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处河谷间，姜晨和北冥子在此休息。
“姜小友这是去燕国还是齐国？”
“都有，想去再看一次妃雪阁的舞蹈，在紫兰轩有些意犹未尽。”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妃雪阁现在可是被雁春君盯得死死的。”
北冥子抚摸着胡须，眼神中充满了对某人的怜悯。
姜晨摸着下巴，这雁春君他有所耳闻，雪女和高渐离的悲情戏份，这家伙贡献了一大半。
不过他来都来了，自然要做点什么。
“晓梦这个模样还挺可爱的，要比当初更可爱一些。”姜晨看着被红莲追着的晓梦，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晓梦还是太年轻，虽然有潜力，但远见还差上不少，不过老夫也不想让她过多的牵扯世间的事情。”
“是因为会耽误她对于道的理解？”
姜晨看着北冥子，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之色。
河谷的风卷着水汽漫过来，吹得篝火噼啪响了两声，火星子窜起又落下，映得北冥子的胡须泛着暖光。
他听了姜晨的疑问，抬手拨了拨身前陶壶的炭火，声音慢悠悠的，“道如溪流，天下如江海。”
“晓梦的溪流淌得急，势头足，可若没见过江海的壮阔与汹涌，怎知该绕开暗礁，该容下细流？”
姜晨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了，“老前辈的意思是，她还需要历练，并且入世经历才得见真正的道？”
“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这句话可是小友告知老夫的，莫非小友还没看出来？”北冥子笑呵呵的看着姜晨。
有时候他对于姜晨时不时蹦出一些发人深省的话很是惊奇，但一知半解的样子让他想打人。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打算回去了，就在这儿待着吧。”姜晨将木棍投掷火堆，拍了拍手，不和老前辈聊道的事情了。
另一边，红莲看着闷葫芦一样打坐的晓梦，玩闹心大起。
这么多天下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比她还小的人，这不好好一起玩耍，以后又要被放火的玩弄了。
“别不理我呀，我们一起玩吧~”
“不要~你一看就没安好心。”
晓梦对于人心的把控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喜欢把事情放在脸上的红莲更加能感受出她的意思。
“一起玩呗，我看你跟着你师傅也挺累的，而且你还比我小的..”
“有什么好玩的~”
只能说晓梦还是少女心性，她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有着一种求知欲。
焰灵姬走上前，直接抓住红莲想要作弄晓梦的手，“公主殿下，该修炼了。”
“唉~我这才休息一会，让我再玩一会嘛~~”红莲一百个不愿意。
“那就打过我在说话。”焰灵姬火焰释放，挡住了红莲的暗器石子。
“你就欺负我实力比你弱呗，等我...”
“别等了，你若一直如此，那么永远都赶不上我。”
焰灵姬直接打断这家伙的话，玩闹性子可以有，但老师都说了，这些时间尽快提升实力，未来可是有着大用。
若还是一直想着玩闹这可不行。
晓梦看着两人打斗的样子，总感觉怪怪的，说她们感情好，可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奔着对方要害去的。
可双方总能算到对方的出手出招，真是奇了怪了。
荆轲和苍狼两人一起在扎马步，这是姜晨被两人整烦了，直接和他们说，能坚持两个时辰的马步就指导他们。
但目前看来，他们的基础确实有些差，一个时辰都有些够呛。
“他们这是...在修炼？”晓梦的声音很轻，却被走过来的姜晨听了去。
“算是一种修炼吧，不过你不用这样，有些人的天资决定了上限，有些人决定下限..”姜晨对于苍狼和荆轲、红莲三人的上限是有认知的。
至于焰灵姬，可能是因为她在最年轻的岁数陪着某人逝去了，导致他也不清楚这家伙到底天资如何。
晓梦闻言感觉这几人真的好有意思，比跟着老师要有趣的多。
“老师，我..”
“不行..”
对于晓梦的想法，北冥子表示拒绝，自己的弟子可不能被人拐跑。
他可是知道，姜晨一直想要挖他墙角。
“北冥子前辈，何必呢，大家都是熟人。”姜晨挑眉道。
“就是因为你，才不行，她若是在成长一些，性子沉稳一些，老夫放手也就放了，现在完全不行。”北冥子一听熟人这话，抚摸胡须的手都顿了一顿。
然后他语气柔和的对着晓梦说道：“你的选择呢？”
“...”晓梦抿了抿唇，目光却又落回那片火光中，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她心中突然有所明悟，“老师，我想继续游历天下，去感悟自己的道。”
北冥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他刚想抚摸晓梦头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晓梦一见到北冥子伸手，立马往后退去，她才不要被摸头。
姜晨轻笑一声，然后趁着晓梦不注意，直接摸头杀。
晓梦当即像只被惹怒的猫咪，扭头对着姜晨怒目而视。
看着现在的晓梦，姜晨发现自己对于北冥子这个家伙的改造还是挺合适的。
至少这家伙没有在指导晓梦整那些忘情忘心的道理。
不过他也要小心一些，万一北冥子又回到老路上，那他可就亏大了。
虽然长大后的晓梦确实挺有意思的，但这个性格的晓梦更加讨喜一些。
突然，北冥子想到一件事，“无名北上，是你说了什么么？”
“啊？这个啊，我只是和他说了他的道不应该在中原，所以他就去了北边。”姜晨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无名是谁。
北冥子闻言长叹一声，“那家伙还没放下...”
“说的好像，前辈你放下一样..说着忘情忘心，但对于天宗的感情比道家任何人都重。”
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做到忘情忘心，这是最基础的常识。
所谓的放下执念，本质上就是一种虚无。
没了执念的人，和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了，那又何谈道呢。
北冥子一时间无话可说，他若真的放下天宗执念，他就不会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