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依旧凄惨,一整天没个人,倒是他把《渊海子平》以及《子平真诠》都看完了。
傍晚,外面下起雨来,而且这雨还越下越大。
黄坤坐在长桌边上,一边喝着闷茶,一边刷着手机,同时大脑在思考对策。
虽然车志勇找人整他了,但他也不能跟其翻脸,毕竟目前自己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做生意。
“那以后,给他柜子卖珠子?”
但他转念又一想,卖这玩意,就有些不地道了,他这人喜欢实事求是,不喜欢坑别人。
正在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从走了进来。
“喂!师傅,你这算命啊?”
从口音上听,还挺年轻,应该二十来岁,但看向脸,却很显老,像是四十多的人。
“算命,五十块一次。”
黄坤指了指墙上贴着的价目表。
年轻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疲惫的脸,坐在黄坤对面的椅子上。
黄坤抬头仔细一打量,只见这人脸上皱纹密布,眼袋深重,头发稀疏。
“师傅,我是96年,阴历五月二十四中午12点左右生的。”
“你这个八字是丙子年,乙未月,丁未日,丙午时,丁火生在未月,立食神格,用神土金,忌神木火,哎呀,你这命里自带三奇贵人,还是地下三奇。”
黄坤说完这话,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地下三奇贵人算是比较稀有的格局,一般人的八字很难见到。
年轻人听了,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点点头。
“师傅,我在网上找过别人算命,他们都说我不是三奇格。”
“噢?怎么可能不是?”
“他们说,三奇格应该是正排或者逆排。”
黄坤放下手机,拿起了计算器。
“这三奇贵人,顺排或者逆排或者乱序都差不多,这东西,实际就是八字原局天干无生克合冲关系,相当于外部环境很顺利,一生在外没什么困难,主要还是来自于地支,也就是内部。”
年轻人苦笑一声。
“师傅说的对,我原生家庭不太好,高考前父亲去世,大一奶奶去世,大三爷爷去世,我总感觉,每到关键节骨眼上,就有人针对我。”
黄坤点了点头。
“嗯,你这个八字忌神木火,目前早年的两个大运加一个小运,都是比劫冒头,有竞争、官非口舌不断,到你三十一岁就好了,走伤官大运,但伤官前几年,还差一些,因为赤马红羊三年火年,这三年火年过去了,你就顺了。”
“唉,真希望这样啊,可是,唉!现实太苦了。”
黄坤把手机划到袁天罡称骨这里,对着他解释说:
“你这是男命四两,你看,后面两句,前面风霜多受过,后来必定享安康啊!先苦后甜的命,后面的大运还好,连续四十年,走这个食伤财才大运,挺不错的,先苦后甜,坚持住,那就肯定会好起来。”
“希望是吧。”
“你稍等一下,我用的是铁板神数,需要计算条辨,大概半小时吧,你先喝一会儿茶。”
黄坤将手机放在桌案上,开始在计算器的键盘上疯狂按起来,不时在一旁的白纸上写上数字。
年轻人捧着茶杯,却没有心思喝茶,眼神涣散地盯着桌面。
“唉,师傅,真的能算准吗?这命运真的存在吗?”
他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黄坤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计算。
“准确度,我不敢说百分百,但六七成还是有的,毕竟这玩意就跟天气预报一样,气象台说明天下雨,那也不一定,对不对?”
半小时后,黄坤把写满条辨的纸拿在手上,反问对方。
“你要算些什么?是婚姻啊,还是事业啊,还是其他什么的?”
“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能转运,现在这几年,太难了。”
“那我给你看看,未来五年的运势怎么样?”
“可以可以。”
“你今年28岁,这里有两个去年和今年的条辨,2929,耿耿不寐,搔首谁语,6088,一往因飘蓬,俯仰又似悲,这两年,天天寝食难安,漂泊来漂泊去,四处游走,事业上很坎坷的意思。”
年轻人听到这些条辨,苦笑着说:
“师傅,那接下来呢?明年会好一些吗?”
黄坤翻看着纸上写的条辨,眉头倒是很轻松。
“明年啊,挺不错,,双喜临门,生子采芹,这是你明后两年的条辨,家里有喜事儿,若是正子,孩子会很聪明。”
“希望如此吧,然后呢?”
“然后啊,6378,当逆风而摇橹,未转其帆,这两条是你31、32岁的,那两年正好是26,27年,你刚转新大运,伤官大运,这个大运很不错,天干地支都是伤官,伤官伤官,属于不择手段搞钱的意思,若是按照前面这句来看,你那年开始,应该是为了家庭,开始奋斗了,虽然依旧是不顺,逆风摇橹啊、船帆未转啊,但也至少说,比前面的大运更好一些,因为这个食伤是喜神,伤官为喜神才华横溢、创业升官、有做生意心思的意思。”
听到这句,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真的吗?”
“嗯,咱们继续往下看,3217,光天化日,可以安舒,4260,辟雍成名,这两条属于你34岁遇到的好事儿,从27年下半年开始进入食伤流年,运势就彻底好起来了,特别是28年、29年,两年戊申、己酉,全都是喜神,一定会事业有成的,就跟这两条说的,天亮起来了,可以安心放松了,辟雍成名属于获得功名的意思,也算是事业上有所成就,你再看这句,4644,数该生子,这是你35岁的时候,有几率生子,这个数该,那就是人生定数的意思,那年的几率很高。”
年轻人听完黄坤的话,越发激动,眼泪都流出来了。
黄坤见状,连忙给他递过去几张纸。
“兄弟,男子有泪不轻弹啊,也罢,这也没什么人,你放心哭吧!”
年轻人用纸巾擦了擦眼角,深深吸了口气。
“师傅,我跟您说说我爸的事儿吧。”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爸去世这些年,每年清明我都会去给他上坟。”
黄坤放下手中的纸,静静看着他。
“我爸生前就是个普通工人,在工厂干了一辈子,挣的钱刚够养家糊口。”
年轻人握紧茶杯。
“他临走前跟我说,让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要像他一样窝囊一辈子。”
黄坤点点头,没有打断。
“可是这几年,我真的太难了。”
年轻人苦笑。
“做过销售,开过网店,什么都试过,就是不行,每次去坟前,我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
“今年清明,我跪在他坟前整整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