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天一笑:“之前,小诬小陷,本长老懒得计较。”
“这次,你居然不知好歹,如此大的帽子,你也敢扣!”
“呵呵呵,这次本长老想饶了你,也难了。”
面对讽刺,小吉祥不语,想着破局之法。
江红衣也是一叹:“吉祥,此事和以往不同,内讧、杀童修,罪名太大了。”
车离也是应道:“长老刺杀童修,是要被镇杀的,反之,你诬陷长老刺杀童修,还罪加一等。”
“没有任何情面可讲,这不只是中州万童殿的规矩,而是所有万童殿的铁律。”
长老团一阵唏嘘。
“唉,这事整的,憋屈啊。”
“吉祥还是太年轻了。”
“那也没办法,只能认证据,认规矩啊。”
一名略施粉黛的长老,皱着细眉说道:“诸位,此事诸位心中有数,为何死认规矩?”
这女人,身穿长老团的殿袍,掩盖不住其曼妙身姿。
正是小吉祥撒魅毒散那日,提醒他远离的那名长老。
器天笑道:“曼烟长老,您这话说的,我可听不懂啊。”
曼烟呵斥:“哼,我是说你三千岁的年龄,只有十岁的气度。”
有长老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少说点吧。”
下方童修,也不安宁,各个义正言辞。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让他欺负我们,报应来了吧!”
“哼,邪不压正哦。”
“呵呵,现在想从善,晚了呀!”
方十刀转头对众童喝道:“愚蠢!虚伪!你们一口一个善,能来到这里,哪个手上没沾血?哪个手上没染命?”
“你们有什么资格穿上善的衣服!?”
“但凡你们能做到正志王那样,不吃一肉,不嚼一素,不饮一水,不踩一草,也不呼吸,整个修途,没命在身,我方十刀,服气!”
“若是做不到,就少假惺惺的说这些伪善的话!”
闻言,雍嘉言不悦,他最听不惯这些话:“方十刀,我每日早会讲的,你都没往心里去,是吗?你这是破坏团结!你居心何在?”
一旁的司无言,又重新留起了刘海,甩了一下头,道:“方十刀,你不加入反吉帮就算了,还敢当众挑衅雍大哥的权威,你好日子到头了!”
师文文一直苦苦哀求,哭诉着事情不是这样的。
可是,没有人为她动容,甚至没有人听。
这让她委屈极了,深刻体会了负屈含冤。
而柳诗晚,靠近小吉祥,她撸起袖子,眼眉一挑,阴恻恻小声道:“杀出去吗?我知道一个藏身处。”
她误以为,十万童的大活,是杀出一条血路。
说着,还神秘兮兮,指了指天上的云。
白哀怜躲在角落,对着传音令牌,焦急道:“娘亲,你快快来啊!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快!”
她的目光,飘忽不定,在小吉祥与令牌间不断转换。
就在此时,器天一声厉喝。
“拿下这逆童!”
他率先飞出,只有数名长老跟随。
得到命令,十万童修瞬间围上,铺天盖地,不留死角,将小吉祥围在中间。
“黑棺童子,再不拿出证据,你可要死了!”
“他哪有什么证据,污蔑罢了。”
“活该啊,让他心思不正。”
小吉祥缓缓飞空,柳诗晚一同飞上。
长老团中,睿德长老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大喊:“晚儿!你又胡闹什么?回来!”
柳诗晚白了他一眼:“谁胡闹了,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叫胡闹。”
小吉祥说道:“晚兄,你下去吧,我没打算杀出去,也杀不出去。”
此话,并非自卑。
若只是十万童修和百名后期破窍境的长老团,即便一线生机,他也有的一拼。
但,江红衣,在。
毫不夸张,那女人,想杀他,只一招。
“你们想要证据,那我,给你们证据。”
小吉祥声音低沉,实力不济,握不住主动权,只能被牵着走。
听有证据,江红衣立马喝停了众人:“吉祥,什么证据?”
她是十分渴望制裁器天,这器天简直目无规矩,在自己眼皮底下,如此狂妄。
万众瞩目,等待他拿出证据。
下一瞬,只见他唤出元婴,端在手中。
“元婴?”
“他这是?”
突然,他另一手,猛地扣住自己的元婴。
众人瞳孔一缩:“莫不是...”
紧接着,他的一声冷冽,响彻众人耳畔:“摘魂!”
仅仅两个字,让全场沸腾。
“他疯了!”
“疯了!!”
“他这是打算,摘他自己的记忆!?”
“听说,这摘魂的疼痛,相当于,以刀割肉断筋!”
“可比那疼多了,而且风险极大,一个不妥,元婴就会破碎!”
“天啊...他真下得去手啊。”
“疯...疯子...”
惊呼连连,对小吉祥的魄力,都深感惊悚。
睿德长老口齿喃喃:“摘魂...没有词汇可以形容那种痛苦!”
“这痛苦,远远不是肉体上的疼痛,所能比较!”
“自断一肢一臂,在这摘魂面前,犹如儿戏。”
“也许,用五马分尸来形容,比较贴切。”
“只不过,分的不是尸,而是魂。”
“还是自己分自己,这得何等魄力啊!”
“...这孩子...好狠辣。”
现场,不停的咽口水声。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尽是惊惧。
他们试问自己,能否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答案是不能,他们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江红衣眼眸颤抖,看着那张稚嫩的脸颊,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坚毅。
看到他的坚毅,她想起一个故人,这一刻的心,仿佛被刺痛了一下。
曼烟长老不忍直视,将头扭开。
此时,小吉祥五指抓在自己元婴头颅。
深吸一大口气,随着一咬牙,对自己展开了搜魂。
一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里里外外,好似针扎。
全身不禁颤抖,豆大汗珠,倾盆如雨。
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他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似过了很多年。
终于,他寻到了那日记忆。
“今日,我付出的一切,将日,我要你全族老少,所有的命!”
“哈哈哈哈哈!”
他的话,因疼痛颤音,显得格外癫狂。
癫笑之后,五指果断扣入元婴头颅。
紧随就是元婴一声凄厉。
凄厉声,仿佛贯穿天空,捅出了一个窟窿,竟下起蒙蒙细雨。
雨水使小吉祥多了三分清醒。
不过这清醒,反而让他更清晰感受到剧烈的撕扯感。
他忍着剧痛,开始摘取那日记忆。
十万童修认知有限,他们的反应,与长老团的严肃,恰恰相反。
“有那么痛吗?”
“小题大做吧?”
“装的吧?”
针对这一点,有元生境童修,蔑视道:“哼,你们先有魄力拔掉自己的手指再说!”
一名童修笑道:“不就是断指吗?”
说着,这童修握住食指,猛地一扯,随着清脆,手指被扯断,不屑道:“然后呢?”
“然后,扯掉所有手指、脚趾、胳膊、双腿,如此,倒有摘魂的两三成的痛!”
人群沸腾,师文文却格格不入。
她哭的已经无法在意流到嘴角的鼻涕。
目光呆滞凝视,那半空剧烈抽搐的身影。
“师尊...”
这一刻,她模糊的视线里,没有了其他,只剩下了他。
恍惚间,她想起了他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别指望别人,靠不住。
“靠不住...”
她有些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靠不住。”
今日,她见识到了众人的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这些冷漠态度,叠加所带来的委屈,无穷无尽。
可他们,又凭什么站在自己立场?凭什么无条件相信自己?
对此,她无能为力,除了哭,还是哭。
那些说不清,道不尽的委屈,如一块块巨石,压在心上,喘不过气。
直到那身影站出,好似将她的所有委屈,都带走了。
她如释重负。
心,却揪在了一起。
突然,一声凄厉。
小吉祥手中元婴,忽隐忽现,将要溃散。
众人一阵惊呼。
“元婴要散!”
“轻则降境,重则痴傻一生,甚至身死啊!”
小吉祥五官狰狞,紧紧咬着牙关。
一鼓作气之下,猛地一扯,从元婴身上,扯下一团荧光。
这荧光,便是那日记忆。
随着摘出记忆,小吉祥喷出一口鲜血。
只觉天昏地暗,脑中一顿炸响。
元婴不全,导致更不稳定,溃散加剧,晕眩感也在加剧。
好在,他趁着不间断的清醒时间,抓住机会,果断咬断舌头,争取更多清醒。
他当机立断,收回元婴。
元婴入体一瞬,体内劫气一拥而上,将其稳固。
可元婴受创严重,依然有溃散趋势。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想法!
“合!”
“三合一!”
他决定在人丹合一的基础上,再把元婴融合进去!
达到内、外、神,三合一!
反正都要溃散,不如拼一把!
怀着这疯狂念头,他将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并展开了行动。
外界,器天的表情,变换不定。
看着小吉祥手中那记忆碎片,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故弄玄虚,杀!”
器天突然杀出,众人措手不及。
他眨眼间,来到小吉祥身前。
可小吉祥正在经历一场关乎生死、关乎未来的蜕变,不知器天偷袭。
“大胆!”江红衣一声冷哼,就要散开威压。
此时器天一掌劈下,带着罡风,直击天灵。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已经拦截器天这一掌。
轰!
这身影,一臂挡下器天一掌,反手打出一拳,震开器天,挡在小吉祥身前:“器天,你老脸都不要了!”
器天脸色阴沉:“曼烟,此子坏了规矩,想包庇不成!?”
自打摘魂,曼烟不忍直视,但一直暗暗提防器天,早就有所准备,这才没让器天得手。
她略施粉黛的脸上,不悦嗔怒:“坏没坏规矩,不是你说的算!”
此时,长老团反应过来,将器天团团围住:“器天,你身为长老,却如此放肆,可还将殿主放在眼里?可还将我们放在眼里?”
当小吉祥摘下记忆片段,长老团虽没查看,但心知肚明,这记忆里,有确凿证据。
拿半条命换的记忆,岂能作假。
起码查看前,不能让小吉祥受伤。
他们本就知道元凶,见到小吉祥的行为,与器天的气急败坏,知道此事已成定局,纷纷提前站队。
器天咬牙切齿:“好,好,好,那就看看这证据!”
曼烟一声冷哼,吸来小吉祥手中紧握的记忆碎片:“殿主?”
江红衣:“看。”
只见曼烟打出一道元婴之力,照在记忆碎片上。
瞬间,凭空映射出一场打斗片段。
片段,是小吉祥的第一视角,在与一名黑衣人打斗。
战斗开始,就令众人心惊不已。
一个中期元生境,居然将后期破窍境,压的不能喘息。
“这吉祥将来的成就...”
“这这这...若不是亲眼所见...”
战斗继续,片段中,出现三十六路八罡诛邪剑。
众人惊呼:“这是器家的镇族之法!”
“器天,你还有什么可说!?”
器天冷笑:“呵,这是我器家之学,但和我有什么关系?也许这黑人,是器家哪个叛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