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乃伊比喜的声音砸在考场里，像冰冷的铁块落在石板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他双手撑着讲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的伤疤在惨白灯光下更显狰狞，尤其是那道划过左眼的疤痕，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牵动着眼角的皮肤，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狠厉。
“规则一：每人起始十分，共十题，每题一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考生骤然紧绷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采用倒扣制，答错一题，扣一分。”
“规则二：是否合格，以三人小队的总分评判。”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考场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像被捂住嘴的呜咽。坐在林枫斜后方的翔太，猛地攥紧了笔，笔杆在他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他下意识地转头想看向林枫，却被旁边考官冰冷的目光扫到，立刻僵硬地转回头，耳根都涨红了——他知道自己的知识储备远不如林枫和晴子，一旦答错几道题，很可能拖累整个小队。晴子则脸色发白，手指在试卷边缘反复摩挲，指尖的薄茧蹭得纸张沙沙响，眼神里满是焦虑，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伊比喜完全无视台下的骚动，像欣赏猎物恐慌的猛兽，继续抛出更重的炸弹：“规则三：考试中被判定作弊或有作弊嫌疑，每次扣两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也就是说，作弊三次，你自己就会变成负分——更重要的是，你的队友会因为你，一起被淘汰！”
他往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覆盖了前排的几张课桌，狰狞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个考生：“别想着耍小聪明！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想靠作弊蒙混过关的废物，趁早滚出去！”
最后，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像在宣布一场狩猎的开始：“另外，最后一题，开考四十分钟后公布。现在——笔试开始！”
话音未落，两侧的考官们如同机械人般动了起来，手里的试卷薄如蝉翼，却带着千钧重的压力，一张张放在考生面前。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瞬间填满了考场，混合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有的考生手忙脚乱地打开笔帽，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划痕；有的则盯着试卷发呆，脸色惨白，连握笔的力气都快没了。
林枫快速扫过试卷，眉头微微蹙起——第一题就是密码破译，需要用木叶暗部常用的“反转字符法”解读一段乱码，后面的战术地形分析更是涉及了火之国边境的复杂山地，连他都需要回忆前世看过的资料才能理清思路；查克拉性质理论题更是刁钻，问的是“水遁与土遁结合时，查克拉的密度变化对忍术威力的影响”，这种题目远超普通下忍的知识范畴，几乎是为上忍准备的。
“果然是逼人作弊。”林枫心里了然，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没有急于动笔，而是将感知力放得更细——他能“看”到无数细微的查克拉丝线在考生之间游走，有的是日向雏田白眼释放的查克拉，像透明的丝线，穿透了前方的课桌；有的是油女志乃的虫子，细小到几乎看不见，正顺着桌腿爬到邻座的试卷上；还有人偷偷用指甲在桌面上刻答案，却被考官的查克拉扫到，瞬间被揪了出来，那名考生脸色惨白，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却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被考官架着胳膊拖了出去，路过林枫身边时，还能听到他压抑的呜咽。
斜前方的鸣人已经彻底慌了，双手抓着头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试卷上一片空白，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显然一道题都不会。他偷偷瞥向旁边的小樱，却看到小樱正奋笔疾书，笔尖划过纸张的速度极快，显然是少数能答上题的人。而佐助则闭着眼睛，再睁开时，左眼的单勾玉写轮眼悄然亮起，红色的勾玉在眼底缓慢转动，目光紧紧锁定小樱的试卷，手指在自己的试卷上快速复制着答案，动作隐蔽得连旁边的考官都没察觉——但林枫注意到，佐助的嘴角微微紧绷，显然对这种“作弊”的方式并不情愿，只是为了不拖累小队，才不得不这么做。
另一边的犬冢牙，让赤丸缩在口袋里，赤丸的鼻子微微抽动，偶尔用爪子轻轻碰一下牙的手指，牙则根据爪子的触碰次数，在试卷上填答案；日向雏田的白眼已经开启，眼白变成淡蓝色，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试卷，却因为紧张，手一直在发抖，笔尖好几次都偏离了答题区域；油女志乃的袖子里，几只细小的虫子顺着桌腿爬向旁边的考生，虫子身上沾着极淡的查克拉，正将答案传递回来，动作精妙到连考官的感知都没能捕捉到。
沙忍三人组那边则更隐蔽——手鞠用扇子挡住脸，指尖在扇柄上快速敲击，传递密码给勘九郎；勘九郎的傀儡线藏在袖管里，细得像头发丝，正缠着一张写满答案的小纸条，慢慢递向我爱罗；我爱罗闭着眼睛，却能通过沙子的震动感知纸条的位置，手指不动声色地接过纸条，看完后又用沙子将纸条碾碎，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音忍三人组则更嚣张，托斯用查克拉震动桌面，将答案传递给旁边的萨克，萨克则用脚轻轻踢着地面，回应着信息，两人脸上都挂着不屑的笑容，显然没把考官放在眼里。
林枫自己则相对从容，他先花五分钟解出了第一题——密码破译需要将字符反转后再对照木叶的暗号本，他凭借前世对火影暗号的记忆，很快就得出了答案；第二题的地形分析，他结合现代的地理知识，分析出山地的坡度对忍术释放的影响，很快也写出了答案。对于后面几道不会的题，他没有急着作弊，而是仔细感知着考场的查克拉波动，避开那些考官重点监视的区域——他发现，考官们的查克拉主要集中在考场中间区域，边缘地带的监视相对宽松，而药师兜就坐在边缘，他的查克拉像一张细密的网，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周围十几张课桌，正快速收集着不同考生的答案，偶尔与林枫的目光对视时，还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算计，显然是在评估每个考生的价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时钟指针缓慢地移动着，每走一格，考场的压力就增加一分。不断有考生因为作弊被发现，被考官架着胳膊拖出去，有的还在挣扎着辩解，有的则垂头丧气，眼泪掉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翔太已经答完了三道题，剩下的题都不会，他偷偷看向林枫，眼神里满是求助，却只能收到林枫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只能咬着嘴唇，继续盯着试卷发呆。
终于，当时钟的指针指向第四十分钟时，森乃伊比喜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噩梦般笼罩了整个考场：“现在，公布第十题。”
所有考生都停下了笔，屏住了呼吸，连呼吸声都几乎消失了。伊比喜走到讲台中央，双手背在身后，手指轻轻敲着腰后的苦无袋，发出极轻的“嗒嗒”声，像在倒计时。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看到每个人脸上的紧张和恐惧，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残忍：“不过，在公布题目之前，要追加一条规则——”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一条令人绝望的规则。”
台下的考生们面面相觑，有的紧紧攥着拳头，有的则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里满是不安。鸣人抬起头，脸上的慌乱变成了警惕，双手放在桌子上，指尖微微发抖；佐助的写轮眼再次开启，紧紧盯着伊比喜，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晴子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嘴唇抿得紧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首先，你们要选择——”伊比喜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带着冰冷的恶意，“——考，还是不考这第十题。”
“选择不考，立刻得零分，失去考试资格——你的两名队友，也会因为你的选择，一起被淘汰。”
“选择考，却没答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考生瞬间惨白的脸，“——将永远失去参加中忍考试的资格，一辈子只能当个下忍！”
“一辈子当下忍”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哭声，有的考生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有的则茫然地看着试卷，眼神里满是绝望。坐在林枫前排的一名雨忍考生，肩膀一垮，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他颤抖着举起手，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不考了……我不想一辈子当下忍……”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越来越多的考生举起了手，有的是被恐惧压垮，有的则是不想拖累队友。翔太的手微微抬起，眼神里满是挣扎，他看向林枫，又看向晴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晴子则死死咬着嘴唇，手放在桌子下面，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把布料掐破了，眼神里满是无助。
“开什么玩笑！”
一声嘶哑却无比坚定的咆哮，突然炸响在考场里，像惊雷般撕裂了沉重的绝望氛围。
是鸣人！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哐当”一声巨响，连固定在地面上的桌子都微微震动了一下，笔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浑身颤抖，脸色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碧蓝的眼睛里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盯着讲台上的伊比喜，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别把我看扁了！我才不会临阵脱逃！”
“我要考！就算一辈子当不成中忍，我也要向着火影之路前进！”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血和倔强，“我绝对不会放弃！这就是我的忍道！有问题就尽管放马过来！我一点都不怕你！”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考场里回荡，像一束破晓的晨光，瞬间照亮了所有人心中的绝望。原本犹豫着要举手的考生，缓缓放下了手；那些已经举起手的，也慢慢收回了胳膊，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芒。佐助看着鸣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认可；小樱捂着嘴，眼睛里满是感动；雏田抬起头，看着鸣人挺拔的背影，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伊比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满意弧度。他盯着鸣人看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哼，有意思。”
他转过身，面对所有考生，声音里少了几分恶意，多了几分严肃：“那么……你们的决心，我确实收到了。”
台下的考生们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他公布第十题的题目。
然而，伊比喜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现在宣布——在场所有选择‘考’的人……第一场考试，全部合格！”
“哗——”
全场瞬间炸开了锅，考生们纷纷站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劫后余生的感慨。有的互相击掌，有的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翔太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晴子则捂着胸口，眼泪掉了下来，却是喜悦的泪水。
伊比喜看着台下的骚动，解释道：“第十题根本就不存在，你们刚才的选择，就是第十题的考题。”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作为忍者，执行任务时经常要赌上性命做抉择。缺乏觉悟和勇气的人，根本没资格成为中忍。这场考试，考的不是知识，是你们的心脏！”
林枫坐在座位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伊比喜的规则漏洞太明显，所谓的“一辈子当下忍”，不过是为了考验考生的决心。他看向鸣人，只见鸣人正摸着后脑勺，傻笑着挠了挠头，脸上满是“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仿佛刚才那个发出震撼人心宣言的不是他一样，引得旁边的小樱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脸上带着无奈又欣慰的笑容。
考场的大门缓缓打开，阳光透过门缝涌进来，带着温暖的气息，驱散了考场里的压抑。考生们陆续走出考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谈论着刚才的反转，气氛格外热烈。
然而，林枫却没有放松——他注意到，考场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绿色紧身衣、戴着护额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卷轴，脸上挂着令人不安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兴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是迈特凯！第二场考试的考官！
林枫知道，第一场考试的轻松结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真正的残酷考验，才刚刚开始。死亡森林的危险，沙忍和音忍的阴谋，还有大蛇丸的窥视，都在等着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跟上翔太和晴子的脚步，走出了考场。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能驱散他心中的警惕。
第二场考试，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