言极是。这里刚刚经历了如此剧烈的能量波动和秘境崩塌，就如同黑夜中的巨大明灯，必然会吸引各方注意。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众人强打起精神，互相搀扶着站起身，简单处理了一下各自身上最严重的伤口，服下随身携带的、用于紧急恢复真元和疗伤的丹药，暂时压制住伤势和虚弱。然后，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沿着来时记忆的路径，迅速离开了这处已然废弃、充满崩塌痕迹与不安定能量的球形洞窟。
身后，是彻底湮灭的朱雀秘境与一段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冒险经历。
而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未知且可能危机四伏的归途，以及因“朱雀圣剑碎片”认主林羽，而注定将在不久之后，于这片大陆上掀起的、更为汹涌澎湃的巨大风波。
（第16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