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震动早已停了。
我蹲在洞口，手指还搭在那块裂纹的青石上。石头凉得很，边缘有些碎屑，像是被什么从里面撑开的。刚才三次冲击留下的疲惫还在四肢里沉着，但比之前清醒多了。
我不该再试了。
灵力满了，经脉通了，可那道关卡就像一堵墙，看不见，却怎么也撞不破。我以前以为只要够强就能上去，现在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慢慢收回手，站起身。
灵兽趴在我脚边，耳朵动了动，抬头看我。它没叫，也没蹭我，只是那样看着。我知道它在等我做决定。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破煞雷符印还在，贴着皮肤，温温的。这东西陪我打过几场硬仗，现在还能用。但我清楚，靠外力冲关不是办法。上次系统说了，强行来会伤根基。
我刚想开口，脑子里忽然响起一声清亮的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处于关键修行节点，符合触发条件。发布特殊引导任务：寻得‘悟道之息’，可助心境升华。】
我愣了一下。
这不是普通的答题提示。语气不一样，节奏也不一样，像是系统第一次主动说话，而不是等我问它。
紧接着，一段信息直接涌进脑海。
【山谷极深处，有一处未标记区域，常年雾气缭绕，内蕴先天清气与残存天机，乃昔日古修闭关遗地。此地可催生顿悟契机，是当前阶段最适配的突破机缘。】
我没出声。
原来这山谷里真有地方能帮人突破。
我一直以为那片密林只是危险区，雾重路滑，灵气紊乱，不适合修炼。所以住进来这么久，我从没往那边走。但现在看来，那不是障碍，是门槛。
系统继续传话。
【附赠静心口诀一则，供宿主参悟：心如止水映苍穹，念若浮云任西东。不争朝夕功与果，自有灵光破昏蒙。】
我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前两句还好懂，后两句有点虚。但我没急着反驳。系统从不出错，它给的东西，总有用处。
我转头看向灵兽。
“你听见了吗？”我说，“咱们可能得换个地方了。”
它低鸣了一声，用角轻轻顶了下我的手臂。这个动作它做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在提醒我注意方向，或者表示同意。
我心里动了一下。
或许我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它跟着我，不只是为了活命，也不是单纯听命令。它有自己的判断，也在感知周围的变数。
我深吸一口气，把符印收回储物袋。
既然灵力冲不过去，那就换条路。我不再想着今天必须突破，也不再盯着丹田那团热流。我要去找那个地方，看看那里的雾到底是什么，能不能让我明白点什么。
我走回洞里，检查了一下剩下的药膏和干粮。不多了，但够撑几天。聚灵阵还在运转，光晕微弱，但稳定。这里暂时安全，可以回来。
我又看了眼墙上刻的线。
七道。
第八道一直没划上去。以前每次升级都很快，答个题，拿个奖励，境界就跳了。可这一次，没人推我，也没题可答。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盘腿坐下，试着按那口诀里的意思调息。不再压缩灵力，也不再引导它冲关。我只是让它自然流转，像平时呼吸一样。
一开始很难。
脑子里全是之前的失败画面，还有那层看不见的膜。我越想放空，越乱。直到我把注意力放在鼻尖的空气上，一进一出，慢下来，才渐渐安静。
灵兽趴到我旁边，呼吸节奏慢慢和我同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
天光已经斜了，照进洞口一半。我没有入定太久，但感觉不一样了。身体还是满的，但不再胀，也不再急着往外冲。
我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
“走吧。”我说，“先去边上看看。”
灵兽立刻起身，站在我侧后方半步的位置。这是它习惯的站位，既不会挡路，又能随时反应。
我没直接往深处走。先沿着边缘绕了一圈，观察地形。雾是从谷底往上漫的，早上轻，中午浓，傍晚又散一些。风向也有规律，总是从西北吹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腐味。
我记下了几个容易辨认的石头和树桩，万一迷路能原路返回。
走到第三块标记石时，我停了下来。
前方的林子比其他地方暗，树干更粗，枝叶交错成盖，阳光几乎透不进去。地上铺着一层湿苔，踩上去软，但有弹性。雾就从那里升起来，一层一层，像是有生命似的。
我掏出符印握在手里。
灵兽的耳朵竖了起来，但它没有后退，也没有示警。它的鼻子微微抽动，像是在闻什么。
我往前迈了一步。
脚下的苔藓发出轻微的响声。雾气立刻朝两边分开一点，又缓缓合上。温度降了些，但不冷。
再走两步，耳边的声音变了。不是风，也不是鸟叫，是一种很低的嗡鸣，像是从地底传来的。
我停下。
系统没再说话，也没发新任务。但我知道，方向没错。
我回头看了眼来的路。
已经看不清入口了。只有模糊的轮廓，在雾中晃动。
灵兽走到我前面半步，脚朝前，像是在探路。
我跟上。
每一步都踩得稳。符印一直在掌心，热度没变。灵兽的步伐也很稳，没有迟疑。
走到第五棵古树时，地面开始往下斜。坡度不大，但能感觉到是在深入。
雾越来越厚。
前方三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立石。形状不规则，表面光滑，像是被水冲刷过多年。上面没有刻痕，也没有符文，但站在它面前，我能感觉到一丝牵引力，像是有什么在招呼我过去。
我抬起脚。
就在这时，灵兽突然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