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经历了一场自上而下的大清洗与大整顿。大长老一系被连根拔起,宗门风气为之一新。玉衡太上与烈阳太上暂掌宗门,传功堂李清风等正直长老得到重用,苏晚晴因其在此次风波中的卓越表现与觉醒的血脉,声望更是如日中天,隐隐成为下一代宗主的候选。
林玄婉拒了宗门安排的华丽洞府,依旧暂居紫云谷。三日后,他依约前往悟道崖。
悟道崖位于青云峰后山一处僻静之地,崖壁陡峭,云雾缭绕,崖顶平整,仅有几株古松顽强生长,是青岚宗历代高人静坐悟道之所。
玉衡太上早已在此等候,依旧是那身朴素青袍,气息与周围天地浑然一体。
“来了。”他微微一笑,指了指身旁的崖边,“坐。”
林玄恭敬行礼后,依言坐下。
“不必拘谨。”玉衡太上看着云海翻腾,缓缓道,“唤你前来,一是为谢你挽救宗门于倾覆之际,二是观你剑道根基奇特,似非我青岚宗正统,却又堂皇正大,更有雷霆之威,愿与你论道一番,或可彼此印证。”
林玄心中明了,这是玉衡太上在指点他,也是进一步观察他的根底。他坦然道:“弟子机缘巧合,确得了些非本门的传承,于剑道一途尚在摸索,还请太上长老指点。”
两人便在这悟道崖顶,从最基本的剑气凝练,谈到剑意掌控,再到剑域雏形,乃至剑心通明之境。玉衡太上修为高深,见识广博,往往寥寥数语,便能直指林玄修行中的困惑与关隘。而林玄虽修为尚浅,但其融合了《太初剑经》的博大、斩孽断剑的战意、金身气血的刚猛以及太阴法则的幽深,思路天马行空,偶尔提出的见解,也让玉衡太上眼中异彩连连,深感此子悟性非凡。
【检测到高阶剑道理念灌注,正在解析整合……《太初剑经》残卷领悟度提升至35%……宿主剑道根基得到夯实,剑意凝练度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帮助林玄飞速消化着这次论道的收获。
论道持续了整整一日。日落时分,玉衡太上抚须长叹:“后生可畏。你之道,不在青岚,而在更广阔的天地。老夫能予你的不多,这枚‘青岚剑印’你且收下,内含老夫一道剑气与些许剑道感悟,危难时可护你一次,平日参悟,亦对你剑道有益。”
他屈指一弹,一枚散发着淡淡青光、形似小剑的玉符落入林玄手中。
【获得特殊物品‘青岚剑印’(玉衡)。蕴含化神期剑道感悟与护身剑气。】
“多谢太上长老厚赐!”林玄郑重收起,这份礼物可谓极重。
“去吧。宗门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但你的路,终究需要你自己去闯。”玉衡太上面带微笑,身影渐渐融入云雾之中,消失不见。
离开悟道崖,林玄感觉自身对剑道的理解深刻了许多,气息更加凝练。他没有耽搁,立刻动身前往静心斋。
静心斋依旧清幽,顾清清还是那副慵懒模样,抱着古简,仿佛从未离开过。
“恭喜林道友,如今在青岚宗可谓是声名鹊起了。”顾清清为他斟上一杯清茶,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顾仙子说笑了,侥幸而已。”林玄坐下,直接切入正题,“仙子传讯所言,‘它们’对此界‘饥渴’的缘由,不知是何意?”
顾清清放下书简,朦胧的睡凤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归墟教搜集古老血脉与本源,唤醒魔神残骸,其最终目的,绝非简单的毁灭。‘墟’的本质是湮灭与终结,但它并非无意识的灾难,更像是一种……饥饿的掠食者。”
她顿了顿,看向林玄:“此界,或者说,我们所在的这片星域,在无比久远之前,曾经历过一场难以想象的辉煌。诞生过诸多如‘月神殿’、‘雷帝宫’般的至高道统,强者如云。然而,盛极而衰,不知因何缘由,这些道统相继崩陨,强者消失,传承断绝。但那些陨落的至高存在,他们散落的本源、破碎的法则、乃至不甘的意志,却并未完全消散,而是沉淀于此界天地与血脉之中。”
林玄心中剧震,隐隐把握到了关键。
“而归墟,”顾清清声音低沉,“它‘饥饿’的,正是这些残存的、来自辉煌过去的‘养分’!吞噬这些,能加速它的成长,甚至……补全它自身!青岚宗封印的魔神残骸,苏姑娘体内的太阴皇族血脉,甚至林道友你身上那奇异的、能吸引诸多机缘的气运……在‘墟’的眼中,都是无比美味的食粮!”
“它并非要毁灭这个世界,它是要……消化这个世界!将这个世界曾经拥有过的辉煌,彻底变成它的一部分!”
此言如同惊雷,在林玄脑海中炸响!
他终于明白,为何归墟教像疯狗一样盯着苏晚晴,盯着各种古老遗迹!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正邪之争,这是一场关乎此界能否继续存在的……生存之战!
“所以,它发送坐标,是呼唤更多的‘同族’前来……进食?”林玄声音干涩。
“可以这么理解。”顾清清点头,“留给此界的时间,不多了。你必须更快地成长,集结所有能集结的力量。苏姑娘的血脉,你的气运,乃至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古老遗迹传承,都是对抗‘墟’的关键。”
她看着林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能提供的帮助有限,但会尽力为你指引那些可能尚存古老传承或拥有特殊血脉潜力之人的方位。投资他们,帮助他们成长,也是在为你自己,为此界,积蓄力量。”
林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我明白了。多谢仙子告知。”
他的道路,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不仅要自身强大,更要让身边的“仙子”们,乃至更多潜在的盟友,都“卷”起来,共同面对那即将到来的、吞噬一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