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炼殿碎虚空,归墟剑痕开生路; 巡天镜锁因果线,张天师燃魂断后; 虚空漂流遇星骸,月露残念唤故人; 往生裁云筑方舟,寂灭之地现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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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秘境,雷火炼殿。
巡天镜那凝练如天罚之剑的苍白光束,撕裂了最后残存的万雷伏魔大阵,带着湮灭一切的冰冷意志,直刺而下!目标——正是那引动雷火、试图劈开归墟通道的裁云剑!
时间仿佛被拉长,死亡的气息冻结了每一寸空间。
张不凡天师须发戟张,眼中爆发出决绝的死志!他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完全挡住这一击,但他必须为无咎他们争取到那劈开通道的一线之机!
“仙界走狗!欺人太甚——!!!”
老道发出了此生最愤怒的咆哮,竟不再固守阵眼,而是整个燃烧着纯阳雷光的身躯冲天而起!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撞向了那道苍白的镜光!
与此同时,他双手掐碎了怀中一枚古朴的龙虎玉佩!那是历代天师传承的保命之物,蕴含着一丝龙虎山开辟祖师的残存伟力!
“祖师在上!不肖弟子张不凡…今日以魂祭道,护我龙虎…薪火——不——灭——!!!”
轰!!!!!!!
璀璨到极致的雷光与那苍白镜光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声音,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炽白!
张不凡的身躯在镜光中瞬间变得透明,魂魄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燃烧!但他那决绝的意志与祖师玉佩的力量,竟真的将那恐怖的镜光…硬生生…阻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下方,付无咎所化的裁云剑,剑尖汇聚了雷火炼殿残余的所有狂暴能量,融合了自身归墟剑意与那丝来自青铜古棺断剑的共鸣,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嗡鸣!
“开——!!!”
伴随着一声撕裂灵魂的呐喊,裁云剑悍然斩落!
嗤啦——!!!
一道并非撕裂空间,而是仿佛斩断了“存在”与“虚无”界限的…透明裂痕…凭空出现在剑锋之下!
裂痕之后,不再是熟悉的虚空,而是…一片绝对死寂、绝对黑暗、连光线和时间都仿佛不存在的…终极虚无!
归墟!真正的归墟入口!被强行打开了!
但那裂痕极其不稳定,边缘疯狂扭曲、崩塌,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弥合!
“走!”付无咎的意念带着无尽的悲怆与决绝,剑光一卷,裹住楚云州的往生道胎与那枚涅盘道种,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犹豫地…射入了那即将闭合的归墟裂痕!
就在他们没入裂痕的刹那——
高空,张不凡燃烧魂魄凝聚的雷光屏障…彻底破碎!
残余的苍白镜光狠狠扫过他所剩无几的残魂,又余势不衰地扫过下方青铜大殿!
轰隆——!!!
雷火炼殿彻底崩塌!大半个龙虎山秘境在镜光扫过下无声湮灭!张不凡那残破的魂魄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叹息,如同青烟般消散於天地之间,唯有一点最纯粹的天师印记,裹挟着一丝祖师玉佩的余晖,坠向秘境深处不知名所在…
而那巡天镜光在摧毁了目标后,并未停留,径直照射在那即将弥合的归墟裂痕之上!
嗡!!!
镜光疯狂闪烁,试图分析、锁定、甚至追踪那遁入归墟的轨迹!然而,归墟那绝对的“无”之特性,仿佛是一切法则与能量的坟墓,强如巡天镜,其镜光在触及归墟裂痕的瞬间,也如同泥牛入海,迅速被吞噬、分解、归于寂灭!
最终,那裂痕彻底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巡天镜光在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徘徊数息,未能捕捉到任何有效信息,似乎触动了某种更高层面的禁忌,最终缓缓收敛、消散。
龙虎山秘境,化为一片死寂的废墟。只有残存的雷弧在断壁残垣间偶尔闪烁,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九天之上,那冷漠的巡天镜微微转动,将此地标记为“目标丢失,观测点失效”,随即隐没于无形。
仙界的目光,暂时…移开了。
绝对死寂,绝对黑暗,绝对虚无。
这就是归墟。
付无咎三者坠入此地的瞬间,便感受到了一种超越任何痛苦的…“剥离”感。
仿佛一切属于“存在”范畴的东西——能量、意识、时间、空间甚至“自我”的概念——都在被这片绝对的“无”疯狂地同化、吞噬、归于寂静。
付无咎所化的裁云剑,剑身上的雷火余晖瞬间熄灭,归墟的玄黑光泽也变得黯淡,那丝与古棺断剑的共鸣如同被冻结,剑灵意识如同坠入冰封深渊,思维都变得迟滞、破碎。他只能凭借最后的本能,死死维系着剑形态不散,将楚云州的道胎与苏夕瑶的道种护在剑光最核心处,但那护体剑光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虚无吞噬、变薄。
楚云州的往生道胎更是如同暴露在真空中的水滴,混沌之气飞速逸散,那“窍”口彻底闭合,往生之力被压制到几乎感应不到。道胎内部各种冲突力量的反噬也奇迹般地停止了,因为连“冲突”本身都要被这“无”所抹平。他的意识在冻结中艰难挣扎,只剩下一点对“生”的模糊渴望。
苏夕瑶的涅盘道种最为脆弱,表面的裂痕在归墟的侵蚀下仿佛在缓慢扩大,内部那一点刚刚稳定下来的灵念微光,如同暴风雪中最后的火星,明灭的频率越来越低,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永恒沉寂。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没有任何参照物。他们如同沉入了一片没有底部的、冰冷的、黑色的海洋,在不断下沉,不断被“无”化。
绝望!比面对仙傀、炼妖壶时更加深邃的绝望!因为这里…连“反抗”这个概念…都在消失!
付无咎的剑灵意识在冻结中,艰难地回想着道种最后传来的意念——那青铜古棺…那断剑…那一道细微的剑痕…
指引?生路?在这绝对的虚无中,如何去寻找?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冻结、沉沦于这永恒寂静的万分之一刹那——
异变…再次发生!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内部!
被付无咎护在剑光核心处的、楚云州的往生道胎,那早已闭合的“窍”口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星芒…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这星芒…并非楚云州自身的力量,而是…之前他吞噬融合的、属于李月露星骸巨人的那部分本源力量中…一点最深沉的、未曾被完全炼化的…守护执念与…星骸坐标印记!
在这绝对的虚无中,在这连仙界巡天镜都无法追踪的归墟之内,这一点源自远古星骸、与现世几乎断绝了联系的坐标印记…竟然…微微…波动了一下!
仿佛在无尽遥远的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与它…产生了某种超越时空、超越维度的…微弱共鸣!
紧接着,那枚沉寂的涅盘道种,其内部那点即将熄灭的灵念微光,似乎也被这星芒波动所触动…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是李月露!是那星骸巨人最后爆散时,融入星雨、洒向凡间、或许还有一丝残存于某地的…守护执念!?
这一点共鸣,在这绝对的死寂中,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递到了付无咎和楚云州即将冻结的意识中!
并非声音,并非图像,而是一种…纯粹的“方向”感!
一个…可能存在“存在”的…方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强心剂,猛地刺激了付无咎即将沉寂的剑灵!
“方向…坐标…”破碎的意念艰难汇聚。
不能放弃!夕瑶还有救!云州还在!月露或许也还有残念存世!
必须…动起来!
可是…在这归墟之中,如何移动?所有能量都被压制,所有法则都已失效…
付无咎猛地“看”向自身的裁云剑…看向那剑格处几乎冻结的归墟漩涡…
归墟…归墟…
此地是万物终点,是“无”之境地。而裁云剑蕴含的归墟剑意,乃是引动“无”之力,化为“静”之斩…
那么…在此地…能否…反向而行?以剑意…引动自身…融入这片“无”…借“无”之力…向着那共鸣的方向…“流动”?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涌现!
没有时间验证!这是唯一的希望!
付无咎凝聚起所有残存的意志,不再抗拒周围的“无”,反而…尝试着将裁云剑的归墟剑意…与这片绝对的虚无…进行…同频!
嗡…
裁云剑发出了极其细微的、仿佛与整个归墟一起共振的嗡鸣。剑格处那冻结的漩涡,极其艰难地…开始了一丝…正转!
不再是吞噬,而是…尝试“顺应”与“引导”!
下一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疯狂吞噬他们“存在”的虚无,在裁云剑剑意的影响下,竟然…不再那么“排斥”他们!仿佛将他们视为了…同类?
虽然“无”化仍在继续,但速度…明显减缓了一丝!
而且…付无咎感觉到,自己似乎…可以极其微弱地…引导着他们这一小片“存在”…向着那星芒共鸣指示的方向…缓缓地…“漂流”!
虽然缓慢到如同蜗牛,虽然每“移动”一丝都消耗巨大,虽然前路依旧吉凶未卜…
但…他们终于…不再是毫无希望地下沉了!
付无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脆弱的平衡,引导着裁云剑,护着道胎与道种,朝着那虚无中唯一的“灯塔”…开始了艰难至极的…归墟漂流!
楚云州的道胎似乎也感应到了这变化,那点星芒守护执念闪烁得更加坚定。
苏夕瑶道种内的微光,也似乎稳定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在这永恒的死寂与黑暗中,这一点微弱的星芒共鸣,这一点艰难的漂流,成为了他们全部的世界。
不知“漂流”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付无咎的剑灵意识早已模糊,只剩下引路的本能。裁云剑的光芒已黯淡到几乎看不见,剑身布满了冰晶般的虚无之霜。楚云州的道胎缩小了一圈,星芒也微弱了许多。苏夕瑶的道种依旧死寂。
就在他们即将再次油尽灯枯之时——
前方那绝对的黑暗虚无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光,也不是物质。
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古老、仿佛能吞噬一切“无”的…“空洞”!
那“空洞”的边缘,隐约可见…一些巨大无比的、断裂的、闪烁着微弱暗金光泽的…骨骼残骸…如同漂浮在虚无海洋中的巨岛…
星骸!是溟海巨鲸的星骸残骸!它们竟然…也漂浮在这片归墟之中?!李月露那点坐标共鸣…指引的竟是这里?!
而在那些星骸残骸的中心,那最大的“空洞”之处…
隐约可见…一具更加庞大、更加古老、通体暗金、表面布满无数创伤与裂痕、却依旧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不屈战意的…巨鲸主骸骨!
骸骨的心口位置,一个巨大的豁口如同伤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星核本源气息…以及…一点…温暖熟悉的…守护执念…
是李月露最后引爆星核、试图净化离火时…残存下来的…最核心的一点…星骸本源与…残魂印记?!她竟有一丝残魂…依托星骸本源…逃入了归墟?!
那点星芒共鸣的源头…就在那里!
希望!真正的希望之光!
付无咎用尽最后力气,引导着他们,朝着那巨鲸主骸骨的心口豁口…艰难地…漂去!
越来越近…
已经能感受到那星核本源的微弱温暖,感受到那熟悉执念的呼唤…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触及那豁口的刹那——
那具庞大的巨鲸主骸骨,那空洞的眼眶之中…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两团…并非星光的、而是充满了冰冷、贪婪、毁灭欲望的…幽绿色火焰!
一股远比青蛟更加暴戾、更加古老、更加疯狂的…妖魂波动…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猛地…从那骸骨深处…爆发出来!
“吼——!!!”
一声震荡归墟的无声咆哮,裹挟着无尽的怨毒与饥饿感,狠狠撞向了付无咎三者!
这星骸之中…竟然…还栖息着另一头…恐怖的存在?!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归墟…从来都不是…安全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