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下方的雾气被一股力量撕开，那根柱状物继续上升，表面的纹路越来越清晰。我盯着它，手里的玄光盾还在闪，频率比刚才更快。它的反应不是针对地面，而是上方——空中传来一阵剧烈震荡。
两条龙的身影在高空翻滚，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像涟漪一样扩散开来。一道青色法术余波斜劈而下，砸在不远处的山壁上，整块岩石瞬间崩碎，碎石四溅。
我没有再看地底的东西。现在最危险的不是它，而是天上这两个正在拼命的家伙。他们的战斗范围正在扩大，能量乱流已经覆盖了这片区域。
我转身就走，贴着山壁往南侧移动。罗盘还在手中，指针稳稳指向浮空山内部偏南的方向。那个红点依旧闪烁，说明信号源没有消失。
刚走出几步，头顶风声骤起。一团赤红色的能量团从交战中心甩出，直冲我所在的位置。我来不及闪避，玄光盾自行跃起，在面前展开一层青光护罩。
轰的一声，能量团撞在盾上，炸成无数火星。护罩剧烈晃动，但我站得稳，脚下只是微微一滑。盾面温度升高，表面的符文暗了一瞬，随即恢复微光。
这是我今天第一次使用玄光盾的防御功能。系统规定每日只能激活三次，必须省着用。
我加快脚步，沿着山壁低处前行。这里的岩层较为密集，能挡住部分侧面袭来的冲击。灵兽跟在我身后，四肢紧贴地面，尾巴压得低低的，显然也被空中那股压迫感震慑住了。
又是一次震动。这次来自右侧，一块巨石被远处的爆炸震落，朝着我滚来。我侧身一闪，躲进一处凹陷的岩缝里。石头擦着肩膀砸过去，激起一片尘土。
还没等我喘口气，玄光盾再次亮起。我抬头一看，一条黑色龙尾横扫而过，带起的劲风将上方一块悬石直接抽飞。那石头旋转着砸向我的藏身点。
盾牌自动迎上，青光撑开，将落石挡在外面。撞击让我的手臂一阵发麻，体内灵力也被抽走一丝。盾面符文流转速度变慢了些，明显消耗了不少能量。
两次了。一天只有三次机会，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
我咬牙从岩缝中钻出，继续向前。前方山势开始倾斜，出现一条缓坡，通向南面的高地。只要能到达那里，视野会更开阔，也更容易避开接下来的攻击。
天空中的战斗愈发激烈。黑龙喷出一道漆黑水柱，赤龙则以火焰缠绕周身，两者相撞引发大范围爆裂。气浪呈环形扩散，吹得我衣袍猎猎作响。
这一次我没有等盾自动触发。提前感知到气流变化，我立刻弯腰贴近地面，同时将灵力注入盾中。青光刚刚覆盖全身，冲击波就到了。
护盾承受了大部分压力，但我还是被推得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手掌擦过粗糙的岩石，火辣辣地疼。盾面发出轻微嗡鸣，像是在提醒我已经接近极限。
第三次防御完成。玄光盾缓缓缩小，落回掌心。表面光泽变得黯淡，符文几乎看不见。它进入冷却状态，短时间内无法再用。
我把它收回储物空间，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
缓坡并不好走。地面布满裂痕，有些地方踩上去会松动。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选择结实的石块落脚。灵兽也学聪明了，不再紧跟在我身后，而是拉开一段距离，从侧面绕行，避免同时陷入危险。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山体断裂的声音。抬头望去，浮空山上一块巨大的平台塌陷，两条龙的身影一起坠入其中。烟尘冲天而起，战斗暂时被遮蔽。
机会来了。
我抓住这个空档，加快速度往上爬。缓坡尽头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岩台，背靠石壁，前方视野开阔。登上这里后，我能清楚看到空中局势的变化。
刚站稳，地面突然抖了一下。不是来自上方，也不是战斗引起的。这震动很规律，一下接一下，像是某种节奏性的敲击。
我回头看向裂谷方向。之前升起的那根柱状物已经完全露出水面，矗立在雾气中央。它不是生物，也不是石头，而是一截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文字。
但现在顾不上研究它了。天空中的烟尘散开，两条龙重新升空，打得更加疯狂。他们的法术不再局限于彼此，余波四处飞散，甚至开始影响周围的空间结构。
一道紫色闪电从云层劈下，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大地裂开，裂缝迅速延伸，直奔岩台而来。我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另一侧也有能量波动逼近。
前后都被封锁。
没有玄光盾，硬扛肯定不行。我迅速扫视四周，发现岩台边缘有一处突出的钟乳石，像是天然形成的支撑柱。如果我能跳到对面那块凸起的岩石上，就能绕开裂缝。
但距离太远，凭我自己跳不过去。
就在犹豫的瞬间，灵兽突然冲了过来。它低吼一声，猛地撞向我的腿侧。我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却正好借力向前扑出。
人在空中时，裂缝已经蔓延到刚才站立的位置。石块塌陷，尘土飞扬。
我重重摔在对面岩石上，肩膀磕在尖角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至少活下来了。
灵兽站在原地，冲我叫了一声，然后迅速退回安全地带。它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我靠着石壁坐下，检查身体情况。肩膀有擦伤，手掌火辣，肋骨处隐隐作痛。体内灵力消耗不少，需要时间恢复。
抬头看天，战斗仍在继续。但双方的动作已经开始迟缓，显然是体力不支。这场争斗不会持续太久。
我拿出罗盘，重新确认方向。指针依然指向南方，红点稳定闪烁。看来信号源还在运作。
玄光盾已经无法使用，接下来的路必须更加谨慎。不能再依赖法宝，每一步都要预判风险。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关节。疼痛还在，但不影响行动。岩台之后还有一段山路，通往更高处。只要越过这片区域，应该就能脱离战场的主要影响范围。
风从高处吹下来，带着焦灼的气息。我紧了紧道袍领口，迈步向前。
走到一半，眼角忽然瞥见异样。前方山路上，几块石头排列得很奇怪，像是被人刻意摆放过。它们之间留出的空隙，恰好形成一条可以通行的小径。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我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石头表面没有风化痕迹，颜色也和其他岩石不同，明显是最近才搬过来的。
是谁在这里布下了这条路？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两条龙终于分开，各自朝不同方向飞去。战斗结束了。
空气中的压迫感减弱了许多。虽然仍有零星的能量波动，但已经构不成致命威胁。
我盯着那条由石头铺成的小径，慢慢走近。每一步都放得很轻。
走到第一块石头前，我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它的表面。冰凉，干燥，没有任何符文或标记。
但就在我准备起身时，石头下面传来一丝震动。
很轻微，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移动。
我立刻后退几步，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握在手中。灵兽也警觉起来，伏低身子，盯着那排石头。
第三块石头突然晃了一下。
紧接着，第四块、第五块接连颤动。它们之间的缝隙开始扩大，像是下面的空间正在塌陷。
我屏住呼吸，握紧短剑。
石缝中渗出一股灰白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