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某个深藏不露的特殊小区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里没有璀璨的灯火,只有沉静肃穆。
小区外表看似普通,甚至有些陈旧。
但内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身着便装却眼神锐利、身形挺拔的安保人员隐在暗处,无声地巡视着。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精悍气息和腰间若隐若现的硬朗轮廓,无声地宣告着此地的不凡。
其中一栋外表毫不起眼的小楼内,灯光柔和。
叶叙白靠在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手中拿着一块软布,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结构精密的银色手枪部件。
他对面,坐着三个气质各异的男人,显然都是核心圈子里的人物。
一个身材魁梧、眉宇带几分桀骜的年轻男人先开了口,声音里满是不解,还藏着丝难掩的戾气:
“叶哥,那姓江的,您犯得着这么客气?
按您以前教我们的,能力与财富不匹配的人,根本不配拥有那么多钱。
咱们直接‘拿’过来不就完了?费这劲跟他合作干嘛?”
叶叙白擦拭枪械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更为沉稳的男人立刻接话。
语气带着对叶叙白决定的绝对维护和对同伴鲁莽的规劝:
“老六,沉住气。叶哥既然选择跟他合作,自然有叶哥的深意和道理。
你看人不能光看表面,那江辰能空降执掌臻品优选华夏公司,背后能简单?
叶哥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
被称作“老六”的魁梧男人撇了撇嘴,似乎还想反驳。
可瞥见叶叙白那副气定神闲、专注摆弄冰冷金属的模样。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眼神里仍透着不服。
这时,第三个人,一个一直沉默寡言、眼神却异常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老六,你想得太简单了。
那姓江的,不算什么。
但他背后的‘圣光基金会’……水比你想的深得多。”
他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目光却若有深意地看向叶叙白擦拭枪械的手。
叶叙白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
他将最后一个擦得锃亮的部件“咔哒”一声精准地装回枪身,动作流畅而富有力量感。
他这才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座三人,最后落在那个质疑的老六身上。
他的眼神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让老六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直接拿?”
叶叙白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清晰而冰冷,
“老六,你还是这么冲动。钱,是最容易‘拿’的东西,也是最烫手的东西。”
他将组装好的手枪随意地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银色的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江辰的钱,是烫手山芋。
他背后那条线,牵动的是国际资本市场的神经,动他,动静太大,后患无穷。”
叶叙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冰冷的枪身,
“而且,你动他,圣光基金会会怎么想?你考虑过后果吗?”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对圣光基金会只会越发忌惮。
他不怕江辰,忌惮的是江辰身后的圣光基金会。
没人知道这基金会诞生于何时,但世界各国却都有它的影子。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
“与其费力气抢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炸弹的箱子,不如让他心甘情愿打开箱子,和我们一起分里面的东西。
合作,风险最低,收益最大。
我们给他在这片土地上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他带来我们需要的资金、技术和全球网络。
这才是生财之道,也是长久之道。”
“更何况,”
叶叙白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让人不寒而栗的弧度,目光扫过那把手枪,
“直接抢,多没意思?
看着一条过江龙,循着我们的航道游,最后为我们所用…… 这游戏,才有意思。”
他拿起枪,随意在手里掂了掂,冰冷的金属仿佛成了他意志的延伸。
老六被叶叙白一番话点醒,又看到那把枪,额角渗出冷汗,低下头:
“叶哥,是我莽撞了。”
叶叙白不再看他,将枪收好,语气恢复平淡:
“记住,能用脑子解决的问题,就不要用手。
能用合作达成的目标,就不要用抢。
时代变了,玩法也要变。江辰……”
他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酒店里的江辰,
“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也是个……值得好好‘引导’的棋子。
盯紧他,也‘帮’好他,让他觉得,跟我们合作,是他最明智的选择。”
还有一层更深的忌惮,叶叙白没有对眼前的三人明说。
他动用了几乎所有的能量去探查江辰的底细,反馈回来的却是“绝密”二字!
在国内,能让他叶叙白都查不到核心背景的人,屈指可数!
每一个,背后都代表着难以想象的、深不可测的恐怖力量或庞大体系。
这背后的东西,他心知肚明。
也让他对江辰的“合作”策略,多了一份审慎与克制。
江辰自然不知道此刻正有人在惦记着他。
他现在在检测谢雨乐的理论知识是否真的具有可操作性。
别说,还真有一番滋味。
谢雨乐咽下口中的特伦舒后,问道:
“江董,我是不是需要辞去招行那边的工作?”
既然被任命为江辰的贴身秘书,就意味着她需要全身心投入,24小时待命。
招行那份工作,显然已经不再重要,甚至可能成为负担。
江辰靠在宽大的床头,姿态放松,闻言侧过头看她,眼神带着一丝事后的餍足。
他反问道:
“你在招行的主要工作职责,是什么?”
谢雨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脸上刚刚褪去一点的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声音细若蚊呐:
“是…是服务您。”
她这个p14的职级,完全是因为江辰这个顶级客户而存在的。
没有江辰,她在招行什么都不是。
“那不就是了。”
“既然你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服务我。
而这份工作你依然在做,甚至做得更‘深入’、更‘贴身’了。
那为什么还要辞掉招行那份给你发工资的职位?”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滚烫的脸颊,
“留着它。
这样,你就能多领一份工资。
我的谢秘书,要学会精打细算。”
“是…江董,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