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当时没往心里去,把帆布袋塞在随身包里就没再管。直到他领着爸妈往登机口走,路过机场里头一家顺带卖书刊杂志小店时,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突然停在他面前,手里攥着一本音乐杂志——
封面刚好是许意发布会结束后,接受采访时拍的照片,小姑娘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声音轻得像羽毛:“您、您是许意老师吗?
我特别喜欢您写的《如愿》,今年我艺考的时候就弹的这首曲子,拿了个不错的成绩。要不是这首歌,可能我也看不上理想的学校,许意老师,我我我……我很崇拜您!”
许意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姑娘身边的同伴也凑了过来,那姑娘扎着高马尾,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真的是许老师!我绝对不能认错,许意老师的海报,我天天看,我真的是纯爱粉,我们能跟您合个影吗?我们就拍一张,不耽误您时间。”
许爸许妈站在旁边,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跟两只警觉的小兔子似的。
许妈悄悄拽了拽许爸的袖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藏不住兴奋:“咱儿子这是成名人了?还有人要合影呢,这是不是就是电视里说的‘粉丝’?刚才那姑娘说‘老师’,听着真舒坦。”
许爸点点头,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还特意往后退了两步,给他们腾地方,嘴里还念叨“别挡着人家拍照”。
许意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被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还有粉丝了,还是几个孩子。笑着跟两个小姑娘说:“合影可以,但别声张,我带着爸妈出来玩,不想太热闹,影响大家。”
小姑娘们特别懂事,举着手机轻轻碰了碰许意的胳膊,还特意把镜头往许爸许妈那边挪了挪:“叔叔阿姨也一起拍吧?”许妈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们拍你们的,我们看着就行。”拍完照,小姑娘又递来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小声说:“许老师,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想贴在琴谱上。”
许意接过笔,指尖触到笔杆的瞬间,突然想起自己上辈子自己也是练了十年的行书——小时候院长妈妈总逼着他练字,说“字如其人,得写工整”,将来有一份手艺,也算是能多一份路子。
这辈子有了系统给的加持,那字体更是飘逸,手腕一抬,“许意”两个字落在纸上,笔锋遒劲有力,还带着点音乐般的流畅感。
小姑娘们看得眼睛都直了,异口同声地夸:“许老师字真好看!比我书法老师写的还漂亮!”两个孩子高兴的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还好,没有什么意外。”许意赶紧把包里的口罩和帽子拿出来——帽子往头上一扣,帽檐压得低低的,口罩拉到下巴处,只露出一双眼睛,
等她们蹦蹦跳跳地走远了,许妈才凑过来,伸手帮许意理了理帽檐,语气里满是自豪:“儿子,你这帽子戴着不闷吗?不过刚才那俩小姑娘真有礼貌,还叫你‘老师’,听着心里暖洋洋的,妈妈可是很自豪的。”
许意笑着从包里摸出消毒湿巾递给爸妈,帮他们擦了擦手,刚才许爸许妈那可是到处都觉得新鲜,啥都想摸摸看。许意说:“妈您要是觉得自豪,以后我多带你们出来玩,让您跟我爸也当回‘名人父母’,到时候咱们去三亚、去桂林,您想去哪咱就去哪。”
登机的时候,许意特意让爸妈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拎着随身包——许妈走得慢,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许爸,许爸则扶着许妈的胳膊,两个人跟老小孩似的互相照应。
廊桥里有点暗,头顶的小灯一盏盏亮着,像一串星星。许爸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许妈,生怕老伴走丢,许意看在眼里,心里又暖又酸——爸妈这辈子没出过远门,年轻时忙着种地、打工,供他读书,连坐火车都少,这次能带他们坐飞机旅行,也算是圆了原身和自己藏在心里多年的心愿。
到了座位旁,许意先帮许妈把安全带系好——许妈眼神不好,总找不准卡扣。他把安全带拉过来,轻轻扣上,又演示怎么调节松紧:“妈,您要是觉得勒得慌,就拉这个小卡扣,松一点,别委屈自己。”
接着又给许爸演示怎么调节座椅靠背:“爸,您往后面掰这个按钮,就能躺下来歇会儿,跟家里的躺椅似的,就是幅度没那么大,您试试,舒服不?”
许妈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坐稳就扒着舷窗往外看,手指还在玻璃上轻轻划着,嘴里啧啧称奇:“你看下面的飞机跟玩具似的,一个个排得整整齐齐,咱这就要飞到天上去了?跟做梦似的。”
许意刚想回答,就听见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那声音洪亮得像敲了下锣。回头一看,是个穿灰色运动服的大哥,衣服上印着个大大的篮球图案,手里拎着两个特大号的行李包——那包比许爸的行李箱还大,大哥的额头上渗着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还时不时用袖子擦一下。
“麻烦让让,我是靠窗的。”大哥的声音挺洪亮,带着点北方人的爽朗。
许意赶紧站起来往过道挪了挪,还特意把自己的包往腿边收了收,生怕挡着人家。可没想到大哥往座位里挤的时候,肩膀蹭到了许意的胳膊——那力道不小,许意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还是被大哥的背包带挂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手机碰掉。
大哥好不容易坐进座位,座椅发出“咯吱”一声响,像是在“叹气”。
许意低头一看,大哥的胳膊肘已经超出了座位的扶手,那扶手本就不宽,这会已经占到了邻座的位置,中间的空位感觉一下子少了十公分——也不知道中间座位的人,能不能坐下。
许意坐回自己的座位,感觉肩膀都没法完全放松,只能往过道那边靠了靠,胳膊肘贴着冰凉的过道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