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悬在半空，五米的高度不再让我心慌。刚才那一瞬间的警觉还在心头，可我没有追过去看。那道影子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不确定是什么人，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敌意。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自己。
我把注意力拉回来，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石台。灵兽站在那里，抬头望着我，角上还残留着一点微光。它没有动，但我知道它在等我下来。
风从耳边吹过，比之前顺畅多了。我试着把灵力往下压一点，身体慢慢下降，双脚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我的重量。
“刚才那样……还能再试一次吗？”我在识海里问系统。
界面立刻弹出来：【当前状态符合飞升再试条件】
【建议开启共振增幅辅助模式】
我没说话，转头看向灵兽。它已经朝我走过来，步伐沉稳，不像以前那样轻飘。它站到我身侧，鼻子对着我的背，轻轻喷出一口气。我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脊柱往上走，像是在帮我疏通经脉。
我闭眼，重新调动灵力。这一次不是蛮冲，而是按照《基础稳固九重炼》里的节奏，一段一段地提上来。丹田里的灵力比之前更凝实，像水一样流动，却不散。
灵兽的角亮了。
不是突然爆发的那种光，而是一圈一圈地扩散出来，像是心跳的频率。我的呼吸不自觉地跟着它同步，吸气三下，呼气三下，体内的灵力也开始和它的波动贴合。
系统提示：【检测到双体共鸣状态，灵力输出稳定性+40%】
我睁开眼，双脚离地。
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不是靠蛮力往上顶，而是整个人被托起来。身体轻了，但控制还在。我升到两米，停住，调整了一下重心。风从侧面吹来，我用灵力在身侧形成一道薄层，把它挡开。
继续上升。
五米，十米。我能看清整个山谷的轮廓。藤蔓沿着岩壁爬满了大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新芽。石台旁边的碎石堆被昨晚的能量冲击掀翻了，露出底下一层暗红色的土。
二十米。
肩膀处有一点紧，是之前修炼时留下的旧伤。还没等我想办法缓解，背后传来一阵轻微震动。灵兽的角虽然不在接触我，但它释放的震荡波还是传了过来。那股力量精准地打在节点上，一下就松开了。
灵力顺势冲过去，畅通无阻。
我升到了三十米高，终于停下。头顶的天空很干净，云层被风吹散了，阳光直射下来。我能感觉到灵气在周围流动，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顺着某种规律在转。
我试着横向移动。
左移三步，灵力从右脚流向左脚，平稳过渡。右移回来时加了一点速度，身体也没有晃。接着我转了个小圈，像鸟一样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落地时膝盖微弯，卸掉冲力，整个人站得笔直。
成了。
这不是勉强飘起来，也不是靠一口气硬撑。这是我真正能掌控的飞行。
我回头看向石台。灵兽已经跳了上去，蹲在那里，尾巴轻轻摆动。它没叫，也没动，只是看着我。
我走过去，在它旁边坐下。手掌搭在它的角上，温度比之前低了些，触感像磨过的玉石。
“你帮了大忙。”我说。
它耳朵抖了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像是回应。
我让系统再扫一遍状态。
【灵力压缩度达标】
【经脉通畅率98%】
【控制精度评级：优】
【飞行能力评估：初级腾空完成，具备短距位移与悬停能力】
不算彻底飞升，但也绝不是原地打转了。比起上次只能升到五米就摔下来，现在已经是巨大进步。
我站起身，望向谷外。
林子很深，树冠连成一片，看不到尽头。刚才那道影子就是从那边闪过去的。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盯着这里。但现在我不怕了。
只要我能飞，就能追。
只要我够稳，就能战。
我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还有几枚系统奖励的符箓没用。丹药也足够支撑三天高强度修炼。灵兽现在能帮我净化灵气、疏导节点，战斗力实际提升了不止一阶。
我转身收拾东西。先把打坐用的蒲团收进去，又检查了一遍随身带的干粮和水囊。这些日子一直窝在山谷里修炼，外面的消息一点都不知道。巫妖之间的争斗是不是更激烈了？红云前辈说的那场量劫，是不是快开始了？
我不清楚。
但我明白一点——留在这里，只会被人窥视。走出去，才能掌握主动。
灵兽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它比我高半个头了，站着的时候能和我平视。它低头蹭了蹭我的手臂，像是在催我动身。
“再等等。”我说，“先试最后一次。”
我退后几步，双脚踩在石台边缘。深吸一口气，灵力从丹田提起，经过心口、肩、臂、掌心，最后灌入双足。灵兽站在原地，角光再次亮起，共振场缓缓展开。
我腾空而起。
这一次直接冲到二十五米，然后斜向上拉高。身体倾斜的角度刚好借到风势，灵力流转顺畅，没有一丝卡顿。我在空中停了五息，确认稳定后，才缓缓下降。
落地时，鞋底碰地的那一瞬，我感觉到地下有东西。
不是震动，也不是灵气波动。
是一种节奏。
很慢，但持续不断，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敲击声。
咚。
咚。
咚。
我和灵兽同时转头看向地面。
它的前爪抬起，轻轻按在石台上。一圈土色波纹扩散出去，深入岩层。三秒后，远处一块石头微微颤了一下，接着又归于平静。
我蹲下身，把手贴在地上。
那声音还在。
一下，又一下。
不急，也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