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旧怨未了,真相浮现
夜风呼啸,残月如钩。
段无痕一路狂奔,血染衣襟,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
他不敢回头,那根刺入大腿的绣针仍未拔出,痛得他几欲昏厥。
方才那一战,彻底击碎了他对沈清棠的认知——那个被侯府冷落的孤女,竟有如此手段!
他本以为凭青蛇帮之力,剿灭一个小小的绣庄不过是探囊取物。
可谁曾想,她不仅武艺惊人,更与神医顾景珩联手,甚至背后还有清源会撑腰。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咳……”他吐出一口鲜血,靠在一棵老树下喘息,眼神阴狠又怨毒:“沈清棠……我段无痕绝不会放过你!”
然而,还未等他喘过气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段帮主,逃命的本事倒是不差。”
段无痕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老者缓步走出阴影,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眼中却透着寒光。
“你是谁?”段无痕警惕地后退一步。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逼近。
下一瞬,袖中银光一闪,三枚暗器直取段无痕要害!
段无痕虽重伤,但反应依旧敏捷,勉强侧身躲过两枚,第三枚却擦过他的肩胛,带起一抹血花。
“你到底是谁?!”段无痕怒吼。
老者冷冷一笑,手中软鞭如蛇般缠住段无痕的脚踝,猛地一拽,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你忘了苏芷兰了吗?”老者低声问。
段无痕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老者缓缓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苏夫人旧部,秦守义,你当年伤她最深,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段无痕脸色大变,挣扎着嘶吼:“你疯了!她是骗子!是凶手!她骗走我家传之宝,还派人追杀我们全家!”
老者手上的力道微微一顿,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袭素白衣裙的沈清棠与玄袍神医顾景珩并肩而来,身后数名清源会高手护卫森严。
段无痕见状,怒极反笑:“好啊,你们这是要一起对付我吗?沈家血脉?呵,你以为你是何等高贵之人?你母亲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女人!”
沈清棠神色未动,目光平静地落在段无痕身上,声音清冷:“你为何非要毁我绣庄?我沈家与你有何深仇大恨?”
段无痕嗤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癫狂:“你以为你母亲真是个贞洁烈女?当年她答应传授我‘双面绣’技艺,换取我家资助商队,可拿到我父亲全部积蓄之后,她却反悔,还将我父兄逐出苏家商队,甚至派人追杀我们全家!”
沈清棠眉头微蹙,顾景珩也轻轻皱眉。
老秦更是面色剧变,喃喃道:“不可能……夫人怎会做这种事?”
段无痕冷哼:“你不信?那你去查啊,翻翻你们苏家留下的旧账密信,看看有没有那段往事!”
沈清棠沉默片刻,转身看向老秦:“秦叔,母亲遗物还在京中吧?”
老秦点头:“在京郊宅院中封存多年,从未启封。”
沈清棠道:“那就去看看。”
夜色更深,三人连夜赶回京城,在一处偏僻宅院中找到了苏芷兰遗留的木箱。
箱内尘封多年,翻开泛黄的账册、书信、绣样,老秦一一检视,终于,在一本夹层之中,发现了一封密信。
那字迹熟悉而温柔,正是苏芷兰亲笔所写:
> “段伯安先生台鉴:承蒙厚爱与资助,苏家商队得以重振旗鼓。然技艺乃先母所授,非经慎重考虑,不便外传。待局势稳定,愿以金银偿还恩情,望先生体谅。——芷兰敬上。”
老秦看完信,久久不语。
沈清棠接过信仔细阅读,眼底浮起一丝动摇。
段无痕冷笑:“你看清楚了吧?她说得好听,结果呢?我们父子刚一离开,就被她的人追杀,我父死于途中,我拼死逃脱,才苟延残喘至今!”
沈清棠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语气却依旧冷静:“即便如此,也不能成为你报复无辜的理由。”
段无痕闻言愣住,随即狂笑:“无辜?你娘骗我全家,害我家破人亡,你还跟我说什么无辜?”
沈清棠静静看着他,眸光坚定:“过去的事,我不否认。但你若以为用仇恨就能洗刷仇恨,那就错了。”
她转身,对顾景珩轻声道:“此人罪不可赦,但也并非全无可恕。先押下,待查明真相后再定夺。”
顾景珩点头,示意手下上前。
段无痕挣扎怒骂,最终还是被制服带走。
夜风拂过,吹散了血腥与怒火,却吹不散人心深处的迷雾。
沈清棠站在院中,望着天边残月,心中第一次生出动摇。
母亲……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她闭上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低声自语:“无论真相如何,我都不能停下。”
这一夜,注定无人能眠。第209章 情绪暗涌,抉择如刃
残月低垂,夜风微凉。
沈清棠立在院中,手中那封泛黄的信笺被风吹得轻轻翻动,仿佛也在无声质问着什么。
她的心绪如同这信纸一般,翻腾不休。
“娘……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她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顾景珩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看着她的背影。
那一瞬,他看见了一个少女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是愤怒,不是仇恨,而是疑问,是对至亲之人信仰崩塌前的一丝挣扎。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着她。
良久,沈清棠深吸一口气,将信折好,收入袖中,转身看向顾景珩,眼中已恢复清明:“段无痕虽有苦衷,但罪不可赦。我不会让任何人用过去的事来伤害现在的人。”
顾景珩点头,目光柔和却坚定:“你做得对。”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是释然,也是决绝。
他们押送段无痕回京,一路上,段无痕不再咆哮,也不再喊冤,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天边的云,似乎也在等待一个最终的答案。
青蛇帮群龙无首,在短短数日内便土崩瓦解,江湖为之震动。
一些小帮派趁机吞并其势力,也有人开始追查当年旧事,一时间流言四起。
而这段尘封的往事,像一把钥匙,悄悄打开了沈清棠与顾景珩之间更深一层的理解。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仇人其实也有苦衷,你会怎么办?”某夜,他们在城郊歇脚,沈清棠突然问道。
顾景珩正在煮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她:“我会先看清楚真相,然后做出最不辜负自己的选择。”
沈清棠怔了怔,随即轻笑:“你总是这么理性。”
顾景珩反问:“你不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乱世之中,找到了一处可以卸下心防的港湾。
数日后,京城东门。
段无痕被押入大理寺大牢,朝野哗然。
皇帝亲自下令彻查此事,段家旧案也随之浮出水面。
一时间,关于苏芷兰的传言再次流传开来,有人说是她背信弃义,也有人说是段家贪得无厌。
但无论外界如何喧嚣,沈清棠始终沉默以对。
她在等一个答案——母亲是否真的做过那些事?
但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即便真相并非完美,她也不会停下脚步。
因为她是沈清棠,是苏芷兰的女儿,更是那个誓要为母昭雪、为自己正名的女子。
这一日,宫中传来一道密旨,由内侍送往沈府。
旨意未宣,但已有风声传出——
“陛下欲设绣衣司,命沈小姐统领。”
沈清棠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望向远方。
而这一次,她将以全新的身份,站上属于自己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