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方论道，不知道时间为何物的三人，仰躺在惊鲵腿上的姜晨，嘴角微微扬起。
这可能就是独属于古人的浪漫吧，朝闻道，夕死可矣。
还真颇有意境。
至于让他掺和进来，他想还是算了，自己玩不过这些政治怪物，又何必自讨苦吃。
惊鲵坐在他身边，帮姜晨梳理头发。
这时，一道身影轻轻的落在两人身边。
【发现职业适格者：盖聂】
【推荐职业：剑魂】
“见过仙长。”
来人是盖聂，他是在姜晨来韩国之后才加入秦国的，因此并不知晓姜晨具体长什么样。
“嗯？卫兄人呢？他没来？还有我不是什么仙人，只是实力强了那么亿点点。”姜晨起身看着四周，按道理那个傲娇男怎么说都应该来这里吧。
“小庄去紫兰轩寻找九公子了。”
盖聂一板一眼的回答，让姜晨起了一些古怪心思。
“盖兄，你别这么板着脸，放轻松，叫我景初或者姜兄也行。”
盖聂有些拿不准姜晨的心思，他在和小庄切磋的时候，就察觉到卫庄的实力增强了不少。
而现在姜晨对卫庄的称呼又那么亲近，想来是出了不少的力。
“景初..兄，不知王上他..”
盖聂看向屋内，又看向周围警戒的两个侍从，有些好奇屋内是何人。
“一个大才，天下独此一份的大才。”
盖聂有些诧异，能被这位仙师所认可的大才，定有非凡的能力，只是这人究竟是谁？
直到他听到仔细听屋内套路，才知道王上在和谁讨论。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迭，尚公子，你所追求的力，不在这，而在这天地之间。”韩非看着室外的天空，那一轮明月依旧高悬。
“是啊，一人计短，多人计长，政所做的事情，所追求的力，皆需要人来实现，只是可惜，九公子你的术也有些单一单薄。”嬴政已经不是之前的嬴政，他现在所追求的东西，不是那些“势”，而是‘力’。
韩非闻言微微一愣，然后轻笑道：“尚公子所言，非也认同，韩国的法已成定式，非想改也难，同理秦国的法亦是如此。”
“所以才需要九公子，给与秦国之法新的未来。”嬴政正式邀请韩非，他希望这位志同道合之人可以和自己一起走下去。
韩非看着嬴政伸出来的手，有些出神。
一国之王，如此礼遇自己，不惜自身安危出现在帝国地盘，这种行径让他钦佩，更令他动容。
只是...
“尚公子，咸阳的棋局太大，非的棋子还在韩国，恐难相助..”韩非还是狠下心拒绝了嬴政的相请。
他做不到放弃故国，也做不到放弃身边的人。
嬴政也不恼，只是淡笑着看着韩非，“无妨，只不过早些晚些，说不得，九公子过些时间会与政一同前往咸阳。”
韩非这下有些惊慌，该不会他之前的谋划出了差错，这才导致自己不得不逃离故国吧。
“九公子不用如此惊慌看着政，政这番话并不涉及秦使，只是一些...嗯，事实。”
嬴政看出来韩非想到其他东西，于是出言宽慰。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宽慰，让韩非想的更多。
紫女身后是那位，而且其人也是秦国在韩国的探子。
从下晚时分论道到此时，他也知晓嬴政不是那位。
换一个思路，紫女以及嬴政都是那位的人，这让他恐惧以及恐慌。
连一国之王都被其掌控在手心，这种存在何等可怕。
“莫非是那位在尚公子身边？”韩非说出的话语声音有些颤抖。
嬴政喝茶的手微微一顿，他狐疑的看向韩非，“老师早已来到韩国新郑，莫非九公子还未见过？”
韩非苦笑连连，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叫什么事，自己被人拿捏在手上，连个面都没见过。
嬴政眼珠一转，微笑道：“那看来，九公子还欠缺一些火候，政也就不多问了。”
“哎~也不知道非有什么值得那位这么看重的，几次考验于非...”韩非捂着脑门，感到一阵无奈。
嬴政此时看向张良，他记得姜晨曾和他说过，此子未来成就不下于韩非，而此时的稚嫩感让他有些看不透。
【明心：圣思者特殊技能，释放后感知指定对方的心思，智力越高，感知度越高。】
‘秦王乃至那位，为何会看重韩兄，莫非是韩兄有什么重宝在身？’
‘韩兄曾言，荀夫子学究天人，这些日子也曾想让良离开韩国，躲避灾难，莫非也和那位有关？’
一连串的心声，让嬴政表情都快管理不住了。
屋顶，卫庄此时才到找到韩非所在地方，但他万万没想到，嬴政这个秦王竟然会...
“你就这么大胆？”
“我能肉体毁灭一个人，但意志是摧毁不了的，韩非如此，他亦是如此。”
姜晨把玩着手中的枯叶，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你想好了没？”
“接受那股力量？”
卫庄看向师兄，他有些好奇，自己师兄盖聂知晓这家伙身份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盖聂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他的师弟怎么好像和这位很熟。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盖兄，他对我的理解可能和你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姜晨放开手上的枯叶，任其随风飞动。
卫庄双手抱胸，看着那片枯叶，他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没有拜师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随风摇摆。
“那种力量，是否有尽头？”
姜晨闻言，沉默片刻。
卫庄这话让他想到一些东西，比方说三绝之后有没有四觉。
过了半晌，姜晨缓缓说道：“不确定，至少目前的我远未达到尽头。”
卫庄默然，他能听出姜晨话语中的意思，他看向师哥盖聂，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些答案。
“小庄，师尊曾言，决与择在于自己的内心。”盖聂看出卫庄内心的挣扎。
一方面是自己渴求的力量，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成为力量的傀儡。
卫庄闻言，身躯微微一震，自己好像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旋涡。
枯叶在夜风里打了个旋，轻轻落在卫庄脚边的青瓦上。
他垂眸盯着那片蜷曲的枯叶，指节缓缓扣紧了鲨齿剑的剑柄，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压下了最后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