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平静地看着涌入院内的戒律堂弟子,伸手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张萌萌。剑无痕脸色铁青,但看到林子渊的示意,也按捺住了情绪。
为首的执事冷眼扫过院内狼藉,目光最终落在剑无痕身上。“剑无痕,奉长老会令,你涉嫌与刘长老遇害一事有关,立刻随我们回戒律堂接受调查。”他转向林子渊和张萌萌,“二位也请一同前往说明情况。”
林子渊点头。“理应配合。”他率先向外走去,张萌萌和剑无痕紧随其后。
戒律堂位于主峰西侧,庄严肃穆。大殿内光线偏暗,两侧站着数名弟子,上首坐着三位长老,居中者是戒律堂首座赵长老,面色冷峻。
“剑无痕,”赵长老声音低沉,“今晨刘长老遗体在后山被发现,现场找到这个。”他示意旁边弟子托出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半块沾血的玉珏。“经辨认,此乃刘长老贴身之物。而据值守弟子禀报,昨夜你曾出现在后山附近。今晨你的住处又被翻出这另外半块。”另一名弟子呈上剑无痕怀中的那半块玉珏,断口恰好吻合。
剑无痕握紧拳头。“赵长老,这玉珏是有人栽赃!我今晨被戒律堂传唤问话,离开不过一个时辰,住所便被翻查,这半块玉珏分明是那时被放入的!”
“谁能证明你离开期间无人进出?”右侧一位面色红润的长老开口,他是戒律堂副掌司孙长老。
“弟子居所虽僻静,但并非无人经过。若仔细询问,或许……”剑无痕话未说完,就被孙长老打断。
“或许?证据确凿,还要狡辩?”孙长老语气严厉。
林子渊忽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各位长老,弟子有一事不明。这玉珏若真是剑师兄所有,他为何要将沾血证物留在自己房中?这岂非自曝其短?再者,刘长老修为高深,若真是剑师兄所为,他如何能轻易得手并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这未免太过巧合。”
赵长老目光转向林子渊。“你是成仙观林子渊?”
“正是。”
“听闻昨夜你也曾出现在后山附近?”赵长老追问。
林子渊坦然承认。“弟子与张师妹、剑师兄一同巡查时,确实路过附近,但并未察觉异常。若长老不信,可询问当时一同巡逻的其他弟子。”
左侧一位一直沉默的白须长老忽然开口,他是经阁徐长老。“老夫听闻,刘长老近来对宗内某些事务颇有微词。他的死,或许并非简单的私人恩怨。”
孙长老立刻反驳:“徐长老此言差矣。戒律堂办案讲求证据,岂能凭空猜测?”
林子渊暗中观察三位长老。赵长老面色冷硬,看不出倾向;孙长老似乎急于给剑无痕定罪;而徐长老则显得更为谨慎,甚至暗示了刘长老之死可能与宗门内斗有关。
“弟子以为,”林子渊再次开口,“此案疑点甚多。剑师兄为宗门核心弟子,素来正直,若仅凭一块可能被栽赃的玉珏就定罪,恐怕难以服众。不如仔细勘察现场,询问更多证人,以免冤枉好人,让真凶逍遥法外。”
孙长老冷笑:“你是在教戒律堂办案?”
“弟子不敢。只是觉得此事关乎宗门声誉,更关乎一位长老的清白,理应慎重。”林子渊不卑不亢。
赵长老沉吟片刻。“剑无痕,你先留在戒律堂配合调查。林子渊、张萌萌,你二人暂且回去,不得离开宗门,随时听候传唤。”
离开戒律堂时,一位低着头的弟子与林子渊擦肩而过,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林子渊不动声色地收下。
回到住处,林子渊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后山听雨亭。
“这是谁给的?”张萌萌问道。
“不知,但或许是转机。”林子渊收起纸条,“剑宗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有人对现状不满,有人暗中观察。今晚我去赴约。”
“太危险了,万一是个陷阱?”
“即便是陷阱,也要去闯一闯。总不能坐以待毙。”林子渊眼神坚定,“对方既然用这种方式联系,说明不想暴露身份。这可能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夜幕降临,林子渊独自来到后山听雨亭。亭中早已有人等候,见到他来,那人转过身,竟是戒律堂的徐长老。
“你果然来了。”徐长老语气平静。
“长老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徐长老叹息一声。“刘长老的死,是个警告。宗门内有一股暗流,企图掌控剑宗。他们行事狠辣,不择手段。”
“长老可知是谁主使?”
徐长老摇头。“幕后之人隐藏极深,但权力极大。今日审讯,孙长老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他很可能已经倒向那边。赵长老态度暧昧,未必可靠。”
“那长老为何找我?”
“因为你是个变数。”徐长老直视林子渊,“成仙观传人,身怀鸿蒙剑,让那些人感到不安。或许你能打破眼前的僵局。”
“我需要怎么做?”
“小心行事,收集证据。宗门内还有不少像刘长老这样的正直之士,只是暂时不敢发声。若你能找到确凿证据,揭穿他们的阴谋,或许能争取到支持。”
徐长老递过一枚玉简。“这里面记录了一些可疑的宗门物资流向,或许对你有用。记住,万事小心,切勿轻信他人。”
林子渊接过玉简,徐长老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山林中。他握紧玉简,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