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莲宗主的话音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小院内的空气仿佛被彻底冻结，连篝火的余烬都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
赵铁柱等人趴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李逍遥握紧了剑柄，指节发白，但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反抗的念头都显得苍白无力。百晓生脸色凝重，飞速思考着化解之道。柳梦璃和药尘也紧张地看着陈凡，又担忧地望向脸色苍白的冷凝霜。
炮哥更是吓得直接装死，四脚朝天躺在陈凡脚边，鼠肚子一动不动。
冷凝霜上前一步，挡在陈凡身前少许，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父亲，此事与陈凡无关，是女儿自愿……”
“闭嘴！”冰莲宗主看都未看她，目光依旧锁定陈凡，那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冻结，“本座问你话了吗？”
他向前踏出一步，并未动用任何灵力，但那无形的气势便如同冰山推移，压得陈凡骨骼嘎吱作响，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
“前辈！”李逍遥、百晓生等人见状，忍不住齐声开口，想要上前。
“退下！”冰莲宗主袖袍随意一拂，一股柔韧却无法抗拒的巨力将几人推开数步，无法靠近。
他盯着陈凡，声音冰寒彻骨：“区区练气，五系伪灵根，行事乖张，哗众取宠。便是你，蛊惑了我冰莲宗的圣女？便是你，弄出那些伤风败俗的所谓‘留影剧’？”
压力如山！这是真正的，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绝对碾压！
陈凡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识海也在震荡。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更不能退缩！一旦他跪下或者表现出丝毫软弱，不仅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更会连累身边所有的朋友，尤其是冷凝霜和苏晓晓。
他强行运转《敛息术》与圆满级功法，将翻涌的气血压下，脊梁挺得笔直，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冰莲宗主那冰冷的视线。
他没有辩解，没有求饶，反而在巨大的压力下，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因为承受压力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前辈……所言，部分属实。晚辈……确实出身低微，资质驽钝。行事……或许在前辈看来，不合礼法，有伤风化。”
他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但！晚辈从未蛊惑过任何人！葬爱家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因‘真诚’二字相聚！留影剧，是展示我等年轻一辈……不愿墨守成规、渴望活出真我的态度！”
“至于冷凝霜圣女……”陈凡目光转向一旁紧咬嘴唇的冷凝霜，眼神变得坦然，“圣女冰清玉洁，聪慧过人，岂是他人所能蛊惑？她参与其中，只因她觉得有趣，觉得那是……真实的、鲜活的生活，而非冰莲宗圣女这个身份必须背负的、冰冷的枷锁！”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冰莲宗主。
他们以为陈凡会狡辩，会推卸责任，甚至会拿出什么底牌对抗。却没想到，他居然……承认了？还如此理直气壮地阐述他那套“歪理邪说”？
“真实的……鲜活的生活？冰冷的枷锁？”冰莲宗主 repeating 着这两个词，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但旋即变得更加冷厉，“巧舌如簧！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你带坏本座女儿，玷污我冰莲宗清誉的事实！”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极致冰寒的灵力开始凝聚，周围的温度再次暴跌，空气中甚至开始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父亲！不要！”冷凝霜失声惊呼，就要冲上前。
李逍遥等人也脸色剧变，准备拼命。
就在这时，陈凡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非但没有防御或后退，反而散去了周身勉力支撑的灵力，彻底放弃了抵抗，就那么坦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冰莲宗主，眼神清澈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理解？
“前辈若认为晚辈有罪，要杀要剐，晚辈绝无怨言。”陈凡的声音异常平静，“能死于追求真实与炫酷的路上，我陈凡，不亏！”
他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但这副姿态，配合他刚才那番“真诚”的言论，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化学反应。
冰莲宗主凝聚灵力的手指，停在半空，那缕冰寒灵力吞吐不定，却迟迟没有落下。
杀一个放弃抵抗、口口声声说着“追求真实”的练气小辈？而且是在对方并没有犯下什么真正滔天大罪的情况下？（在他看来，拍留影剧顶多是伤风败俗，罪不至死）
尤其，这小子刚才那句“冰冷的枷锁”，似乎……隐约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曾几何时，他是否也曾觉得，这宗主之位，这万年传承的规矩，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更何况，这小子身边还围着这么一群背景不凡的年轻天才，真杀了他，后续麻烦不小。
一时间，杀意与理智，愤怒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在冰莲宗主心中激烈交锋。
小院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冰莲宗主那悬而不落的手指。
良久。
冰莲宗主周身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他指尖那缕冰寒灵力也随之消散。
他冷冷地看着依旧闭目等死的陈凡，哼了一声：
“倒是有几分……不怕死的骨气。”
陈凡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赌对了！这老登还是要脸的，而且，自己那番“真诚”的歪理，似乎起了点作用。
他睁开眼，依旧是那副坦然的样子：“晚辈只是实话实说。”
冰莲宗主目光扫过在场的李逍遥、百晓生等人，最后落在冷凝霜身上，语气依旧冰冷，但已无杀意：“霜儿，跟我回去。”
冷凝霜看了看陈凡，又看了看父亲，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父亲。”
冰莲宗主不再多看陈凡一眼，袖袍一卷，便带着冷凝霜化作一道冰蓝遁光，消失在天际。
那恐怖的威压彻底散去，小院内的众人才如同虚脱般松了口气，纷纷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凡哥！你没事吧？”苏晓晓第一个冲上来，心疼地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妈的，吓死老子了！”王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李逍遥等人也围了上来，眼神复杂地看着陈凡。
百晓生叹服地竖起大拇指：“陈兄，高！实在是高！以退为进，攻心为上！你这‘真诚’，差点把我都骗过去了！”
陈凡咧嘴一笑，牵动了内伤，疼得吸了口凉气：“嘶……什么叫骗？我那是发自肺腑的真诚！”
炮哥这时才“活”过来，一骨碌爬起来，跳上陈凡肩膀，咋咋呼呼：“吱！凡哥，刚才可吓死俺了！俺还以为咱今晚就要变成冰雕鼠片了！”
陈凡揉了揉发闷的胸口，看着冰莲宗主消失的方向，眼神却凝重起来。
“这次只是暂时过关。这老登……不对，是冰莲宗主前辈，看样子没那么容易认可我。”他摸了摸下巴，“得想办法，真正地……秀一秀肌肉，或者，展示一下无可替代的价值才行。”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发电机、LEd灯带、尚未动用的【跨界快递】体验券，以及……与国家合作的背景。
或许，是时候让修仙界的老古董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跨界资源整合”的力量了。
（第4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