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第一个霍格莫德日。
一大清早,唐瑞琪背着书包,怀里抱着一个锡灵匣走进魔药办公室。她把匣子放在桌上,轻轻推开盖子,露出整齐码放的点心:“我用禁林里的玫瑰花做的鲜花饼,很好吃。”
她抬眼看了斯内普一眼,又补充道:“不过十月以后就没花了,要等到明年初夏才会再开。”说着,她把匣子推到斯内普面前,想让他现在就尝一块。
斯内普的目光在点心上停了片刻,很快又移回到她脸上。
“你打坐的地方,和进出禁林的小径附近,都没有玫瑰。”他的声音骤然低沉,“海格也不在。哪来的玫瑰花?你在禁林里乱走了?”
瑞琪怔了一下,脱口而出:“您怎么知道我打坐的地方……”
话音未落,斯内普猛地从书桌后的椅子上站起,黑袍垂落,气势陡然逼人。他的目光凌厉,语气比方才更冷:“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在禁林里乱走了?”
瑞琪被逼问得心慌,赶忙摇头:“没有!是塞隆给我的……他说雾尾狸经常去我打坐的地方,他有时候会偷偷跑出来找雾尾狸……”
斯内普眉头一挑,眼神一沉:“塞隆是谁?”
“哦!”瑞琪反应过来,语速有些急,“塞隆是个小马人,才七岁。”
斯内普盯着她几秒,神情里带着几分克制的怒意,语气却缓了下来:“马人向来不喜欢和巫师来往。你也该明白现在局势不稳,海格又不在。要是出了意外,谁来救你?”
他不等她辩解,拉开抽屉,取出一枚比鹌鹑蛋还小的绿色小球,递到瑞琪手心里:“遇到危险,就捏开它。里面封着一只魔法蜂鸟,会来找我。”
瑞琪怔了一瞬,没想到他会准备这种东西。接过小球时,指尖无意间触到他的手,彼此都迅速收回,空气里静默了片刻。
瑞琪轻声开口:“教授,我是来熬狼毒药剂的……”
斯内普略微一怔。今天是十月的月圆前七天,但同时也是霍格莫德日。他原以为瑞琪会跟同学们一起去小镇,才特意没有叫她。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来了。
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一下,随即收敛,指了指靠墙的柜子:“魔药材料都在那儿。”
瑞琪点点头,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转身去取坩锅和材料。
看她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斯内普才收回目光,从桌角拿起一沓羊皮纸,坐进沙发,低头批改作业。
狼毒药剂的材料都已经按照顺序放好了,坩锅里翻涌着稠密的魔药,随瑞琪手中的搅拌棒缓缓转动,药液逐渐稳定下来。接下来的步骤,只有耐心等待药材在高温下自行融合。
斯内普并没打算让她闲着。“再去柜子里拿两只坩锅,你来熬吐真剂和白鲜香精。”
瑞琪看了眼自己的书包,原本打算趁着这个空隙写魔药作业。可再看看斯内普越发明显的黑眼圈……
她默默将书包推到一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过去取出坩锅,按吩咐点火、配药。
……
等瑞琪去猫头鹰塔把狼毒药剂寄出去,回到拉文克劳休息室时,正好赶上秋和玛丽埃塔从霍格莫德回来。
玛莎正窝在壁炉前的长沙发上,见她们一前一后进来,立刻招手。玛丽埃塔怀里抱着书本,只朝她们点了点头,便匆匆上了楼。
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秋、玛莎和瑞琪三人。火焰在壁炉里噼啪作响,影子在墙上摇曳。她们围坐在一起,低声说起今天霍格莫德的事情。
玛莎先开口,压低声音问:“你们那个小组,今天真的聚会了?李·乔丹去了吗?”
秋点了点头,把书包放到脚边,语气里带着谨慎:“嗯。哈利、赫敏,还有很多格兰芬多的人都去了。李·乔丹也在。”
她顿了顿,目光闪动,像是犹豫,又像是在找合适的措辞:“大家都觉得不能再指望乌姆里奇的课了。必须自己学,不只是为了考试……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看瑞琪和玛莎,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声音更低了些:“我们还签了名字,承诺保密。以后这个小组里的事情……就不能再跟你们说了。”
瑞琪和玛莎同时点了点头。
“我们懂的。”瑞琪轻声说道。
玛莎也笑了笑,拍了拍秋的手背:“放心吧,以后我们不会问了。”
壁炉里的火光跳跃着,把三人映得忽明忽暗,空气里一时只剩木柴燃烧的轻响。
……
没过几天,礼堂布告栏上贴出了一张大张羊皮纸,上面印着醒目的粗体字:
二十四号教育令——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团体和俱乐部。
消息传开后,整个学校都议论纷纷。
秋看着布告,愁眉苦脸地对瑞琪和玛莎说:“不仅是我们的学习小组,连魁地奇训练都受到影响了……”
玛莎撇撇嘴,小声嘀咕:“这女人是疯了吗?难道连合唱团也要解散?”
瑞琪望着布告栏上那一行字,心里却暗暗一紧。乌姆里奇对学生的掌控,越收越紧了。
……
没过多久,几个学院的魁地奇训练和比赛又陆续恢复了。
起因是乌姆里奇收到了福吉的来信——那是马尔福夫人纳西莎亲笔写去魔法部的,言辞委婉,却强调魁地奇是英国巫师的优良传统,怎可因一纸教育令而废止。
紧接着,魔法部体育司与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也亲自找上了福吉:
如果霍格沃茨彻底停止魁地奇训练,未来又如何向职业球队输送球员?下一届世界杯,英国巫师又要如何参赛?
福吉甚至连夜写信责问乌姆里奇,措辞颇为严厉。
迫于压力,乌姆里奇只得火速在各学院递交的魁地奇活动申请上签字,勉强同意恢复训练。
但她显然并不甘心,很快又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单独剥夺了哈利·波特与韦斯莱双胞胎的参赛资格。
斯内普站在城堡主楼的走廊窗边,看着魁地奇球员们骑着飞天扫帚从塔楼外呼啸而过,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
他转身回到阴冷的地牢办公室,取出一瓶卢修斯新送来的威士忌,缓缓拧开瓶塞。酒香在昏暗的空气里缓缓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