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莺回去后,跟几人说了此事。众人亦是心头火起。
听阿羡之言,想必那周氏并非自愿做那皮肉生意来换取生计,否则也不是那区区几文钱,这大胡子男子应是此事的关键所在,看孤儿寡母好欺,趁机作恶,说不定抚恤一事也跟此人有关。
于是,文莺便给自己的上官打点一二,借口近日要为新家布置,采买家具。以此借口逃避早上的兵训,让萧逸与张小勺正常兵训,只留魏冉跟随。毕竟,四人要是都告假,也说不过去,麾下的士卒,也得有人带。
二人便于每日天明,便到北街,暗中监视着张家小院。
张羡依然每日一早,就出门挑水捡柴。
直到第五日,那三人终于出现,为首一人,黑须蒜鼻,果然是那伙人。
黑须壮汉推了推插着门闩的木门,冷笑一声,一脚踢开,三人鱼贯而入。
文莺与魏冉对视一眼,从一旁起身,来到张家小院的院墙旁。
文莺轻声道:“兄长,你我不要把动静闹大,击晕即可。”
魏冉递来一个知晓的眼神。
二人贴着院墙,已听到那黑须男子得意猥琐的笑声。
“小娘皮,多日未见,可曾想念?今日可要乖乖听话,爷必然好好疼你。”
周氏哀求的声音传来:“求好汉,饶了小女,小女只剩这条命了。”
“哈哈,只要你好生伺候爷,爷不但给你赏钱,还可为你儿找个挣钱的好营生,你看如何?”
“你。。。你这肮脏龌龊之徒!”
大汉也不气恼,随即上前便要扒那周氏的衣服,文莺二人赶忙入了院子,那两个狗腿子正守在门外,见外面走进俩人,正要开口,被文莺二人两下放倒,击晕了过去。
那黑须大汉听到外面有动静,笑容一滞,站起身来,呼唤了两声,见没有动静,心中顿感不妙。
随即,这大汉放开揪着周氏衣领的手,走出屋子,见有两男子站立在院中,那两个跟班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这大汉大怒,“你等何人?”
说罢,抄起一旁挑水的棍子,便向魏冉砸来,魏冉一拳击出,快若闪电,一拳轰在了那大汉小腹上,那大汉抓棍子的手一松,庞大的身躯便倒飞出去,跌倒在堂屋中。居室中随即传来一声周氏的尖叫。
大汉惊愕莫名,这一拳,打的他一下子上不来气,小腹剧痛,嘴巴大张,呕吐之感传来,除了口水外,却吐不出任何东西,黄豆般的汗珠流了下来。四肢不由地蜷缩在一起。
大汉疼痛地甚至说不出话来,嘴里只发出“咕咕”之声,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当大汉艰难地抬眼看向魏冉时,魏冉又上去一脚,至此,大汉彻底失去了意识。
房中安静后,文莺进了堂屋,对着里屋一拱手:“嫂嫂勿惊,我乃张大哥军中袍泽,这三个恶徒已制服,还请嫂嫂出来相见。”
内室安静了一阵儿,传来周氏的声音,“好,妾身这就前来相见。”
趁周氏整理衣物的时间,文莺看了看这座房子,十分小,两间屋,门口处是堂屋,里面是内室。
堂屋中仅放着一张方桌和几张垫子,桌上,放着一个破旧开裂的茶壶,北墙上,钉了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一座破旧的香炉,应是祭奠张勇所用,香炉旁放着两个水果,已经变黑。
整个堂屋,就这么点东西,房顶还充斥大量的稻草,房梁也是漆黑一片,有开裂的痕迹。
看来,房子老旧,家中贫困,是一定的。
趁这空档,魏冉已经把这三人绑了个结实,嘴中勒了破布,被丢在院里的伙房里。
周氏出来相见,明显整理过衣衫与头发,不再那么乱蓬蓬得。
周氏一看,堂屋内站着两位二十左右的男子,一位相貌正如儿子所言,一位高大强壮,像座小山一般。
两位打扮皆是武人装扮,周氏信了一半。
忽然,周氏跪了下去,开口道:“多谢二位恩公出手相助,多谢恩公。”
接着就是磕了个头。
文莺忙道:“嫂嫂快起来,使不得。”
文莺隔空虚扶了一下,周氏才缓缓起身,目光寻找那三人,却不见踪影,魏冉忙说:“嫂嫂无需担忧,那三人被我关在伙房。”
周氏忙道:“可曾丢了性命?”
魏冉笑道:“只是晕厥罢了,嫂嫂放心。”
周氏愣了半晌,这才从惊魂中反应过来,赶忙招呼二人落座,“妾身失礼,二位恩公快坐,妾身给二位沏茶。”
周氏端起茶壶刚进内室,却突然想起,家中早已无茶,尴尬地又走回来,轻声道:“二位恩公见笑,家中已无茶,妾身给恩公倒些清水。”
文莺摆摆手,“嫂嫂无须忙乎,我是张大哥的上官,特意来此处安抚英烈家眷,这才碰上此事,嫂嫂可愿上前说话?”
周氏见文莺处处都显得十分懂礼,并不像寻常武人,便安下心来,大胆地跪坐在一旁。
周氏缓缓道:“恩公可是我那孩儿口中所言之人?孩儿说有位好心的大哥哥请他吃肉包子,还是我家亡夫的上官?”
文莺笑道:“正是,张大哥在军中颇为照顾我,且张大哥为国捐躯,他的孩儿,我理应照拂一二。”
周氏再次追问:“那妾身。。。妾身敢问二位壮士姓甚名谁,所居何职?”
文莺道:“我唤文莺,在军中任军侯,这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名唤魏冉,在军中任屯长。”
周氏疑虑道:“亡夫惭愧,在军中只是一小卒,也并未跟妾身说过什么上官,好似说过一名屯长,叫霍。。。霍什么来着。”
“霍进。”文莺插了一嘴。
“对,就是霍进。”听罢,周氏最终确认了文莺的身份,并相信了文莺。
文莺笑笑也不说破,这张家女子,还是有一定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