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脚边那块晶石，它安静地躺在地上，表面有些粗糙，边缘不规则。刚才从岩壁上掉下来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片死寂里格外清晰。我的手指还抠在石缝里，指甲断了一根，疼得不太明显了，全身都在烧。
火潭的光映在脸上，一明一暗。我闭了闭眼，开始默念那段刚出现在脑海里的口诀——《归炎诀》残篇。
引而不发，随势而安。
体内的火灵还在乱窜，但比之前缓了一些。我不再强行压制它们，而是试着用这新法子一点点引导。就像推一扇沉重的门，不能猛撞，只能慢慢施力。
火灵经过胸口时，依旧会卡住。那个叫“心源窍”的节点像是堵住了路。我咬牙忍着胀痛，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吸气三下，再缓缓吐出一次长气，和火潭的波动节奏对齐。
皮肤上的裂口还在渗血，血珠刚冒出来就被热气蒸干。衣服黏在身上，袖口焦黑，整条右臂都麻了。但我能感觉到，火灵的流向正在改变。它们不再硬冲主脉，而是绕开障碍，往四肢扩散。
这个过程很慢。每一息都像拖着石头走路。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躁动终于平息了些。虽然没完全恢复，但至少没有继续恶化。我靠在岩壁上喘气，额头全是汗，视线有点模糊。
就在这时候，脑子里又响起了声音。
【叮——】
【检测到宿主仍在承受灵力冲突压力，是否开启进阶答题？】
我没有犹豫：“开启。”
一道题目直接浮现。
【若修士修炼异种功法导致灵力属性与经络路线严重不符，应如何调整以实现融合？】
四个选项跳出来：
【A：强行打通旧关窍，重塑主脉】
【b：封闭所有支脉，集中疏导】
【c：放弃原路线，另辟全新通道】
【d：微调经络走向，顺应灵力本性】
我盯着这四个字，脑子飞快转着。
A不行。我已经试过强行推进，结果差点炸开丹田。b更危险，封住支脉只会让压力更大。c听起来可行，但凭我现在这点控制力，根本做不到从头开辟路径。
d……微调经络走向，顺应灵力本性。
我想起刚才那一幕。当我放弃《凤翔诀》的标准路线，让火灵按自己的感觉走时，它们反而顺畅了。不是顺着功法来，是我去适应它们。
而且火潭的波动也在帮我。它的节奏稳定，像是某种天然的调频器。我的呼吸一旦跟上，体内的火灵就会变得温顺。
这不是对抗的问题，是匹配的问题。
答案应该是d。
我张嘴，声音沙哑：“选d。”
【回答正确】
【奖励发放：《归炎诀》第二段——经络重塑篇】
【提示：此段可助你微调体内通路，使外来灵力自然归序，请立即修习】
一段新的口诀涌入记忆。
我立刻按照内容调整呼吸，同时将意念沉入经络。这一次不再是粗暴推动，而是像梳头发一样，一点一点理顺那些扭曲的线路。
最先处理的是胸口那处堵塞。我把火灵分成极细的一缕，沿着“心源窍”周围试探。找到最薄弱的地方后，轻轻扩大开口，让火灵从旁边绕行。
每改动一处，都会传来刺痛。但这痛感和之前的撕裂不同，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短暂而清晰。我知道这是经络在重组。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我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原本狂暴的火灵开始有了规律，它们不再横冲直撞，而是沿着新调整的路径缓慢流动。虽然速度不快，但非常稳定。
等到第一轮循环完成，我睁开眼。
火潭依旧燃烧着，颜色似乎比之前更深了些。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有些发红，但皮肤下的血痕已经退了大半。
我试着运转《凤翔诀》第三重的一个基础动作——掌心生焰。
一团火焰在我手中升起，颜色偏橙，不像以前那样炽白。火焰跳动得很稳，没有突然暴涨或熄灭。我控制它缩小、拉长、再分成两股，全都响应迅速。
不一样了。
以前练《凤翔诀》，总觉得是在借用别人的东西。现在虽然还是用同样的心法，但感觉像是真正属于我自己了。
我又试了几次，确认火灵不会再失控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体力几乎耗尽。身上的伤口还在疼，衣服破了好几处，整个人像是被火烤过的木头，又干又脆。但我清醒着，意识牢牢守住神台。
这时系统再次响起。
【叮——】
【恭喜宿主成功化解灵力紊乱危机】
【解锁成就：逆流归序】
【获得奖励：火属性亲和提升 +10%，灵力运行效率小幅增强】
我没急着查看具体数值变化，而是重新盘坐好，背靠岩壁。
现在最关键的是巩固成果。刚改过的经络还不牢固，如果中途停下，之前的努力可能白费。
我闭上眼，继续运行《归炎诀》。这一次更加小心，每一缕火灵都单独引导，确保不会偏离新路线。
过程中，我发现了几个以前没注意的小节点。它们不在《凤翔诀》记载的路径上，但连接着主脉和支脉，像是调节阀。我把这些点也纳入新体系，做了微调。
随着调整深入，体内火灵流转越来越顺畅。虽然总量没变，但可用的部分多了不少。以前需要三成灵力才能做到的事，现在两成就够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换了辆更省油的车，跑得一样远，消耗却少了。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外面有没有人进来我不知道。凤族还在守着入口吗？鲲鹏老祖会不会察觉这里的异常？这些我都顾不上。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一关彻底迈过去。
我又运行了三轮完整的周天循环。每一次结束，都能感觉到身体状态好转一点。皮肤裂口开始结痂，手臂的麻木感也在消退。
最后一次收功时，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周身的气息由外放转为内敛。火焰不再浮于体表，而是沉入经络深处。哪怕不动用灵力，也能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缓缓流动。
我知道，瓶颈破了。
不是靠蛮力冲过去的，也不是靠外物强行提升。而是通过理解、调整、适应，一步步走出来的。
我睁眼，看向火潭。
那道裂缝还在，底下那只眼睛没有再出现。但我不怕了。它曾经让我觉得危险，现在却成了帮我稳住节奏的参照物。
我伸手摸了摸岩壁，指尖触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刚才掉落的晶石就在旁边，我捡起来看了看。
它不大，颜色偏暗红，拿在手里有些温热。应该是什么矿物结晶，可能是地脉长期积累形成的。
我把它握在掌心，感受里面的能量波动。很微弱，但频率稳定。或许以后能用来测试灵力节奏。
我把晶石收进怀里，准备继续修炼。
刚闭上眼，脑海中又响起提示音。
【叮——】
【检测到宿主已掌握异种灵力融合基础】
【下一阶段任务即将解锁】
【请做好准备】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低沉震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移动。
岩壁微微颤动，几粒碎石从头顶落下，砸在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