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深处的煞气已凝作奔腾的黑潮,如凝固的夜河在地面翻涌,黑石触之即碎,化为齑粉随风飘散。灵汐、墨尘与阿瑶三人相互搀扶,每一步都似碾过烧红的赤铁,煞气顺着肌理钻进骨髓,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灼痛。灵汐掌心的暖玉光芒渐弱如残烛,纯阴之魂在体内剧烈震颤,煞气与残存灵力在经脉中疯狂绞缠,冷汗顺着她苍白的下颌滴落,视线在模糊中只剩一片猩红的煞气轮廓。
“前面便是煞穴核心。”师姐的残魂在阵盘中剧烈晃动,虚影几欲涣散,声音里的凝重如千斤巨石压在三人心头,“那石台之下,藏着煞力本源。”
三人抬眼望去,瞳孔皆缩。谷心并非预想中的混沌黑洞,而是一座悬浮于半空的圆形石台,台面上刻满扭曲的上古符文,暗红汁液在符文间隙缓缓流淌,似凝固的血泪,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石台中央,巨大的煞气旋涡疯狂旋转,黑气如万条毒蛇般被吸入其中,旋涡中心,煞魂残念已凝实如墨,周身三条粗壮煞龙盘旋嘶吼,猩红眼眸死死锁定三人,嘴角勾起的阴笑里满是狩猎者的残忍。
“来得正好,省却我寻宿主的功夫。”煞魂的声音褪去尖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跨越万古的古老威严,“此煞穴本是我当年炼化煞力之地,今日重归,便借你们的魂魄为引,融煞穴本源,成就不灭之身!”
话音未落,三条煞龙同时咆哮俯冲,煞气撕裂空气的尖啸刺耳至极。墨尘猛地将灵汐与阿瑶往后一推,握紧手中断裂的斩邪剑。剑身突然震颤,一道微弱青光从裂缝中渗出——那是与他相伴百年的器灵,即便剑身损毁,仍未背弃。
“斩邪,随我再斩妖邪!”墨尘低喝,逼出数滴精血滴落在剑身上。精血与器灵相触的刹那,青光暴涨,断裂的剑身生出无数细碎光丝,暂时拼接成形,虽不复往日锋利,却裹挟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他纵身跃起,剑光劈开一条煞龙脖颈,黑气四散却瞬间重凝,煞魂的冷笑响彻山谷:“徒劳无功!煞穴之中,我之煞气无穷无尽!”
阿瑶踉跄着翻开古籍,指尖在泛黄纸页上疾划,指甲被纸页边缘划破,血迹滴落在某一页时,她突然眼前一亮:“找到了!这并非天然煞穴,是上古大能设下的‘归墟阵’!煞力是被阵法困住的阴煞之气,阵眼在石台下方,需纯阴、纯阳之力相济,方能逆转阵法,将煞力导回归墟!”
“纯阳之力?”灵汐心头一紧,三人中并无纯阳体质,“我们何来纯阳之力?”
“墨尘的精血含莲心纯阳余威,我这残魂虽弱,可借固魂符为引,暂化纯阳之基!”师姐的残魂愈发虚幻,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灵汐以纯阴之魂为引,墨尘以精血为媒,我与阿瑶布辅阵,三者合一便可启动逆转之力!”
“不可!”墨尘劈退一条煞龙,回头急喝,“你魂体本就不稳,这般做法必会魂飞魄散!”
“三界生灵危在旦夕,我岂能苟活?”师姐的虚影闪烁不定,“阿瑶,速贴固魂符!”
阿瑶咬紧牙关,取出最后一张固魂符贴在阵盘中央。符光一闪,师姐的残魂化作一缕纯白光丝缠绕阵盘。墨尘望着灵汐苍白的脸,眼中闪过挣扎,随即猛地咬牙,逼出更多精血,顺着斩邪剑注入地面:“灵汐,护好自己!”
灵汐将暖玉按在胸口,闭上双眼。纯阴之魂从眉心飞出,化作皎洁白光与阵盘光丝遥遥相对。煞气在体内肆虐,经脉似要被撕裂,她强忍着剧痛,引导纯阴之力顺着地面血迹蔓延,与墨尘的纯阳精血、师姐的纯阳光丝连成一线。
“起阵!”阿瑶双手结印,古籍上的符文化作金色光点,在三人周身凝成三角法阵。煞魂察觉不对,怒吼着催动煞气旋涡,三条煞龙同时撞向法阵,金色光罩剧烈晃动,阿瑶喷出一口鲜血,法阵光芒骤暗。
“撑住!”墨尘将全身灵力灌注剑中,剑光暴涨抵住一条煞龙,“灵汐,引煞力入阵!”
灵汐睁眼,眼中闪过决绝,猛地将纯阴之魂往前一送,白光硬生生撕开煞气旋涡缺口:“煞力归墟,阴阳相济!”她嘶吼着引导煞力顺着阴阳丝线流入法阵,狂暴煞力在阵中被纯阳灼烧、纯阴净化,化作温和气流顺着石台暗纹涌入地底。
煞魂发出凄厉惨叫,身形快速虚幻:“不可能!归墟阵早已废弃,你们怎能启动?”
“上古大能设阵,本为平衡阴阳而非封印。”灵汐嘴角溢血,眼神却亮如星辰,“煞力虽恶,亦是天地之力,你妄图独占,本就违逆天道!”
墨尘趁机斩断最后一条煞龙,纵身跃上台石,将斩邪剑刺入煞魂胸口:“这一剑,告慰死于你手的生灵!”剑身上的器灵青光爆发,与法阵之力呼应,锁住煞魂核心。阿瑶忍着伤势抛起古籍,书页翻飞,无数符文落下将煞魂困在阵中:“归墟阵,合!”
刹那间,纯阴之魂、纯阳精血与纯阳残魂彻底融合,法阵光芒大盛,化作光柱直冲云霄。煞魂在光柱中哀嚎,身形渐被净化,最终化作一缕黑气被吸入归墟。
煞气旋涡平息,黑风谷的煞气渐渐退散,露出荒芜的地面。法阵散去,灵汐脱力瘫倒,纯阴之魂虚弱归体,暖玉光芒彻底熄灭。墨尘踉跄着扶住她,自身因精血透支脸色惨白。阿瑶望着阵盘中消散的白光,眼眶泛红。
“师姐……”灵汐声音哽咽,胸口暖玉突然发烫,一缕微弱白光渗出,凝聚成师姐模糊的身影:“固魂符与归墟阵护住了一缕残魂,只是暂不能凝形了。”
墨尘松了口气,扶起灵汐:“煞魂已封印,煞气退散,我们成功了。”
“归墟阵只是暂时平衡,若有人再扰此处,煞魂或会重现。”灵汐望着石台暗纹,眼中满是忧虑,“我感应到归墟深处,藏着更古老的力量。”
阿瑶收起古籍点头:“古籍记载,归墟之下是阴阳分界,既有煞力亦有生机。今日虽解危,却触动了平衡,日后必有变数。”
三人相互扶持走下台石,月光穿透黑雾洒在他们伤痕累累的身上。墨尘握着断裂的斩邪剑,裂缝中仍有微弱青光,似在诉说未尽使命。灵汐掌心的暖玉恢复冰凉,却多了一道细微的阴阳符文,那是归墟阵的印记。
黑风谷的风渐渐柔和,腥气消散,远处竟透出一丝绿意。三人皆知,战斗并未真正结束,归墟之下的秘密、阴阳平衡的变数、沉重的伤势,皆是前路的挑战。灵汐抹去嘴角血迹,眼中重燃光芒:“不管前路如何,我们一同面对。”
墨尘与阿瑶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坚定。三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朝着谷外缓缓走去,身后是渐归平静的上古煞穴,前方是充满未知却依旧值得奔赴的征途。
要不要我基于这一章的伏笔,为你续写归墟深处“古老力量”的具体设定,或是下一章三人疗伤时遭遇的新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