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得出奇。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落在床边的一角。
瑞琪翻来覆去睡不着。出乎她意料，父母竟没有反对——那就意味着，一切要看她自己的决定。
如果不是伏地魔复活，霍格沃茨的魔药学助教，原本是个再好不过的工作。
可若不是因为魂器的存在，邓布利多恐怕也不会特意留下她这个来自东方的女巫。
而伏地魔……瑞琪不是没见过他的追随者，还和他们交过手。
那个被斯内普一招制服的食死徒，自己和塞隆一人一马加上法阵相护，还是缠斗了许久。
她很清楚自己的战力，如果再次和食死徒正面交锋，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可是哪怕自己无法直接对抗伏地魔，若能协助邓布利多消灭魂器，也算是替塞德里克出了一份力。
思绪一点点飘远，最后落在那个披着黑袍的身影上。
如果自己以助教的身份留在霍格沃茨……是不是，就能更靠近他一点？他会不会，也更主动一些？
助教就不能住在拉文克劳塔了吧？地牢，住起来冷不冷？
她拽过靠枕抱在怀里，轻声念了一句：“西弗勒斯……”
那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像是从梦里溢出的秘密。
片刻的静默之后，隔壁床忽然传来一声带笑的声音：“唐 瑞 琪 ！”
瑞琪被吓了一跳，又羞又恼，慌忙把被子拽到脸上，声音闷闷的：“玛莎·凯特尔，你再不睡觉，我就给你下遗忘药水了！”
……
翌日清晨，《星期天预言家报》的头版标题用醒目的黑体字写着《神秘人回来了》。
报道引述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的发言：
经证实，那个自称魔王的神秘人，确已死而复生，重新回到我们中间。更令人不安的是，阿兹卡班的摄魂怪集体暴动，拒绝继续受雇于魔法部。如今，阿兹卡班正由部分傲罗与临时征召的巫师看守。
同一版面上，记者还报道了阿不思·邓布利多重新担任霍格沃茨校长和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的消息。英国魔法部已向国际巫师联合会递交申请，要求恢复他的委员资格。
……
早餐时，霍格沃茨下过一阵小雨。雨势不大，却洗净了连日的暑气，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清甜气息。
雨停之后，瑞琪和玛莎、秋一起到黑湖边散步。湖水映着六月的阳光，波光粼粼，偶有风拂过，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残留的湿意仍在空气中氤氲不散。
三人沿着湖岸慢慢走着，话题自然谈到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新闻。
“魔法部终于肯承认神秘人复活了，”秋说，“我听说今年的傲罗培养计划要重新启动。”
“是啊，”瑞琪点点头，“这几年魔法部一直没有新的傲罗入职。培训时间本来就长，又得轮值阿兹卡班，现在肯定急缺人手。”
玛莎却闷闷不乐地踢了一脚小石子：“傲罗培养计划要五门 N.E.w.t.s 成绩，而且魔药、变形术、魔咒、防御术都得‘良好’以上，才能报名。”
她叹了口气，又嘟囔着：“我六、七年级都没上魔药提高班，连 N.E.w.t.s 考试资格都没拿到。都怪斯内普！”
瑞琪被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接话，秋小心翼翼地说：“哈利说……斯内普是食死徒。”
玛莎一怔，神情有些尴尬。她当然听过这样的传闻——毕竟她和格兰芬多的李·乔丹、韦斯莱双胞胎都很熟。只是碍于瑞琪与斯内普的关系，从没当面对瑞琪提起过。
没想到，这件事会在这样的时刻被秋点破。
空气里一时间有些微妙的沉默。
瑞琪抬起头，看着秋，语气平静而笃定：“以前发生过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他肯定不是坏人。”
她顿了顿，又道：“我听说，他像咱们这么大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黑魔法很酷。那时候，跟着神秘人能扞卫纯血巫师的权益，也是一种‘潮流’。”
“至少在咱们上学的这七年里，他从来没对麻瓜出身的学生表现出特别的歧视。”
秋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他好像就是对格兰芬多的同学比较……不太友好。尤其是哈利，还有纳威。”
玛莎哼了一声，笑道：“啧啧，瑞琪一二年级的时候，可是被斯内普重点‘关照’过的！”
瑞琪也笑了，使劲点了点头：“对啊，他还经常罚我禁闭。有一次还让我收集翡翠脓甲虫的脓腺！我最怕虫子了！”
玛莎和秋都笑出声，笑得毫不掩饰，还怂恿瑞琪多讲几段“沉痛”的黑袍教授往事——朋友的倒霉事，总能让人笑得最开心。
三人沿着湖畔慢慢往回走，阳光从云缝间透出，洒在草地上，空气里仍带着雨后的清新气息。
走到分岔路口时，瑞琪忽然停下脚步。
“我有点事，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她转头对玛莎和秋说，“午餐的时候咱们礼堂见吧。”
玛莎眨了眨眼，嘴角挂着笑：“嗯哼，知道了。去地牢吧，趁离校之前给自己报个仇。”
秋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瑞琪也笑，没解释什么，只抬手挥了挥：“中午见。”
她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城堡拱门处，这才转身，朝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光线从高窗洒入走廊，石壁上映出柔和的光影。
瑞琪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随之散去——她要去告诉邓布利多，自己的决定。
……
校长办公室里，斯内普正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黑魔王暴露在公众视野，又折损了十余名食死徒。
虽然斯内普不会主动去觐见，但终究得准备一些有用的消息，好在黑魔王召见时不至于被迁怒。
此刻，他正与邓布利多低声商议着对策。
当旋转石阶传来细微的动静，两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停下了谈话。
片刻后，橡木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那道清柔的女声：
“邓布利多教授，是我，唐瑞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