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许心几人便与墨云商定明天预展再见。
回到金陵饭店的房间,王天河终于憋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耳挠腮地问
“心哥,这墨门到底什么来头啊?听着神神秘秘的,又是‘门’又是‘派’!”
周世宏虽然没说话,但也倒了杯水递给许心,显然同样充满好奇。
许心接过水杯,靠在窗边,看着楼下金陵夜色灯火,整理了一下思绪。
父亲许建安的真实身份和惊天计划他绝不能透露半分,但关于墨门的一些基本情况,倒是可以告诉他们,也好让他们心里有个底,知道该如何与墨家打交道。
“墨门,”许心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慎重
“并不是什么武林门派,但在金陵乃至整个江南的古玩圈里,它是一个传承了很久的家族。你们可以理解为一个非常古老、技艺高超且……关系盘根错节的‘手艺世家’。”
他斟酌着用词:“他们最厉害的本事,就在‘古艺’二字上。尤其是对古代器物,比如瓷器、书画、玉器、木器等等的修复和仿制,他们家有着代代相传的独门绝技。”
王天河眼睛一亮:“修复和仿制?那跟心哥你家瓷心斋干的活儿差不多嘛!”
“表面上类似,但内核可能不同。”许心摇摇头,目光深远
“瓷心斋的招牌是‘修复’,核心是‘救死扶伤’,让残破的古物尽可能恢复原貌,延续其生命。而墨门……他们追求的,可能更偏向于‘复现’甚至‘超越’古意。他们的技艺之高,足以让仿品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连很多资深行家都可能打眼。”
周世宏若有所思:“所以……他们算是造假的高手?”
“不能简单这么界定。”许心否定了这个过于直白的说法
“他们自己或许称之为‘慕古’或‘技艺的极致追求’。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和底线,但这条底线在哪里,外人很难看清。墨门做的有些‘高仿’,其本身因为技艺登峰造极,甚至被一些藏家当做特殊的‘艺术品’来收藏,价值不菲。”
他想起墨渊老先生收回那幅《秋山访友图》时的神情,补充道
“而且,墨门内部似乎也有分歧。墨叔叔……墨老爷子他本人,看起来更看重技艺的传承和与古为徒的心境,但他未必能完全约束门下所有人,或者完全掌控墨家技艺的流向。庞大的家族,枝繁叶茂,人心各异。”
王天河听得似懂非懂,咂咂嘴:“嚯,听着就复杂!那他们跟许叔叔……”
许心心中一凛,立刻打断,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我父亲和墨叔叔因技艺交流相识,算是旧识。但也只是旧识。这行里关系错综复杂,没办法深究。”
他看向王天河和周世宏,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们记住,墨家在金陵根基深厚,人脉极广,能量不容小觑。墨云今天的表现你们也看到了,眼力、胆识、背景,样样不缺。与他们打交道,可以合作,可以请教,但务必保持距离,多留个心眼。尤其是关于那件永乐青花罐,在他们面前,多看少说,更不要轻易表露我们的真实看法。”
周世宏郑重点头:“明白了,许爷。意思是,墨家是地头蛇,技艺超群但立场模糊,亦正亦邪,需要我们谨慎周旋。”
王天河也难得正经起来,拍着胸脯:“懂了心哥!就是表面笑嘻嘻,心里mmp,对吧?放心,我王天河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