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神秘力量降临，李局长家的“学区房”消失了！
皇朝KtV，清源县夜生活的璀璨明珠，或者说，是权力和金钱交媾的温床。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将光线切割成亿万颗钻石，洒在鎏金的墙壁和深红色的天鹅绒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酒精和雪茄混合而成的独特气味，闻起来像是腐败的芬芳。
苏正，或者说“王磊”，提着那个印有“放心肉”的黑色塑料袋，走在这条奢华的走廊上。他脚下的皮鞋是临时在路边摊买的，三十块一双，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仿佛随时会被这片奢靡吞噬。
帝王厅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男男女女的尖笑。一个穿着开衩到大腿根旗袍的服务员，正端着果盘准备进去，看到苏正，眼神在他和那个土气的塑料袋之间扫了扫，露出一丝不易察arl的轻蔑。
苏正没理会，径直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热浪和噪音扑面而来。
巨大的包厢里，灯光迷离，一群打扮光鲜的年轻人正围着一个坐在正中央的青年。那青年二十出头，穿着潮牌t恤，脖子上挂着一串粗大的金链子，头发染成了张扬的银灰色。他正搂着一个网红脸的女孩，将一杯轩尼诗直接从她嘴里灌下去，引得周围一片哄笑和叫好。
他就是今晚的主角，教育局长李建国的独子，李明。
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子眼尖，看到了门口的苏正，立刻扯着嗓子喊：“哎，王老板，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苏正身上。
李明懒洋洋地抬起眼皮，视线落在苏正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上，嘴角撇了撇，没说话，但那份轻慢与生俱来。
张文辉也在，他换了一身休闲西装，少了下午在茶室里的儒雅，多了几分酒场上的油滑。他走过来，亲热地揽住苏正的肩膀，把他往里拉。
“来来来，王老板，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李少。”他指着李明，语气里满是谄媚，“李少，这位王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一直很仰慕您父亲，对咱们县的教育事业更是关心得不得了。”
苏正扮演着一个局促不安的小老板角色，他对着李明点头哈腰，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李少，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天您生日，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他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着那个“放心肉”的袋子，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操，文辉，你从哪儿找来的活宝？提着块猪肉来给李少过生日？”一个画着烟熏妆的青年怪声怪气地说道。
张文辉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压低声音在苏正耳边说：“王老板，你……”
苏正没理他，只是固执地将袋子往前递。
李明旁边的网红脸女孩嫌恶地捏住了鼻子：“什么味儿啊，一股肉腥味。”
李明终于有了点兴趣，他松开怀里的女孩，站起身，走过来，像打量一件稀奇的古董一样打量着苏正和那个袋子。他没有接，而是用脚尖踢了踢袋子。
“这里面，什么玩意儿？”
“是……是给李少的一点心意。”苏正“结结巴巴”地说。
“打开看看。”李明命令道。
苏正听话地蹲下身，慢慢解开袋子。他没有完全打开，只是拉开一道缝，让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钞票露出一角。
包厢里的喧闹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那抹红色，在迷离的灯光下，比任何珠宝都更耀眼。
刚才发笑的青年立刻闭上了嘴。网红脸女孩的眼睛也亮了。
李明脸上的轻慢淡去了一些，取而代de的是一种意料之中的玩味。他伸出手，不是去拿钱，而是拍了拍苏正的脸，力道不轻不重，侮辱性却极强。
“你，挺有意思的。”
他转头对张文辉说：“这人我记住了。让他待着吧。”
说完，他不再看苏正一眼，转身回到沙发上，重新搂住女孩，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张文辉长舒一口气，拉着苏正到角落的沙发坐下。
“王老板，你可吓死我了！哪有人用这种袋子装钱的？”
“实在，这袋子实在。”苏正憨厚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时间，苏正就像一个隐形人，安静地坐在角落。他看着李明像古代的君王一样，接受着众人的朝拜。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有的家里是开厂的，有的是搞工程的，他们变着法地敬酒，说着各种肉麻的奉承话，而李明只是偶尔抬抬下巴，作为回应。
每一杯酒，每一句奉承，背后都可能是一份合同，一个项目，或者一个珍贵的入学名额。
苏正的目光越过这些扭曲的嘴脸，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早餐摊前，强颜欢笑的母亲，看到了那个一拳砸在树干上的父亲。
他没有再多留，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走出皇朝KtV，外面清冷的空气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没有星星，只有城市灯光映照下的一片灰蒙。
与此同时，县委大楼，周浩然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他刚刚放下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他没有等到李建国的到来，电话打到李建国家里，他老婆说他去市里开会了，今晚不回来。
周浩然知道这是托词。
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拿起那份苏正的报告，又看了一遍。最后，他拿起笔，在报告的封面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并写下批示：
“请县纪委、县公安局立即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报告中所反映问题，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写完，他将报告和批示装进另一个机要信封，交给了门外等候的秘书。
“立刻送达。”
“是，书记。”
当秘书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周浩然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有一种预感，清源县的这个夜晚，不会平静。
……
次日，清晨。
阳光穿过云层，唤醒沉睡的城市。
清源县第一实验小学旁，有一片低密度的高档住宅区，名为“翰林苑”。这里的每一栋联排别墅，都价值不菲。而其中位置最好，正对着学校大门的那一栋，便是教育局长李建国的“家”。
当然，房本上的名字，是他远房亲戚的。
卧室内，李建国的妻子王芳是被一阵寒意冻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身上的真丝被子还在，但总觉得有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带着清晨的凉气。
“建国，你是不是把窗户打开了？冷死了。”她嘟囔着，翻了个身，想往丈夫怀里缩。
然而，她缩了个空。
她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无。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丈夫李建国昨晚说去市里开会，还没回来。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孤零零的欧式大床上，而床的周围，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柔软的羊毛地毯，没有精致的床头柜，没有墙上那幅花大价钱买来的名家画作，甚至……连墙壁都没有了。
她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空，是远处高楼的轮廓，是隔壁别墅那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窗户，窗帘还没拉开。
她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啊——！”
她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脚下踩着的不是温润的木地板，而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地。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光秃秃的地基上。
那张价值十几万的意大利进口大床，就这么突兀地摆在地基的正中央，像一件后现代的荒诞艺术品。
而他们家那栋三层楼的豪华别墅，那栋她引以为傲、能让所有亲戚朋友羡慕不已的“学区房”，不见了。
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地面上硬生生抹去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光秃秃的地基和一些残存的管线接口。
“房子……我的房子呢？”王芳的声音在发抖，她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
几个早起晨练的邻居听到了尖叫声，好奇地循声望来。当他们看到李局长家的别墅变成了一片空地，而李局长夫人正穿着一身性感的真丝睡衣，像个疯子一样站在地基上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人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
“我的天，那不是李局长家吗？房子怎么没了？”
“拆了？不可能啊，昨天还好好的！再说哪有拆迁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把床留下的？”
“快看，是王芳！她怎么穿成这样站在那儿？”
议论声，手机摄像头的“咔嚓”声，像一把把尖刀，刺向王芳。她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羞耻和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尖叫着，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这片空地上，除了那张床，再无任何遮蔽之物。
她只能狼狈地爬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在无数道惊诧、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她颤抖着手，从床头柜——不，现在是床边的地面上，摸索到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丈夫李建国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崩溃地哭喊起来：“建国！你快回来！出事了！出大事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