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突破到其中一层,一块因爆炸而坠落的巨大混凝土块恰好堵住了主要通道,意外地暂时阻挡了外部敌人的涌入。
雷电利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迅速与多卡特进行了加密通讯,快速交换情报。雾幸则对此毫无兴趣,它的注意力被这个楼层奇特的装潢所吸引——一个建立在摩天楼内部的、极为突兀的日式花园。
然而,宁静瞬间被打破!埋伏在假山和回廊后的敌人骤然开火,数枚火箭弹拖着尾焰呼啸而来!
“whats up!(我草)” 雾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怪叫,就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出去。但它立刻化作一道扭曲的影子,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直接撞入敌群之中!它手中的骨钉如同死神的指尖,每一次闪现都精准地刺入敌人的核心,疯狂地汲取着灵魂能量,完全将雷电的战术配合抛在脑后。
更令人侧目的是,它在高速移动和战斗中,“不经意间”砍碎了珍贵的灯笼,踏平了精心打理的沙纹,将那些象征禅意的盆景和竹子砸得一片狼藉。
“乌漆嘛黑的,这下应该没人看得清这破院子原来的样子了吧?”雾幸在一片狼藉中停下,满意地环顾自己的“杰作”。
“那可不一定,监控可能还在运作。而且……”雷电挥刀斩落最后一个敌人,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探究,“你明明可以直接带我们飞去最高楼层,为什么要特意落在这里……‘拆迁’?”
“啊?你就当我刚才能量短路了就好。”雾幸敷衍地摆摆手,它才不会承认自己只是看这个格格不入的“小日子”风格庭院不顺眼,想亲手砸个痛快。
雷电不再追问,用高频刀切开前方装饰性的木格障子门。门后,一名背对他们的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雷电从背后无声制服。
“出口被彻底封死了。我非常怀疑你能否到达预定位置。你上方的通道与一条运输材料的走廊相连,可以从那里前往货运电梯。”新的消息传来。
雷电立刻转向内部通道,雾幸紧随其后。通道内,数名改造人和三台体型庞大的“獒犬”合金装备拦住了去路。
雾幸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身形化作难以捕捉的阴影,在敌人间穿梭,骨钉精准地刺穿改造人的护甲。一台“獒犬”挥动沉重的机械拳砸向它刚才的位置,却只击中了残影。
与此同时,雷电如同蓝色闪电般从这只“獒犬”身后跃起,高频刀狠狠刺入其头部传感器,随即顺势下劈,将其躯干斩开,并迅速取出并捏碎了其能量核心,补充自身消耗。
另一边,雾幸的阴影在两名改造人身后凝聚,骨钉如同毒蛇出洞,瞬间贯穿了他们的头颅。
战斗结束后,通道内一片死寂。雾幸却突然掏出了手机,操作了几下,紧接着,几桶汽油和一个老式的开关打火机凭空出现在地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弄来这些东西?”雷电看着这不合时宜出现的纵火工具,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显而易见,我要把这个院子烧掉啊。”雾幸理所当然地说,开始拧开汽油桶盖。
“……至少等我们离开这个区域!”雷电按住额头,感到一阵无力,“至少要确保我们自身的安全。”
“行吧行吧。”雾幸嘟囔着,动作麻利地将汽油泼洒在庭院的入口、木质回廊以及其他易燃建筑结构上。“跟我来!”它招呼一声,带着雷电通过侧面的楼梯,爬上了附近一个相对安全的屋顶平台,那里有一条与周围环境全不符的通道。
“好吧,直走穿过通道,前往货运电梯。”指令再次更新。
站在屋顶,雾幸“咔哒”一声扳开了打火机的盖子,点燃火焰,随手将其抛向下方泼洒了汽油的区域。
火焰瞬间升腾,迅速蔓延,贪婪地吞噬着木质结构和干燥的植物,将那个精心打造却又被摧毁的庭院化为一片火海。雾幸看着自己的“成果”,白色面具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似乎非常满意。
就在这时,雷电收到了刃狼的信息:“我表示抱歉,雷电,我似乎有点落后了。”
雷电一边观察着路线,一边回复:“别担心。事实上,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你在说什么?”
“至少你帮助了我。”雷电回复道,目光扫过下方燃烧的庭院和远处依旧混乱的城市。
“我发现我没必要改变我的核心目标。自从我们见面,我就意识到你是个很情绪化的人。”刃狼的分析冷静而直接,“你说你要保护那些比你弱的人。但这种人有数亿,你是不可能做到的。你无法拯救每一个人,不可能拯救街上每一个面临危险的儿童。在观察你的行为模式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的行动驱动力,往往源于对处境相似之人的强烈共鸣与吸引。”
火焰在下方庭院中噼啪作响,映照着屋顶上两个身影。雷电听着刃狼传来的信息,那句“你的行动驱动力,往往源于对处境相似之人的强烈共鸣与吸引”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回想起刚才在庭院中的战斗,回想起那些被操控的改造人士兵绝望的心声,回想起雾幸那看似混乱无序、实则精准高效的“拆迁”与杀戮,以及它之前关于“解脱”和“终结痛苦”的冰冷话语。
“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
雷电终于回复,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比以往少了几分被戳破内心的尖锐,多了一丝经过沉淀的冷静,“目睹相似的苦难,确实会唤醒我过去的阴影,让我无法袖手旁观。这或许是一种弱点,一种容易被利用的共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旁正饶有兴致看着火海的雾幸。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孩子”,用其非人的方式和直指本质的残酷逻辑,无形中像一块礁石,缓冲了山姆和季风试图将他推向“开膛手”深渊的浪潮。
“但是,”雷电继续说道,语气坚定起来,“共情不等于失控,理解痛苦不意味着必须被其吞噬。那个只知道杀戮的‘Jack the Ripper’……他或许是我的一部分,但不再是唯一的选项。有人提醒过我,终结痛苦的方式,并非只有沉溺于暴力这一种。” 他没有点名,但显然指的是雾幸之前关于“解脱”的言论以及那朵奇异之花带来的短暂平静。
“我现在选择的道路,并非仅仅因为被相似处境‘吸引’。而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制造这些悲剧的根源是什么——是像‘绝命狂徒’这样的组织,是为了利益肆意玩弄生命的人。我的刀,应该更精准地指向他们,而不是在无尽的共情中迷失方向,沦为只知破坏的野兽。”
“你的逻辑模型更新了。”刃狼的回应依旧冷静,“将情感因素纳入决策变量,而非被其主导。这提高了行为预测的复杂性,但从任务效率角度看,目标优先级似乎更加清晰了。那么,你的下一个‘精准’目标是什么?”
“找到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雷电看向通道尽头的货运电梯,眼中蓝光锐利,“终结这场由他们主导的、亵渎生命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