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沈瑶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茶香氤氲中望着燕京城的万家灯火。
程昱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想什么呢？”
“想你爸妈当时的表情。”沈瑶抿了口茶，“你爸估计气得摔杯子了吧？”
程昱闷笑一声：“不止，还让我滚出去。”
沈瑶转过身，仔细打量程昱的表情：“后悔了？”
“不后悔。”
程昱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放在一旁，“就是有点失望，我本以为我爸至少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沈瑶轻轻抚上他的脸：“程昱，你爸是商人，在他眼里感情是可以衡量的筹码。”
程昱抓住她的手：“那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沈瑶抽回手，走到沙发边坐下，“看你爸下一步怎么走。”
程昱跟过来，单膝跪在她面前：“瑶瑶，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我必须在程氏和你之间做选择……”
“你不会放弃程氏。”沈瑶打断他，“那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你的责任。”
程昱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别这么聪明。”
沈瑶也笑：“那多没意思。”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程昱看了眼来电显示：“周黎？”
沈瑶挑眉：“接啊。”
程昱按下免提：“喂？”
“程昱，”
周黎头一次干这种碟中谍的勾当，声音透着紧张，“董事长刚刚下令全面调查沈总监，连她小学成绩单都要翻出来。”
程昱脸色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半小时前，他调了审计部和法务部的人，说要查沈总监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
沈瑶和程昱交换了一个眼神。程昱会意：“知道了，谢谢提醒。”
挂断电话，程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爸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沈瑶却出奇地平静：“意料之中。”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吕师兄，帮我个忙……对，现在就开始。”
程昱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安排应对措施，眼神渐渐柔和：“你早就准备好了？”
“从爱上你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沈瑶挂断电话，冲他眨眨眼，“怎么，后悔招惹我了？”
程昱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这件事。”
程卫东正在听周黎汇报调查进展。
“沈瑶的履历很干净，”
周黎推了推眼镜，“学生时代成绩优异，工作后业绩突出，连迟到早退的记录都没有。”
程卫东冷笑：“继续查，我不信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一个疑点，”周黎翻开文件夹，“她大二时曾获得一笔二十万的匿名资助，来源不明。”
程卫东眼睛一亮：“查清楚谁给的。”
“已经在查了，另外，”
周黎犹豫了一下，“林总刚才来电话，说林妍情绪崩溃，他要求立刻回国把事情定下。”
上次被沈瑶略施手段曝光，林妍越想越害怕，匆匆逃回美国父亲的身边，总算有了点安全感。
“让她回来。”
程卫东揉着太阳穴，“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婚事定下来。”
周黎点头退下，在走廊遇见了林雅。
“夫人。”他恭敬地问候。
林雅看了眼他手中的文件：“查到什么了？”
“一些蛛丝马迹，还不够有力。”
林雅轻叹一声：“辛苦了。”
等周黎离开，林雅推开书房门：“卫东，你非要做到这一步吗？”
程卫东头也不抬：“怎么，心疼那丫头了？”
“我是心疼儿子。”林雅走到丈夫身边，“你没看到他今天离开时的眼神，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你。”
程卫东终于抬起头：“妇人之仁！你以为我是在害他？沈瑶那种女人，娶进门就是祸害！”
“可程昱爱她。”
“爱？”程卫东嗤笑，“当年我也说过爱你，结果呢？”
林雅脸色一白：“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程卫东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这事没得商量。
林妍下周回国，两家正式见面把婚事定下来。”
林雅不再言语，默默退出书房。
她站在走廊上，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瑶瑶，方便见一面吗？】
……
某私密会所包厢。
林雅比约定时间早到十分钟，正优雅地品着花茶。
沈瑶推门进来时，她微微颔首：“坐。”
沈瑶落座，开门见山：“程阿姨找我有什么事？”
“两件事。”林雅放下茶杯，“第一，程昱说向你求婚是假的，对吗？”
沈瑶面不改色：“您怎么知道？”
“知子莫若母。”林雅轻笑，“那傻孩子从小就不会撒谎，一说谎右眼就会微微抽搐。”
沈瑶暗暗记下这个细节：“第二件事呢？”
林雅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有程卫东这些年的一些……不太光彩的交易记录。”
沈瑶没有立即接过：“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是帮程昱。”林雅将U盘推到她面前，“我儿子是真心爱你，而我希望他幸福。”
沈瑶审视着林雅的表情，试图找出破绽：“您不担心我利用这些对付程家？”
“担心，但我更担心程卫东毁了我儿子。”
林雅苦笑，“这些年我看着他把程昱培养成另一个自己，心里比谁都难受。”
沈瑶终于接过U盘：“谢谢您的信任。”
“别高兴得太早，”
林雅站起身，“这些筹码最多让程卫东妥协，但不足以让他接纳你。
要想真正进程家的门，你得拿出更硬的牌。”
沈瑶挑眉：“比如？”
“比如，让程氏离不开你的价值。”
林雅拎起包包，“下周董事会上，程卫东会单方面宣布林妍和程昱的婚讯，你还有一周时间。”
说完，她优雅地离开包厢，留下沈瑶一人沉思。
程昱公寓，沈瑶将U盘插入电脑。
程昱凑过来看：“我妈给你的？她到底站哪边？”
“她站你这边。”沈瑶点开文件，“看来你父母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糟糕。”
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隐秘的交易记录，程卫东通过空壳公司转移资产、贿赂官员、甚至还有几笔可疑的境外转账。
程昱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如果曝光，足够我爸坐牢了。”
“你妈真狠。”沈瑶轻笑，“不过现在还不是用这个的时候。”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瑶合上电脑：“先解决林妍。”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吕师兄的电话：“师兄，林妍的料可以放了……对，全部。”
挂断电话，她看向程昱：“明天开始，林妍会占据各大财经版头条，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程昱皱眉：“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心疼了？”
“我是担心你。”程昱握住她的手，“我爸最讨厌被人威胁，你这样做只会激怒他。”
沈瑶抽回手，走到窗前：“程昱，这件事没有和解的可能。
要么我赢，要么我输得一干二净。”
她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刀。
“需要我做什么？”程昱最终问道。
沈瑶转身，眼神柔和下来：“相信我，支持我，这就够了。”
程昱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我一直都在。”
燕京城的灯火依旧璀璨。
三天后，林妍在机场被记者团团围住。
“林小姐，请问哈佛学历造假是真的吗？”
“有消息称您父亲挪用公款供您挥霍，您有什么回应？”
“据说您和程氏的联姻即将取消，是真的吗？”
林妍戴着墨镜，脸色惨白，在保镖的护送下仓皇逃离。
同一时刻，程卫东的办公室电话被打爆，各大合作方纷纷询问林家的丑闻是否会影响合作，程氏的股价当天暴跌！
程卫东摔了第四个杯子后，终于拨通了沈瑶的电话：“你干的？”
沈瑶声音平静：“董事长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少装蒜！”程卫东怒吼，“立刻来我办公室，否则我让程昱这辈子都见不到你！”
沈瑶轻笑一声：“好啊，正好我也有事想跟您谈。”
挂断电话，她看了眼桌上准备好的文件，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