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通医术”的名声像一层温和的光晕,让秦天在军营里行走时,收获了不少善意和感激的目光。但在这层光晕之下,真正冰冷而致命的獠牙,正在悄然磨砺。
《药王神篇》基础卷里的毒术篇章,他反复研读了无数遍。那些描述药性发作时痛苦的文字,那些绘制着诡异植物和复杂配制流程的图谱,既让他心生警惕,也带来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隐秘快感。他知道,这东西用好了,在某些时候,比明刀明枪的搏杀更加有效。
他将之前成功配制的“软筋散”又做了几份,小心地用油纸包好,藏在皮甲内衬和随身的小皮囊里。这东西效果是令人四肢无力、昏睡,而非致命,正适合用来抓舌头或者应对某些需要低调处理的局面。
机会很快来了。
前线局势越发吃紧,斥候之间的摩擦升级成了小规模的渗透与反渗透。王百将接到命令,需要摸清对面韩军一支新调防部队的具体番号、兵力以及指挥官信息。这个任务风险极高,需要深入敌控区,一旦暴露,凶多吉少。
王百将的目光在手下几个屯长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秦天身上。
“秦天,这活儿,还是得你去。”王百将语气沉重,“你脑子活,身手好,现在还会点…嗯,旁门左道。记住,目标是情报,不是杀人。能不动手,就尽量别动手,实在不行,也要处理干净,不能留下如何尾巴。”
“属下明白。”秦天抱拳领命。他心中清楚,这次任务,或许正是试验那“旁门左道”的绝佳时机。
他精心挑选了五个人:石柱、猴三,还有三个机警沉稳的老兵。没带笨重的长戟,只佩腰刀,背负短弓,轻装简从。他自己则除了常规装备,那几包“软筋散”和解药,就贴肉藏着。
趁着夜色,六人如同鬼魅般潜出秦军防线,融入黑暗的丘陵地带。按照地图和之前零星情报的指引,他们向着疑似韩军新部队驻防的地区摸去。
一路上,他们避开了几处韩军的明哨暗卡,动作干净利落。秦天内力精深,感官敏锐,总能提前发现危险,带着小队有惊无险地穿梭。
第二天黄昏,他们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上,发现了目标——一支约二十人的韩军小队,正在一条小溪旁扎营休息。看装备和精气神,明显是韩军中的精锐,应该是前出的侦察或警戒部队。
硬碰硬,他们六人对二十个精锐,胜算渺茫,就算能惨胜,也绝对会惊动后方大部队,任务就算失败了。
“屯长,怎么办?绕过去?”石柱压低声音问道,眉头紧锁。
秦天没有回答,目光死死盯着小溪下游方向。那里,两个韩军士兵正提着水囊,走向溪边,显然是去打水。而他们取水点的上游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正好可以隐蔽接近。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在秦天脑中闪过。
“不,我们不绕。”秦天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意,“我们请他们‘休息’一下。”
他示意小队原地潜伏,自己则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下游摸去,利用地形和植被完美地隐藏了身形,迅速接近了那片位于取水点上方的灌木丛。
他屏住呼吸,看着那两个韩军士兵说说笑笑地灌满水囊,转身离开。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秦天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软筋散”,小心翼翼地解开。
他没有将药粉直接撒入溪水,那样浓度太低,效果难料。他选择了一个更巧妙的方法。他折下一片宽大的树叶,卷成漏斗状,将大部分药粉倒入其中。然后,他看准溪水中一块凸起的、水流会冲刷而过的岩石,将树叶漏斗轻轻架在岩石上方,让溪水能缓慢地带走漏斗里的药粉。
这样,药粉会持续、均匀地溶解在下游的一小段溪水中,浓度足以起效,又不会因为一次性投入太多而引起水质明显变化或被人察觉。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撤回潜伏点。
“我们在下游等着。”秦天对疑惑的队员们简单解释了一句,“他们取了水,总要烧饭或者直接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缓缓降临。韩军营地里升起了篝火,人影晃动,果然开始埋锅造饭,那几个打回去的水囊被打开,水被倒入锅中。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诡异的情况发生了。
营地里的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原本围着篝火吃饭、聊天的韩军士兵,开始有人揉着脑袋,摇晃晃晃地站起身,又软软地坐倒。有人直接趴在了饭锅旁,鼾声大作。如同被一阵无形的睡魔侵袭,接二连三地,二十个韩军精锐,竟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全部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只有两个似乎是哨兵的,站在营地边缘,也因为离得稍远,摄入的剂量较少,虽然没立刻昏睡,但也变得脚步虚浮,眼神迷离,扶着树干勉强站立,警惕性降到了最低。
“就是现在!”秦天低喝一声,如同猎豹般窜出!石柱等人紧随其后!
那两个昏昏沉沉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天和石柱从背后捂住口鼻,干脆利落地扭断了脖子。
整个韩军营地,二十个精锐,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六人轻松控制!
秦天迅速检查了一下,确认所有人都处于昏迷状态,药效显着。他立刻带人搜查营地,找到了记载部队番号、兵力的竹简和羊皮地图,以及指挥官的印信。任务目标,超额完成!
“屯长…这…这是您…”猴三看着满地昏睡的韩兵,声音都有些发颤,望向秦天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和…一丝崇拜。
“别废话,收拾东西,准备撤离。”秦天面色平静,心中却也是波澜起伏。这毒术的威力,初次实战,效果竟如此霸道!
他没有选择灭口。二十具尸体处理起来太麻烦,容易暴露。让他们昏睡几个时辰,等他们醒来,自己等人早已远遁,只会成为一桩无头悬案,更能迷惑韩军。
六人带着缴获的情报,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回程的路上,队伍异常沉默。石柱等人不时偷偷看向秦天的背影,那目光复杂难明。以前他们只知道屯长能打,有本事,现在才发现,他还有这种杀人于无形、兵不血刃的可怕毒术手段!
秦天能感觉到手下们心态的变化,但他并不在意。在这乱世,多一张底牌,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毒术,这门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技艺,从此将成为他隐藏最深的獠牙之一。
这次侦察任务,不仅带回了宝贵的情报,更让秦天验证了毒术在实战中的巨大价值。它悄无声息,防不胜防,在某些特定场合,能起到武力难以企及的效果。
“药王神篇…果然名不虚传。”秦天摸了摸怀中那本薄薄的册子,眼神幽深。这只是基础卷记载的简单迷药,若是更高深的毒术……
他压下心中的悸动,加快了脚步。
军营的轮廓在前方隐隐浮现,而秦天的心中,已经为下一次可能到来的危机,会准备好了更多、更隐蔽的应对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