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几个月一样,瑞琪端着冒烟的狼毒药剂去给卢平喝。等他喝完药,瑞琪再端着空杯子,回去跟斯内普复命。
每次月圆之前,都要连着喝7天,瑞琪就得连着7天跑腿。跑腿倒是没关系,等卢平喝完魔药,瑞琪还得再回地牢一趟,她真的不理解。
瑞琪在心里嘟囔:人和狼人之间要建立信任,怎么就这么难呢!
——
从卢平办公室出来之后,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尤其他今天还表扬了瑞琪。
卢平说自己虽然不擅长魔药学,但是瑞琪的魔药能力一定非常优秀,才会得到斯内普教授的认可。
瑞琪高高兴兴的回到地牢魔药办公室,斯内普的第一句话就让她郁闷起来。
“你的魔药水平退步了”,斯内普严肃的说。
瑞琪愣住了。她快速回忆了最近在魔药课上的表现,自己交的魔药和论文作业都没问题啊。
刚才熬的狼毒药剂,虽然他一直在批评,但如果魔药不合格,他是不会同意自己端去给卢平喝的。
那……他说退步了是什么意思?
“你熬魔药的时间不准确。”斯内普没让瑞琪猜太久,直接给了答案。
“啊?”斯内普的答案让瑞琪更疑惑了。
“你需要一个计时器。”斯内普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圆形的小盒子,搁在书桌中间。
瑞琪疑惑的拿起来看,是一个掌心大小的方形金属座钟,上面有好几组指针。
斯内普说:“可以同时设定几段时间。每个阶段单独计时。到时间了它会提示你,至少不会再因为火候误差,就毁掉整锅药。”
“哦……谢谢教授。”瑞琪看起来并不开心。至少,没有那天早上戴着手表时那么开心。
瑞琪端着沉甸甸的座钟,离开魔药办公室的时候,嘟囔了一句斯内普听不懂的中文:
唉,送钟啊……
——
接下来的复活节假期只有两周,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都忙着在图书馆复习,几乎没人回家。
假期结束后第一周,各学院院长就开始忙起来,给本院五年级学生做职业咨询面谈了。
瑞琪的职业咨询面谈,恐怕是弗立维教授从教以来最简单的,她的必修课和选修课的成绩都不差。
最重要的是,唐瑞琪毕业以后就回华国,她不在英国就业。
弗立维建议,可以考虑留在霍格沃茨当魔药学或者草药学助教,教职工作不受国籍影响。
瑞琪谢绝了,只要她七年级毕业时,魔药学和草药学的N.E.w.t.s成绩不低于E(成绩第二档,第一档是o),就可以去华国魔药研究院任研究员。
还能成为师兄沈澄的同事。
这就意味着,六、七年级的N.E.w.t.s课程,瑞琪按照自己的兴趣选择就可以了。
两个人又愉快的聊了一会儿华国的魔药研究院和法术体系,瑞琪的职业咨询面谈就结束了。
——
到了五月初,五年级学生的焦虑情绪持续上升,除了唐瑞琪。
这得感谢斯内普。
二月时,斯内普让唐瑞琪去各位教授那里“关禁闭”,他还把o.w.L.s各学科的考点写在条子上,作为禁闭内容。
那段时间的禁闭结束后,瑞琪很快发现,斯内普的方法太适合备考了,那些“关禁闭”的纸条她都妥善保留着,作为后续复习的提纲,事半功倍。
学业和复习虽然紧张,瑞琪还是保持之前的作息,早晚到西塔楼顶练功,每周五去禁林打坐,还能按时交长明子安排的功课。
——
一个天气晴朗的五月星期五。
瑞琪在禁林里打坐,阳光被浓密的树冠层层遮蔽。她布好阵法,刚刚稳住心神,熟悉的魂息便出现在感知中。
是那团犬类轮廓的魂息。
瑞琪立刻睁开眼,果然,看见一只消瘦的大黑狗缓缓走出树影,肋骨依然根根凸显,毛发打结成团。
“是你!”瑞琪警觉地站起身,把魔杖握在手上。
黑狗停了停,随即身形扭曲,片刻后,变成一个憔悴消瘦的男人。长发凌乱,双眼深陷,闪烁着近乎焦灼的光。
小天狼星·布莱克。
瑞琪下意识举起魔杖,叫布莱克走进自己布好的法阵里。
布莱克看看瑞琪的魔杖,“我又没有魔杖,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他的语气十分疲惫,“摄魂怪最近盯得很紧,我一直在躲它们,没办法准时来找你。”
瑞琪的魔杖慢慢放下,但还是在手里攥着。她问布莱克:“我在这里放了些吃的,你拿到了吗?”
布莱克目光闪了闪,点头:“是,谢谢你。没有那些东西,我还得继续吃些乱七八糟的。”
沉默片刻,瑞琪拿出一袋新的食物,又变出一个空碗,里面装上清水。“你待在这里,摄魂怪是找不到你的。可以先吃点儿东西。”
等布莱克狼吞虎咽的吃完,瑞琪问他:“上次你说,你是被冤枉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提到巴蒂·克劳奇……他到底做了什么?”
布莱克看着瑞琪,神情复杂。良久,他才慢慢开口。
十三年前,他最好的朋友——詹姆斯·波特,被保密人出卖。伏地魔到戈德里克山谷杀了波特夫妇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也死了。
布莱克去追查那个叛徒的下落,追到麻瓜社区的街角时,那个叛徒居然倒打一耙,在人群里大喊,说是布莱克背叛了詹姆斯和莉莉。
下一瞬,街道轰然炸开,十几个麻瓜死在废墟里。那个叛徒,也只剩下一根手指头。
瑞琪知道布莱克说的“叛徒”是谁——小矮星·彼得。预言家日报报道过,他还被追授了梅林一等勋章。
布莱克深深地叹了口气,又管瑞琪要了点儿水喝,然后继续讲下去。
爆炸发生后,傲罗们就赶到了。布莱克以为,他们会把他带去威森加摩,至少要有一次审判,听他解释。
可他错了。
那时候,克劳奇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
他想当魔法部部长,为了立威、为了迅速收拢人心,没有调查、没有证据收集,甚至连形式上的审判都省略了,直接把他押去阿兹卡班。
瑞琪惊讶极了,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合法吗?克劳奇有这个权力吗?”
布莱克笑了,笑容里带着荒诞。
第一次巫师战争后期,魔法部确实通过了一项战时临时条例。
条例授权傲罗,可以在“形势危急”的情况下,直接对食死徒使用不可饶恕咒,或者把他们关进阿兹卡班。
“但他们抓我的时候,伏地魔已经死了。”布莱克声音沙哑而锋利,“他们依旧用那条所谓的战时条例对付我。”
“而且,魔法部其他官员都默认了,没人反对!”
瑞琪想开口,却一时无言。她忽然意识到:英国巫师社会并非她想象的那般公正有序。
魔法部的所谓秩序,很多时候不过是虚假的安稳。
微风卷起林间的飞絮,瑞琪和布莱克都沉默了。
瑞琪还有很多问题,布莱克怎么逃出阿兹卡班的?他为什么待在霍格沃茨附近?
可看看手表,她得马上回去了。于是,她问了布莱克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认识斯内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