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哥,你说,我哥这次能成吗?”
从医院出来后,叶汐坐上了车,一脸的幸灾乐祸。
刚才护士姐姐的脸色好凶呦。
江屿关上了车门∶“应该可以吧,都下班了还能想着折回身子给带吃的,这可是很难得的。”
“嗯?”叶汐抬起了眼皮,很明显她是不太明白,难得在哪里。
如果是别人对这个问题表现出来疑问。
江屿的回答肯定是一句“你没在医院工作过,你不懂。”来终止话题。
就像他平常在临床上面对患儿家属问一些没有营养的医院问题的时候,他差不多就是这么回答的。
他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解释这些没多大意义的事上。
但是看着叶汐眨巴着求知的大眼睛,江屿的喉头紧了紧。
他的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自我谴责。
如果人家懂,干嘛要问你呢?
一向没有耐心回答这种问题的江大医生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去解答叶汐的疑惑。
这是为了维护医生平易近人的形象,可绝对不是想跟她说话!
他江屿不是那种无聊的人。
“因为医院里的工作很忙呀,不像在公司里相对清闲,跑上跑下的不说,还要面对患者的刁难,几乎没有几分钟是闲下来的。”
江屿笑了一声,“只要下班了,没有人愿意再回去待着的,说不定被抓到就要加个班,沈护士给叶景龙送饭,也算是冒着生命危险回去的。”
万一加个班,来个大夜。
跟死了有啥区别。
毕竟在医院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超人用。
“哦哦……”叶汐像是听明白了,抿了抿唇,“那看来我哥这次真的要脱单了。”
江屿失笑∶“怎么感觉你还挺失落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
叶汐叹了一口气,“到时候他见我肯定一口一句单身狗了。”
咱俩都单身时候,你叫我一句舔狗,我不挑你理。
现在我脱单了,请问,咱俩谁是狗?
叶家兄妹讲究一个对抗,恩怨分明,睚眦必报。
看着叶汐无奈的托着脸,脸颊处肉嘟嘟的鼓起来,江屿弯着唇角,“那你用魔法对抗魔法,你也找一个。”
这样双方谁都攻击不到对方了。
家庭和谐得以维护。
江屿不由得给自己心里酷酷点赞。
叶汐叹了一口气,“哪那么好找呀。”
“以你的条件,不是很好找吗?”
江屿这句话绝对不是恭维。
叶汐长得漂亮,出身又好,性格也好,哪怕五十多岁在市场上也能让人发出【错过了你的青春期,不想再错过你的更年期。】的言论。
更别说她现在还处于风华正茂的好时候。
“哦,是这样呀,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呢……”
叶汐垂下眉眼,片刻后又抬起了眼皮,直勾勾的看了过来,“那看来我还是很抢手的?”
江屿的瞳孔一颤。
不对劲,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叶汐水润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嗤嗤笑了起来。
“算啦,毕竟叫了我哥那么多年舔狗,让他反击几下过过嘴瘾也没什么的。”
察觉到女孩话里的调侃,江屿的心里盈满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他不清楚。
他轻咳了一声,别开了眼睛,拉过安全带扣上。
“好了,该走了。”
叶汐拉了一下安全带,放下的时候忽然怔住,她抬起眼皮,唇角的弧度再度上扬了起来。
江屿被她的笑看的有些毛了,挺了挺脊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平常无二。
这丫头不会准备让自己帮着她扣安全带吧?
这种老掉牙的接触方式,在十年前网文里都快玩烂了。
他江某人绝不会期待。
“江哥哥……”
江屿脊背挺直。
“安全带……”
江屿手指轻攥。
“你的安全带插我这里了。”
江屿身体一僵,瞥了一眼。
快速伸手将自己安全带拔了出来重新插好,面不改色的坐了回去。
“太黑了,没注意。”
他这样说着。
叶汐看着他笑,如果不是窥视到了他泛着红的耳尖,她还真就信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扯着安全带。
准确无误的扣上。
随着安全带扣上发出来的咔哒一声,江屿终于是理清了刚才自己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什么
——是冲动。
这对已经年近三十,称不上太年轻的江屿而言,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冲动压抑下去就变成了心慌。
——
两个人回到叶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半了。
互相道了晚安之后,就回了房间。
江屿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说是刷手机,但实际上一丁点的内容都没有看进去。
他伸手,从床头拿过了剧本。
看起了明天的工作。
第一场,男主扇男二耳光,又是经典的装比片段,没意思。
第二场戏,女主遇到危险,男主挺身而出,啧,怎么又装比啊?
嘶,就没有一点吻……
就没有一点感情戏吗?
没有感情戏怎么凸显出他江某人的演技啊!
吻戏对于江屿来说是一个挑战,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挑战,一个很大的挑战,是他的软肋。
大家都知道的,江屿很喜欢挑战自我,挑战自己的软肋。
仅此而已。
江屿连着翻了好几下,终于是看到了自己的软肋。
【宋濯虎口卡住宁玄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江屿细细品味。
嗯……
真是一个不错的挑战啊!
来来回回看了四五遍。
他就将剧本随手扔到了一旁。
啧,没劲。
真没劲。
他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嘴角抖了抖∶“噗嗤——”
身上怎么突然这么痒了?
江屿从床的左边滚到了床的右边,又从右边滚到了左边。
他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像是在泥潭里打滚撒欢的猪。
但子非猪,安知猪之乐?
直到咚的一下撞在床头的实木柜子上,江屿这才捂着脑袋嗷呜嗷呜老实下来。
这一撞,他有些后知后觉。
自己好像……很喜欢吻戏了?
我靠,这太下头了!
他坐直了身体。
开始自我反思。
江屿啊江屿,你真下头啊,还在这期待吻戏了!
人家叶汐是专业院校毕业,为艺术献身,你一个半吊子,你那是为艺术献身吗?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叶汐看你是哥哥,不忍心看你尴尬才和你接的吻戏,你不会觉得你的吻技很好吧?
就你那两下,谁愿意跟你亲啊!
正批评与自我批评着,房门被敲响。
江屿平复了心情,下床打开了门。
是叶汐,她俏生生的站在门外。
还没等江屿开口,她就抬手,递过来了一盒东西。
包装橙黄,上面印着一个切开的果汁四溢的橙子。
叶汐舔了舔唇。
“片场里那个牙膏味道不好,这个是我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