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乐春水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一把拉住伊势七绪的胳膊,脸上挤出几分讨好的笑意,语气急促地往屋外拖:“哎呀七绪,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那是在指导青木人际交往呢!走走走,外面风大,咱们换个地方说。”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像是生怕伊势七绪再说出什么“惊天秘密”。伊势七绪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手里的文件夹都差点掉在地上,脸上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嘴里还在不紧不慢地补充:“上个月初三,您带着青木队长在五番队屋顶喝光了三坛清酒;初七,您借口探讨战术,拉着他去一番队后院偷摘了总队长种的柿子……”
京乐春水听得头皮发麻,脚步更快了,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慌乱:“停!停!七绪你小声点!这些都是误会,纯粹是误会!”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京乐春水那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看小师弟!”的声音才慢悠悠地飘进来,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仓促。
房间里的几人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露出了无奈又好笑的表情。松本乱菊捂着嘴轻笑:“京乐队长还是老样子,每次都被七绪副队长怼得没话说。”
雏森桃也轻轻点了点头,眼底漾起一丝笑意,之前的凝重消散了不少。
卯之花烈摇摇头,对于京乐春水这般模样早已见怪不怪,她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青木身上,语气恢复了平静:“青木的来历就不必深究了,你们只需知道,他有着死神没有的特殊能力。”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青木的手背,那里的皮肤细腻却带着惊人的韧性:“那就是能快速吸收外界的灵子,以此壮大自身。而我们死神,实力大多只能随年龄增长缓慢提升,灵子的吸收也需循循渐进,绝做不到他这般自如。”
日番谷冬狮郎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困惑:“这样吗?就这么简单?”
在他看来,如此特殊的能力,背后定然藏着更复杂的秘密,可卯之花队长的语气却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卯之花烈抬眸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促狭,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很简单吗,这可是虚才有的能力,日番谷队长不会不知道吧?”
“虚?!”日番谷冬狮郎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自然知道虚的能力——虚以吞噬灵子为生,尤其是人类的魂魄,以此增强自身的力量。可青木是死神,怎么会拥有虚的能力?这简直颠覆了他对死神和虚的认知!
松本乱菊和雏森桃也被“虚”这个词惊得不轻,两人脸色微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死神与虚,向来是水火不容的存在,青木身为死神,却有着虚的能力,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连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虎彻勇音,都忍不住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下意识地跟着松本乱菊和雏森桃的神情变化,仿佛这无声的情绪传递已经成了她们之间的默契。
日番谷冬狮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卯之花队长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她这么说,定然有她的道理。只是这个事实太过冲击,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在青木身上,看着那张苍白却依旧透着少年气的脸,语气复杂地问:“那么,青木大约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呢?”
问这话时,他心里却在暗自琢磨:总队长让京乐春水时常接触青木,难道不仅仅是监视,还有着更深层的用意?毕竟,一个拥有虚的能力的死神,若是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唉,这小家伙,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像是在感叹青木的神秘,又像是在替他承受这些秘密而觉得不易。但这抹笑意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
卯之花烈俯身,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青木的脉搏和灵压波动,指尖感受到他体内的灵子正在以一种缓慢却稳定的速度流转、壮大,如同蛰伏的猛兽在积蓄力量。
她直起身,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他想醒来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这话看似说了等于没说,却让日番谷等人莫名地松了口气。或许,对于青木这样特殊的存在,任何常规的判断都不适用,唯有等他自己愿意醒来,才能知晓后续。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脚步声。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青木沉睡的脸上,给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青木,心里那份感激之情依然在,但是自责之心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期待——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拥有人类身体、能吞噬灵子的小家伙,醒来后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只是一看到青木比自己高一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松本乱菊和雏森桃也静静地看着,眼神里满是好奇。
医疗室里的药香混合着窗外草木的清新,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氛围,仿佛在守护着这个沉睡的少年,等待他苏醒的那一刻。
医疗室里的药香渐渐沉淀,卯之花烈看着日番谷三人离去的背影,脸上温和的笑容慢慢敛去,眼底浮起一丝深邃的探究。她缓步走到青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他沉睡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自语般的轻柔:“好了,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守着,四番队的队员会照顾好青木的。”
日番谷冬狮郎本就觉得不便久留,闻言立刻点头,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释然:“嗯,我们知道了,卯之花队长,这便告辞了。”说罢,他示意松本乱菊和雏森桃跟上,三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生怕惊扰了沉睡的青木,也怕打断卯之花队长的思绪。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卯之花烈转身重新坐下,目光落在青木身上,眉头微蹙。她想起青木失踪前的模样——那时的他分明是个纯粹的死神,灵子构成的身躯与其他死神并无二致,甚至在同期队员中,灵压的凝练程度都算不得顶尖。可如今,这具沉甸甸的人类肉身,以及那吞噬灵子的特殊能力,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总队长定然知晓其中缘由。”她指尖在膝上轻轻敲击,语气笃定,“若不是得了他的首肯,青木怎会坐上五番队队长之位,还成了他的弟子?”只是京乐春水那老狐狸太过滑头,每次想套话都被他嬉皮笑脸地岔开,实在可惜。
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任十一番队队长的身份,那时对剑术的痴迷几乎刻入骨髓。若是拥有这样一具人类肉身……或许能在“剑术”的境界上,探索出更不可思议的可能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低头看向青木,眼中的好奇更浓了些。
此时的瀞灵廷街道上,夕阳正将雪白的石板路染成温暖的橘色。京乐春水迈着略显仓促的步子走在前面,羽织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伊势七绪抱着文件夹紧随其后,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队长,方才为何要急着离开?”伊势七绪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疑惑,“刚才分明是你给我使眼色,让我配合演那出戏的。”
京乐春水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脸上那副慵懒的笑容淡了几分,叹了口气:“唉,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看着七绪探究的眼神,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还有,你也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切,好像谁稀罕似的。”伊势七绪撇了撇嘴,看似不屑地扭过头,余光却瞥见京乐春水走向一番队的方向,又忍不住问道:“那你这是要去一番队?”
“哟,小七绪真聪明。”京乐春水立刻换上嬉皮笑脸的模样,晃了晃手里的折扇,“不知道小七绪要不要一起呢?”
“哼,我回八番队处理事务,这样总行了吧?”伊势七绪哪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立刻回怼道,“这样你满意了?”
“还是我的小七绪最善解人意。”京乐春水哈哈一笑,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拜拜!”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朝着一番队的方向走去,生怕被七绪再多问一句。
伊势七绪望着他匆忙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心里却暗自盘算:回头就把他藏在办公室的那几坛好酒换个地方,让他找破头也找不到!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脚步轻快地转身,朝着八番队驻地走去。
另一边,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回到了十番队驻地。雏森桃因为五番队事务繁忙,只能先行告辞,赶回队里处理本应由青木负责的文件。虽然那些工作她早已熟稔,可握着笔杆时,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青木趴在桌上打瞌睡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怀念。
十番队队长办公室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松本乱菊看着日番谷冬狮郎埋头处理文件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问道:“队长,你说青木队长为什么会有人类肉身?还有那种能吞噬灵子的特殊能力?”
日番谷握着毛笔的手一顿,没有抬头,语气平淡中带着几分不耐:“我怎么知道。听说青木在尸魂界去了虚圈后失踪时,我还不是死神呢。你资历比我老,按理说该比我知道得多吧?”
松本乱菊挠了挠头发,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一脸无辜地冒出一句:“……我忘了。”
“松…本!”日番谷猛地抬起头,额角青筋跳了跳。手里的毛笔因为用力过猛,在文件的签名处多画了一道长长的墨痕。他看着那道刺眼的墨迹,没好气地喊道。
“不关我的事啊!”松本乱菊见势不妙,早就溜到了门口,隔着门板辩解道,“我先去巡逻了,明天见,队长!”
“混蛋!又要重新抄录一份了!”日番谷看着窗外西斜的太阳,距离天黑只剩一个时辰,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急切。他想快点处理完手头的事,回去陪陪祖母,也想看看老人家经过青木的治疗后,身体是否真的好转了。
同一时间,一番队驻地深处,山本元柳斋重国的住处藏在一片僻静的庭院里。那是一间有些怪异的小屋,没有门户,也没有窗户,只有一条走廊连接着外面,仿佛是特意为了隔绝外界的窥探而建。
山本元柳斋重国和京乐春水相对坐在一张矮桌前,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一碗糙米饭,一碟腌菜,还有一碗清炖鱼腩,看起来清淡得过分。
京乐春水夹了一筷子鱼腩,嚼了半天,皱着眉说道:“老爷子,你这里的食物还是这么清淡,吃着一点味道都没有。”
山本元柳斋重国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一块腌菜,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语气平静:“你可以少吃点,给我老人家留些,别像现在这样,嘴就没停过。”
京乐春水嘿嘿一笑,放下筷子,脸上的玩笑之色褪去,正色问道:“老爷子,你对青木小师弟怎么看?”他一直很好奇,老师对这个特殊的弟子,究竟抱着怎样的态度。
他想起天贝绣助的父亲——老爷子的另一个弟子,当年不幸身亡时,老爷子也只是沉默着接受了现实,并未对霞大路家族深究。可见在老爷子心中,尸魂界的安危与稳定,始终排在个人情感之前。
山本元柳斋重国放下筷子,端起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汤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青木虽然特殊,也给尸魂界带来了一些好处,固然有不小的隐患,但只要他不危害尸魂界,我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他顿了顿,看向京乐春水,眼神温和了些许,“你和浮竹,也是一样。”
“这样吗……我明白了。”京乐春水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我相信青木不会做出危害尸魂界的事。”
“哦?这么肯定?”山本元柳斋重国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那是自然。”京乐春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因为酒品见人品啊!每次喝醉了,青木跟我一样,最多也就调戏一下路过的女队员,然后就回自己家睡大觉,从来没惹过麻烦!”
“哦?你们喝醉酒还会调戏女性死神?”山本元柳斋重国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利刃,死死地盯着京乐春水,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京乐春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来,是我太久没管教你,让你忘了规矩。”山本元柳斋重国缓缓站起身,身上的灵压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开始翻涌,“跟我来对练室,还是去郊外?你选吧。”
京乐春水看着老爷子眼中那熟悉的、属于总队长的威压,心里哀嚎一声:完了,这下又要被狠狠收拾一顿了!他缩了缩脖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声说道:“老…老爷子,有话好好说,动手多伤感情啊……”
山本元柳斋重国却没理会他的求饶,转身朝着对练室的方向走去,背影挺拔如松,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京乐春水苦着脸,只能哭丧似的跟了上去,心里把自己那该死的嘴骂了千百遍——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穿过庭院的树梢,落在两人的背影上,将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特训”奏响前奏。
而躺在四番队医疗室里的青木,依旧沉睡着,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是他体内的灵子,还在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一点点吞噬着周稳的能量,悄然壮大着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