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晚,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温暖的阳光照在车棚上。
吴墨趴在车棚上已经颠簸了整整一天,他又喝了许多酒,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趴在车棚上,太阳晃着他眼睛疼。
土路颠簸,马车晃晃荡荡的走着。
吴墨抬头看见道路两旁树木枝叶繁茂。
他深吸一口气,看来,马车已经走很远了。
他趴在马车上,看着远处的山越来越近,不远处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清冽绕着山。
马车走的速度越来越慢,车夫对马自言自语的说:“是不是走累了?前面有河,一会我领你去喝水去啊。”
车夫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去河边喝水。
吴墨趁机会悄悄的从马车后面跳了下来。
“咚”一声。
车夫感觉到异常,回头看看。
吴墨赶紧躲在车后面,车夫没有发现他。
吴墨弯着腰偷跑进旁边的树林里。
树林里有许多灌树,枝枝蔓蔓的树枝划破了他的手背,他也浑然不觉,跑了一阵,他才回过头,看车夫并没有追来,才坐在地上。
他累的呼哧带喘的,身体靠在树干上。
夕阳的余晖一点点下沉,夜幕袭来,月亮缓缓升起来,天地万物,一片朦胧。
吴墨趁着朦胧的夜色起身继续走。
走了整整一夜,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到了一个镇子上。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色,小鸟在房檐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房子上的青灰瓦片错落有致,炊烟袅袅,青石板路上还带着昨夜的露水。
吴墨走了一夜,累的腰酸背痛,腿都迈不动了。
他坐在一家门口台阶上休息,用手使劲的揉着发酸的腿,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这家大门紧闭,吴墨想敲门讨口水喝,敲了几下大门,却没有人出来开门,吴墨生气的用脚踢了一下大门,咣当一下。
这“咣当”声把门旁边的一匹马吓得站起来。
吴墨发现这家门外的树上拴着一匹马,他贼眉鼠眼的向四周看了一下,早晨街上还没有人。
他便偷偷的把马的缰绳解开,马甩着脖子,他就用手拍拍马的脑门,马这才安静下来。
他骑上马,双腿猛的一夹马肚子,又用缰绳使劲的抽了一下马的脖子,马受惊了,抬起腿就跑。
吴墨骑着马直接往江南方向去,他觉得,他害了陆嫣的祖母,官兵抓到他,肯定被处死,只要跑的远远的,官兵就不会找到他。
跑了几天几夜,终于来到了江南。
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绿树,白茫茫的雾气充盈在树林间。
吴墨下马,坐到一棵树底下乘凉。
忽然听到远处有女子嬉笑的声音,仔细听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吴墨朝这声音走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孙未央了。
孙未央拿着一个团扇给一个男子扇风,那个男子面前立了一个画架,正在画画。
男人侧过脸时,吴墨一愣,那个人的和自己非常的像,简直如出一辙。
孙未央倚在男人的肩头说:“景王!这里实在是太热了,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画画吧。”
景王收起画笔,抬头往山上看了一眼。
“庶妃,我领你到山顶上吧,我们一起去吹吹风,山顶上风大,就会很凉快。”
“好呀。”
他们两个收拾好画架,景王又把画架背在身上,他们沿着山路往上走。
吴墨偷偷的在旁边不远处跟着。
山路崎岖,景王和孙未央都走的很慢,这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
孙未央走累时,景王还拉着她的手。
吴墨看他们亲近的样子,内心翻涌出一种酸涩的感觉。
虽然孙未央返回他十倍的聘礼,但吴墨仍然心生嫉妒。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吴墨不知不觉的攥紧拳头,指甲都扎进了肉里。
树枝茂密,孙未央的发钗要被树枝刮掉了都未察觉,两个人继续手拉着手往山顶走去。
终于到达山顶了,夕阳余晖将天边染成暗红色,两人手拉着手望向远处,相视一笑。
又走了几步,往下一看,山的另一面竟然是一处悬崖。
他们两个往后退了几步。
山上的风很大,孙未央头发被吹的凌乱不堪,她一摸头发才发现发簪不见了。
“景王,我的发簪好像刚才被树枝刮掉了,我回去捡。”
景王转身道:“我陪你一起去呀。”
孙未央头发被风吹的很乱,她用手护住头发。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刚才我听见当郎一声了,肯定就是发簪掉了,我没有在意,离这应该不远。
景王,你把画架支起来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
孙未央顺着山路往下走,去找发簪。
景王站在山顶把画架从身上解下来,找个平坦的地方放画架。
吴墨就在他不远的位置。
吴墨看着这个人衣裳华贵,尤其听到孙未央喊他景王,他心生嫉妒。
既然景王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把他除掉,那自己就可以冒充景王了。
景王把纸铺在架子上,坐在树墩上看着远处的风景,拿起画笔蘸一点颜料,手腕轻转,连绵起伏的山脉便在画上跃然画出。
吴墨像一只老鼠一样,偷偷蹲在那里。
看景王画的非常专注,他蹑手蹑脚的来到景王身后,猛地一推,景王拿着画笔都没来得及回头,就忽然跌向万丈深渊。
他“啊啊”的惨叫,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
孙未央捡回了发簪,听见景王喊的声音,她连忙原路返回。
她一边跑一边喊:“景王,你怎么啦?”
跑到山顶,看见树墩上坐着一个人。
吴墨转头道:“未央,我没事。”
孙未央一看面前的人,眼神阴冷狡诈,他穿的衣服也和景王衣服不一样,景王衣服袖子上画了一个黄色的太阳,而这个人却换了一身深蓝色衣服。
孙未央以前和吴墨近距离相处过,觉得这人好像是吴墨。
但是此处,领她上山的人是景王,不会是吴墨呀。
孙未央愣在那里,眨着眼看向对面的吴墨。
使劲揉了揉眼睛,歪着头看吴墨,指尖无意识的捏住裙摆,小心翼翼的问道:“景王,你怎么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