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目光从那半截残刃上移开，随手又拿起旁边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一脸嫌弃地扔了回去。
“老板，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个土堆里刨出来的？也太破烂了吧。”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那精瘦汉子终于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瞥了我一下，有气无力地说道：“爱买买，不买滚。我这儿的东西，讲究一个‘缘’字。你要是没那个眼力，就算金子放在你面前，你也当它是坨屎。”
他这番话倒是说得有几分禅意，只可惜他头顶那【小亏一笔】的气运流动，已经注定了他今天的“缘分”在何处。
我心中暗笑，指着地上那堆破烂，说道：“行，那我就看看我和你这些宝贝有没有缘。这样吧，这一堆，还有那把破匕首，我全要了，你开个价吧。”
我故意将残刃说得轻描淡写，混在一堆真正的垃圾里，以降低它的存在感。
那汉子听我这么一说，总算来了点精神，坐直了身子，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看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杂役服，修为更是低得可怜，眼中的那点期待瞬间熄灭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不耐烦地说道：“两块下品灵石，少一块都不卖，赶紧拿钱走人。”
两块下品灵石买这一堆废品，绝对是亏到姥姥家了。但我真正在意的，是那柄价值无法估量的残刃。这个价格，简直跟白送一样。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捡漏者”，戏要做全套。
我故作惊讶地叫道：“什么？两块下品灵石？老板你没睡醒吧！就你这堆破铜烂铁，顶多值二十个铜板，你还真当宝贝卖啊？”
就在我跟他讨价还价的时候，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又从我身后响了起来。
“我当是谁在这鬼叫呢，原来是陈凡‘师兄’啊。怎么？发死人财，淘到什么宝贝了？”
我眉头一皱，又是赵亮。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他身边还跟着那几个狗腿子，一个个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看来我接了黑风谷任务的事情，已经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传开了，这些人现在看我，恐怕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那摊主汉子显然也认识赵亮，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原来是赵师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赵亮压根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一脚踢在我刚刚看上的那堆“垃圾”上，铁片铜块滚了一地。他低头看到了那柄半截的残刃，用脚尖把它从土里勾了出来，一脸鄙夷地嗤笑道：“哈哈哈，陈凡，你可真行啊！花两块灵石就买这么个玩意儿？这是准备去黑风谷里挖土吗？还是说，你打算用这玩意儿自尽，还能省点事？”
他身后的跟班们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亮哥，你别这么说，说不定这可是上古神器呢！能把人活活笑死的神器！”
“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废物，还学别人来坊市淘宝，真是天大的笑话！”
周围不少看热闹的弟子也对着我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嘲弄。在他们眼中，我此刻的行为，无疑是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反而对着那摊主汉子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老板，你看，大家都觉得你这东西不值钱。一块下品灵石，你卖不卖？你要不卖，我可就走了。”
那摊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赵亮这帮人在这里一闹，他这生意是别想做了。而且这堆东西放在这里好几个月了，根本无人问津，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我这个“冤大头”，他也不想错过。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心念一动，悄悄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编辑摊主的气运节点‘膀胱’，选项‘尿意上涌’。”
【编辑成功，消耗2点气运点，当前余额102点。】
几乎是瞬间，那摊主的脸色就变了。他猛地夹紧双腿，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原本犹豫的表情变得极其痛苦和焦急。一股突如其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尿意让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卖卖卖！一块灵石就一块！赶紧拿走！”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把从我手里抢过那块下品灵石，然后也顾不上收拾摊子，捂着小腹就朝坊市角落的茅厕狂奔而去，那速度比见了鬼还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赵亮等人都看呆了。
我则趁机将地上的那柄残刃和几块废铁片迅速收入怀中，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赵亮回过神来，再次拦住了我，眼神阴冷地说道：“陈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接了黑风谷的任务，是想进去碰运气，一步登天？我告诉你，做梦！黑风谷那种地方，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死不死，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有关！”赵亮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让虎哥丢了脸，就是让我们丢了脸！我已经跟孙执事打过招呼了，他会‘特别关照’你的。你最好死在黑风谷里，否则，有你好受的！”
孙执事？我心中一动，记下了这个名字。看来这张虎的内门表哥，能量还不小。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杀意渐起。这些人，已经不只是单纯的欺凌了，他们是想置我于死地。
“多谢提醒。”我推开他，头也不回地挤出了人群。
身后，赵亮怨毒的目光如毒蛇般紧紧盯着我的背影。
离开了坊市，我没有回柴房，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不适合研究我的新宝贝。我在宗门后山找了一个极为偏僻、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的小山洞，确认四周无人后，才闪身钻了进去。
洞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我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那柄只有半截的残刃。
近距离观察，它比在摊位上时更显破败。剑身上凝固的血迹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和铁锈味。那团包裹着它的黑灰色死气，仿佛在诉说着它不为人知的过去。
我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壶清水和一块布，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剑身上的污垢。
随着铁锈和泥块被一点点擦去，残刃的本体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金属，通体漆黑，却不反光，仿佛能将周围所有的光线都吸收进去，给人一种心悸的深邃感。剑刃虽然残缺，但残存的部分却锋利得惊人，我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就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鲜血滴落在漆黑的剑身上，没有滑落，而是像被海绵吸收一样，瞬间渗入了进去！
紧接着，那柄原本死气沉沉的残刃，猛地爆发出一股邪异的紫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