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然看不到她墨镜下的眼神变化，自顾自往下说：“我一直都是做生意的，只不过因为长相太惹眼，走到哪儿都容易被人盯上。不过也托了这长相的福，才有机会和姐姐认识。”
他指了指自己黝黑的皮肤，“现在学聪明了，会乔装打扮了，没想到技艺不精，还是被姐姐的手下认出来了。”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牧景山，嘴角勾起抹挑衅的笑，“姐姐真是养了条好狗呀，观察力这么强，能力很不错。”
这话一出，牧景山的眼神瞬间冷到了极致，握着许岁和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要不是许岁和悄悄拉了他一下，他恐怕已经直接动手了。
许岁和皱眉，语气冷了下来：“说话注意点分寸，他是我的同伴，不是什么狗。你要是只想说这些没营养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白清然没想到许岁会这么护着牧景山，心里嫉妒的抓狂，面上笑意不减：“姐姐别生气，我就是随口夸一句。
对了，我还有不少玉石货源和高阶晶核，明天就能送到闽市。要是姐姐愿意，能不能多等一天？我们再交易一次，价格还按今天的来，我再给你加些稀有料子。”
“不行，行程排满了，明天没空。”许岁和道。
白清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异色，又很快掩饰过去：“那真是太可惜了。要是以后还有机会再遇见，我一定多备点好看的首饰送给姐姐，保证姐姐喜欢。”
许岁和没再给他继续攀谈的机会，只敷衍地应了声“好”，就拉着牧景山转身往门口走，脚步快得没丝毫犹豫。
再待下去，牧景山就能把自己给电成爆炸头了。
直到休息室的门被关上，白清然脸上的笑意才彻底消失。
楚风低声问：“白少，今晚就派人去找？”
“沈然到闽市了？”白清然没回他这句话，反而反问。
楚风立刻回道：“快了，影子那边一直在跟着沈然的队伍，估摸着今晚就能到闽市周边，最多凌晨就会进城。”
白清然笑了，一边重新戴上面罩和墨镜，一边说：
“不用去找。我们未必找得到，没有任何指引，就是大海捞针。基地那些老东西藏石头的手段，比我们想的要深，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等明天他们出发，自然能跟着找到。”
有沈然那个蠢东西在，不愁找不到石头。
楚风点点头，又想起另一件事：“那李禾生呢？那个精神系异能者，留着他迟早是个麻烦，要不要先除掉？”
“不必。”白清然语气悠悠，“他的异能范围就一公里，构不成威胁。况且……”
他语气淡了几分，“要是动了她的人，我和她之间那点可能，就全没了。”
楚风应下。
他清楚白清然的全盘计划，也知道许岁和是关键。
这位“盟友”变数太大，能不能真的拉到同一阵线、会不会顺着计划走，至今都是未知数。
而能不能推翻傅兰芝，恰恰就赌在这份未知上。
... ...
小洋楼里。
许岁和坐在饭桌旁边，目光黏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牧景山系着素色围裙，正低头揉着馄饨馅。
越看，心里那点不自在就越强烈。
他生气了。
虽然不是她惹的，但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她。
想着，许岁和坐不住了，决定去安慰一下这只正在生闷气的大狗狗。
走到牧景山旁边，随手拿了一个馄饨皮，偷学了下他包的手法。
眼睛学会了，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勺子的馅。
还没等馅料碰到皮，手腕突然被轻轻攥住。
“太多了，煮的时候会露馅。”牧景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许岁和低头瞅了瞅手里的薄皮，又看了看勺子里冒尖的肉馅，乖乖抖落了大半。
这回馅料倒是正好，但这馄饨皮就像是和她作对一样，捏了左边漏右边，捏了右边漏左边。
牧景山看着和馄饨皮较劲的女孩，没忍住低笑出声：“好了，我来包就好，你去外面等着，很快就好。”
许岁和没动，依旧捏着馄饨皮：“那哪行？你都不吃，这一大盆全是给我做的，我要是光坐着等，也太不像话了！心里过意不去！”
牧景山听出她话里的小心思，手上动作没停：“我没生气，犯不着和无关人置气。”
“真的？”许岁和抬眼瞅他，“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周身散发着黑气，恨不得把白清然大卸八块泄恨？”
“你忘了？”牧景山指尖捏出一个规整的馄饨放进盆里，语气平淡，“我修的是无情道。”
许岁和一想也对，能修无情道毕业飞升的，心理素质哪会差？
她努了努嘴，手上包馄饨的动作越发熟练，又嘟囔：“我这人最护短了。他凭什么贬低你？你可是我私人大厨诶！你不喜欢他，下次我就不和他交易了。”
牧景山捏馄饨的手顿住，看向她，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
“我于你，本就无名无份，又有什么资格管你和谁交易？”
他收回目光，指尖捏着馄饨皮，力道却重了些：“况且……他说得也没差，我死皮赖脸在你身边，和狗也没什么两样。”
许岁和一听这话，心里瞬间对白清然多了几分怨怼。
白清然那破嘴！就会说些让人膈应的话，害得她要哄好久啊喂！
她扔下手里的馄饨皮，十分真诚地看着牧景山，语气急巴巴的：
“你帮我弄阵法、陪我到处逛、还天天给我做吃的，狗能做到这些吗？”
看了眼盆里整齐圆润的馄饨，许岁和继续说：“能把馄饨包得这么好看，还长得这么好看，你跟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牧景山想听的不是这些，他要名分。
“所以，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个好用又好看的厨子？”
这话说的，许岁和瞬间眼神飘忽。
不对，怎么就聊到这了？
再往下说，她保不准真要顺着话头答应他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那、那什么，我包的太丑了，煮出来肯定不好吃，还是你包吧！听你的，不给你添乱，我就在外面等了哈！”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牧景山看着她仓促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总归是自己的心上人，除了惯着，还能怎么办？逼她也逼不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