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麻吕淡紫色的眼眸里,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那道望向大蛇丸基地的执拗目光,也随之凝固成永恒。他的身体静静躺在骨林边缘的碎石堆上,胸膛再无起伏,覆盖在胸前的冰霜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壳,将那道致命的冰矛伤口封存,仿佛要将他最后一丝生机也冻入永恒的沉寂。
风穿过交错的骨刺,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个可悲的灵魂奏响挽歌。那些曾经象征着杀戮的苍白骨刺,此刻如同墓碑般矗立,沉默地见证着一场执念的落幕。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幸存的众人围在坑洞边缘,目光落在君麻吕的遗体上,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战胜强敌的疲惫,更有面对死亡时的沉重。没有欢呼,没有雀跃,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骨林中回荡。
“结……结束了……”犬冢牙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右臂的绷带被冷汗浸透,黏在伤口上,牵扯出一阵刺痛。他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赤丸也虚弱地趴在他脚边,舌头耷拉在外面,连低吠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用脑袋轻轻蹭了蹭牙的手背,像是在寻求安慰。
日向宁次靠在一根断裂的骨刺上,缓缓关闭了白眼。长时间维持白眼的负担让他双眼刺痛,眼角渗出细密的血丝,手臂上重新包扎的绷带又被渗血染红,晕开一小片暗红。他微微仰头,望着被树叶切割的天空,胸腔里满是疲惫——这场战斗,耗尽了他最后一丝查克拉,也让他对“信念”二字,有了更复杂的认知。
小李的蓝色蒸汽早已消散,他的绿色紧身衣被鲜血和尘土染得斑驳,后背的伤口在动作间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脏,带来一阵闷痛。但他依旧强撑着站立,目光落在君麻吕的遗体上,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惋惜——同为追求“极致”的忍者,他能理解那份为信念燃烧生命的决绝,却无法认同那份扭曲的忠诚。
春野樱蹲在林枫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检查伤势。林枫的脸色苍白如纸,查克拉枯竭到连指尖都无法凝聚一丝暖意,呼吸微弱而急促。小樱的指尖带着绿色的医疗查克拉,轻轻按压在林枫的手腕上,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眉头紧紧皱起——过度透支查克拉对身体的损伤极大,若不及时休养,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奈良鹿丸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眼前阵阵发黑。维持影子模仿术的后遗症还在,大脑的抽痛让他难以集中精神,但作为队长,他必须保持清醒。他看着这片狼藉的战场,看着死去的君麻吕,再看看身边伤痕累累的同伴,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凝重——这场胜利,代价太大了。
林枫在小樱的搀扶下,缓缓抬起头,望向君麻吕的遗体。冰霜覆盖的脸上,那丝未完成使命的遗憾清晰可见。他想起这个角色在原着中的结局——同样是为了大蛇丸,在与我爱罗的战斗中力竭而亡。如今,他试图干预,却依旧没能改变这个悲剧的终点。那种想要逆转命运却徒劳无功的无力感,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这个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的少年,这个将“忠诚”刻入骨髓的忍者,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存在意义”,只留下一具冰冷的躯体,和一场无人喝彩的落幕。
“他……”小樱轻声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怎么处理他的遗体?”作为医疗忍者,她对生命有着本能的敬畏,哪怕对方是曾经想要杀死他们的敌人,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暴尸荒野。
鹿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疲惫,缓缓开口:“就地掩埋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虽然他是敌人,但他为了自己的信念拼到了最后,这一点,值得尊敬。让他入土为安,也算对这场战斗,有个交代。”
没有人反对。众人默默地行动起来——宁次用柔拳击碎周围的岩石,将碎石堆成简易的铲子;牙和赤丸合力清理出一片平整的土地;小李则用体术挖开泥土,尽管伤口疼痛让他额头冒汗,却没有停下;小樱和林枫在一旁,帮忙整理君麻吕的遗体,轻轻将他胸前的冰矛拔出,用干净的布条擦拭掉他脸上的尘土和血迹。
当那个简单的土坑挖好,众人小心地将君麻吕的遗体放入其中。他身上的白色和服虽然染污,却被整理得整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在沉睡。最后一抔土覆盖上去时,所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无关立场,无关仇恨,只为那份走向极致的、可悲又可叹的信念。
处理完君麻吕的后事,现实的紧迫感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鹿丸猛地抬起头,看向宁次,声音带着急切:“宁次,再用白眼看看!佐助和鸣人那边怎么样了?他们在终结之谷,对吗?”
宁次没有犹豫,再次强行开启白眼。淡蓝色的光晕在他眼中亮起,视野穿透层层树林,朝着终结之谷的方向延伸。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鸣人倒在终结之谷的河滩上,查克拉很微弱,但生命体征还算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宁次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但是……佐助的查克拉彻底感知不到了!之前那股带走他的、诡异的音忍查克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应该是用了某种屏蔽查克拉的手段,或者……已经离开了这片区域!”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脸上刚刚散去的疲惫瞬间被恐慌取代。牙猛地站起身,不顾手臂的疼痛,对着终结之谷的方向大喊:“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已经打败了君麻吕,明明已经赶来了!怎么还是晚了一步?!”
赤丸也跟着叫了两声,声音里满是低落。小樱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丁次重伤昏迷,所有人都拼到了极限,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佐助吗?
“快!去终结之谷!”鹿丸立刻下令,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沙哑,“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去看看!说不定……他们还没走远!”
众人再也顾不上休息,小樱搀扶着林枫,宁次扶着小李,牙抱着赤丸,朝着终结之谷的方向快速赶去。查克拉的枯竭让他们的速度远不如之前,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伤口的疼痛不断传来,但没有人停下脚步——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是他们拼尽全力也要抓住的、关于佐助的最后线索。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疲惫的身影上,却照不进他们心中的阴霾。希望,似乎正在一点点破灭,只留下沉重的步伐,和越来越近的、属于终结之谷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