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旧印重现,母仇初现
沈清棠指尖轻颤,密信在她手中几乎被揉皱。
那枚印章静静地躺在信纸末端,如一记重锤砸在她心头。
她原以为母亲不过是个早逝的弱女子,受尽屈辱,最后孤独死去。
可如今,这封密信、这方私印,却像一道惊雷劈开过往迷雾,让她第一次窥见母亲生前隐藏的真相。
“这是……你母亲当年随身携带的私印。”林夫人声音低沉,神色复杂,“她曾说过,除非极为重要的事,否则绝不会轻易动用。”
顾景珩眉心微蹙,目光落在那枚印章上,眼神逐渐深沉。
沈清棠抬头望向林夫人,眼底涌动着震惊与疑惑:“您见过我母亲?”
林夫人轻轻点头,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哀婉,“你母亲苏芷兰,和顾夫人——也就是我的旧友,曾结拜为姐妹。”
这一句话落下,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沈清棠怔住,脑海中轰然作响。母亲竟与顾夫人是结拜姐妹?
难怪顾景珩会对她的遭遇如此上心,原来他们之间,早在她出生之前便有渊源!
“后来……”林夫人顿了顿,目光投向顾景珩,“顾夫人突然病重,临终前却让我保管这枚私印,并叮嘱:‘若有一日沈家女儿来了,就将此印交予她。’”
顾景珩神色微变,
他自幼丧母,对母亲的记忆寥寥无几,更从未听父亲提起过顾夫人曾与一位侯府侧室有过这般深厚的交情。
而今,这一切竟然都藏在他未曾察觉的地方。
沈清棠咬紧唇瓣,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信中内容……到底写了什么?”她低声问道。
顾景珩从怀中取出另一封密信,正是此前在佛经夹层中发现的那封。
两人将两封信并排铺开,细细对照。
果然,落款处的“苏氏·芷兰”印章完全一致。
沈清棠深吸一口气,开始逐字细读:
> “芷兰吾妹:
> 今因朝局动荡,朝堂之上风云诡谲,我不得不隐瞒真相,只为护你性命。
> 顾某虽忠于大宁,却难挡暗潮汹涌。
若有一日我不在人世,请你务必谨慎行事,切勿轻信他人。
> 我之子景珩,年幼聪慧,将来必成大器,唯愿他平安长大。
> 若你女儿清棠长大成人,愿她能知晓真相,替我们完成未竟之事……”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写信之人仓促停笔。
但短短数语,已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沈清棠的手指紧紧攥住信纸,掌心发白。
她终于明白,母亲并非只是一个柔弱的妇人,而是被卷入了一场权谋斗争中的受害者。
而这场阴谋,甚至牵涉到了顾家,牵涉到了顾景珩的母亲。
“原来……母亲不是普通人。”她喃喃道,声音几近哽咽。
顾景珩静静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
林夫人望着两人,轻叹一声:“你母亲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为了保护你,宁愿默默承受所有屈辱,也不愿让你陷入危险。”
沈清棠眼眶微微泛红,喉咙一阵发紧。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温柔地教她识字、绣花,偶尔还会讲一些关于药草的知识。
她总以为那是母亲为了打发时间,如今才明白,那些都是母亲留给她的遗产。
她不是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的女孩。
她是苏芷兰的女儿。
是顾夫人的义女。
是曾经有人誓死守护的存在。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她缓缓开口,语气坚定如铁。
顾景珩目光幽深,轻轻点头:“我会陪你一起。”
夜风从窗外吹入,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两人交错的目光。
而在不远处的暗巷中,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悄然注视着这座宅院。
一切,才刚刚开始。
沈清棠怔怔地望着那枚印章,指尖微微颤抖。
她终于明白,母亲不是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而是有姐妹情深、有生死相护之人。
“原来……母亲和顾母是姐妹。”她声音哽咽,眼眶微红,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泪来。
顾景珩站在她身旁,目光沉静而深邃,缓缓握住她的手:“难怪她会为你母亲而死。”
沈清棠心头一震,抬头望向他。
他眼中没有半分玩笑,只有深切的痛与敬重。
林夫人轻轻叹息,目光慈爱又带着几分不忍:“你母亲苏芷兰,与我旧友顾夫人自幼相识,情同亲姐妹。她们曾立下血书结拜,誓同进退。可后来朝局动荡,顾夫人身陷权谋,只能将一切掩藏于心。”
沈清棠听得心神俱裂,仿佛看见母亲独自承受屈辱的画面,在眼前一遍遍重现。
她原以为自己只是个被命运抛弃的人,如今才知,母亲是为了保护她,才甘愿隐忍一生。
“那……江慎之呢?”她忽然开口,语气坚定,“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白芷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手中握着一只青布包裹,“我们在密道中发现了一枚玉佩碎片,上面刻着一个姓氏——江。”
沈清棠猛地起身,眸光凌厉如刀:“江慎之!”
顾景珩眉头紧锁,眼神冷冽如冰:“看来,他也牵扯其中。”
白芷点头:“这处密道连接着侯府后山,直通当年苏夫人出事的地方。若非有人刻意掩盖,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
沈清棠心中震惊不已。
江家乃当朝重臣,与镇国将军府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想到竟也与母亲被害之事有关。
“江慎之,到底在图谋什么?”她喃喃低语,眼中寒意浮现。
顾景珩低声分析:“江家素来行事谨慎,若他们插手此事,绝非偶然。或许……他们早就在布局。”
林夫人忽而轻声开口:“你们知道吗?当年顾夫人的病,并不是自然所致……”
屋内骤然陷入沉默。
沈清棠猛地转头,盯着林夫人:“您是说,顾母之死……并非自然?”
林夫人神情复杂,缓缓点头:“顾夫人临终前,曾私下派人送信给我,说是有人在她的药中动了手脚……可惜,那封信最终被人截获,我赶到时,她已奄奄一息。”
顾景珩脸色陡变,
“药中动手脚?”他喃喃重复,随即脑海中似有一道惊雷炸开。
他猛然转身,快步走向角落的木箱,从中翻出一卷早已泛黄的药方,正是顾母生前服用的最后一剂汤药。
沈清棠与白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不安。
风从窗外吹入,烛火摇曳,映照着顾景珩逐渐阴沉的脸色。
他一页页翻阅,忽然,目光停驻在某一味药材上。
紫藤花。
本不该出现在温补汤剂中的剧毒之物,竟堂而皇之地列于其中。
他手指微微收紧,声音低哑如刃:“这是慢性毒药。”
空气中仿佛瞬间凝固。
沈清棠心中一沉,正欲追问,林夫人却突然低声道:
“当年,为顾夫人煎药的人,是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