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赫尔知晓,就靠这么窄的“安全区”是无法接近箭楼的。
正紧锁眉头,一旁那秃头乌人道:“尊贵的南林王,不如派多支骑兵与奴隶多点进攻,漫长的边界,曌人不可能处处陷阱,总有空虚可乘之处,只要发现,我等便趁势扩大。”
图赫尔思虑一番道:“那就试试,达曦,你去安排。”
说叫做达曦的秃头乌人捶胸领命,派十队乌人与四百曌人奴隶分别去拔除曌人的工事。
这次乌人小心得多,掉入陷阱的乌人随即减少。
曌人这边,参宿将军孟凡固下令,只要乌人进入箭楼范围,一概射杀。
故此,每前进几步,乌人就要付出血的代价,那些曌人奴隶,更别说了,都去垫陷阱去了,有去无回。
百姓的无辜惨死多少也会影响着士气与军心,孟凡固对此也是毫无办法。
但孟凡固更希望乌人多点进攻,这样才能更进一步拖延时间,发挥工事作用,等待公孙老将军调度。
这便是多处挖井不如一处挖井的道理,乌人多点进攻相对而言损失更大,虽然折损人数不算多,但打击你的士气,损耗你的时间才更有用。
想找工事空虚之处,如此宽的工事,不是没有,但等你找到并扩宽之时,哪面突入我便哪面重点弓矢招呼你,就算突入的是一小支骑军,我军以逸待劳,优势还在我方。
想罢,孟凡固叫来亲兵端来茶水,坐下优哉悠哉地品茶,其举意为安定军心,将士们看主将如此气定神闲,便又消了几丝紧张之意。
军心是个摸不见,看不清的东西,很多时候,战场上拼得不一定是人数和装备,军心是一军之魂,一军之胆。军心若是涣散,人越多败得越惨。
半个时辰后,这批曌人奴隶再次覆灭,乌人亦被射死百人。剩余乌人半数带伤再次退了出去。各路推进二十步至三十步,效果并不理想。
第三次尝试,乌人顶着箭矢与脚下的陷阱前进,越向前越艰难,又折损八十人退了回来。
图赫尔心中懊恼,看来还是小看了公孙老儿,这工事比想象中要辣手。
初战不利,虽说今日折损近乎三百士卒,不痛不痒,但对兴冲冲而来的南林骑兵的士气还是有所打击。
图赫尔的曌人奴隶所剩不多,根本不够往里添的。亦不想用大量血肉之躯蹚出一条大道来。问了左右,除了拿人命往里添,都无甚太好办法。
随后图赫尔下令撤军,回去再商讨一番。
就这样,乌人浩浩荡荡地退了军。曌人军寨皆高声欢呼。孟凡固随即令亲兵带着吃食从那三条小道为工事中的弓兵送去,以犒赏最前线士卒。
。。。。。。
乌人大营,众将你一言我一语,有的建议夜袭,有的建议火箭攻之。
夜袭之意率先被多数人否决,草原上以奶制品与肉食为主,水果蔬菜那是极其稀少珍贵的食物。
乌人中除了贵族外,普通士卒很难吃到这些,顶多挖点野菜,故此多数士卒患有夜盲症。夜晚什么也看不见,别说夜袭了,怕是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
火箭之计也行不通,想烧掉数不清的鹿角,谈何容易。一支火箭才带多少火,乌人的火箭是包裹牲畜油脂,燃烧时间并不长。和天曌的火油无法相比。此时初春,风势不大,根本起不到大火燎原之势。
探讨正陷入僵持,达曦道:“我王,我有个好主意。”
图赫尔瞥了达曦一眼,不满道:“之前就是你小子的馊主意,折了本王二百多勇士,四百奴隶。”
达曦小心赔笑道:“这回真的有好主意,可不损南林王一人。”
图赫尔愣了一下,抬眼瞧向达曦,“你且说说。”
达曦回道:“南林王可利用牲畜冲击曌人工事。”
“如何利用?”
“点燃牲畜身躯后端,牲畜无知,必会惊慌奔跑,以牲畜身上之油脂与冲击力,曌人的工事必将灰飞烟灭!”
图赫尔倒吸一口凉气,“这。。。如此这般火力应当充足,即可烧掉曌人鹿角,又会踩踏陷阱,以此来为我军铺路么?”
达曦笑道:“南林王说的是,这些牲畜直接冲倒曌人箭楼都不是难事,就算没有穿透工事,箭楼没了,我族勇士亦可安心清路。”
图赫尔喜道:“如此好计,可这要损耗多少牛羊才可?至少要千头以上吧?”
达曦道:“只少不多,南林王,舍不得兔子套不住狼啊,只要破了曌人工事,我等铁骑便可肆意驰骋,到那时,天曌的美人粮食,还不都是南林王的?”
图赫尔听罢环视左右,左右将领纷纷点头,于是,图赫尔下定决心,“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