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钱掌柜了,若能赚到钱,我必然重金相谢。”
钱富摆摆手,圆圆的脸上满是无奈,“你先别急着谢我,我娘那人比较严苛,你得自己先过了她那关才行。”
以前他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都在训他,要不是这段时间布庄生意好了不少,他还得天天挨训。
他都有点怵他娘,宋娘子这般柔柔弱弱的样子,被他娘训一下还不得泪洒当场。
钱富的母亲周夫人正在院中同其他夫人喝茶,听到她儿子跑来见她,眉头一皱,“他不在他布庄里干活,跑回家里来做什么?”
“周姐姐咋还这么大的火气,我可听说最近益谦赚了不少钱,那生意干的还不错。”
益谦是钱富的字,说话这人是周夫人的闺中密友赵夫人。
“也就这些天能耐了些,今天好端端的跑过来,还指不定是给我闯了什么祸!”
她这儿子平日都跟耗子似的绕着她跑,要是没什么事,怎么会跑过来找她。
下人提醒:“公子是带了位姑娘回来,说是带她来见您。”
??
!!!
赵夫人见周夫人愣住,噗嗤一笑,“看来是家中要有喜事了,我这先恭喜周姐姐。”
周夫人却没那么高兴,她儿子她还不知道么,但凡愿意同他来往的,多是馋他手里的那点钱,好在他也一直没钱。
现在生意好了些,指不定是那三瓜两枣又被人给惦记上了。
不过钱富也的确从未带过女子回家,高低还是要见一见的,“让他们进来吧!”
踏进后院的那一刻,钱富就一直搓手心,“你见了我娘,不要紧张,我娘虽然严肃了些,但对外人还是很温和的,有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宋瑶并不紧张,倒是觉得钱掌柜比她还紧张。
穿过垂花门,便算是入了后院,映入眼帘的影璧雕着花草纹,绕过去后这才豁然开朗,庭院内是一汪碧绿的池水,几株荷花亭亭而立,宽大的荷叶随风摇摆。
池水边是一处凉亭,亭内两位妇人坐着,阶下站着十来位穿着整齐的婢女。
钱家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上许多,原以为只是中富之家,可如今看来说是太仓首富也不为过,就是不知钱富是怎么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样子。
有位妇人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她上下打量了宋瑶一眼,视线又转到钱富身上,而旁边的那位更多的是好奇看着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宋瑶立马就分辨出了谁是周夫人,那看钱掌柜嫌弃又欢喜的眼神,不是亲娘还能是谁。
“娘。”钱富躬身行礼,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又转头对旁边的夫人道,“赵姨。”
“多日不见,益谦瞧着倒是瘦了许多,这几日怕是辛苦了。”
周夫人多看了一眼钱富,发现自己儿子好像还真瘦了,面色好转了不少,“既然带了客人过来,还不介绍一下?”
“这位是宋娘子,儿子的朋友,今日过来是想和娘商量点事。”
宋瑶微微俯身,“冒昧拜访,还请周夫人见谅。”
“益谦鲜少带女客回家,不知宋娘子是哪里人士,家中是做什么的?”
宋瑶愣了愣,对上周夫人探究的目光,反应过来周夫人的意思,忍不住笑了笑,“我是桃花村人,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今日拜访是为了同周夫人谈笔生意。”
钱富也忙解释,“宋娘子之前给儿子提供了不少绣稿,娘很喜欢的那张牡丹图就是出自她手。”
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周夫人瞪了一眼钱富,既然是谈生意,那他这幅见不得人的样子是做什么?
“什么生意,先说好我这里不收绣稿,也不收绣品。”
周夫人兴趣缺缺,给她制衣服的能从东街口排到西街口,哪怕衣服再精巧,那对她而言不过是多花点钱就能解决,用不着她费心思。
宋瑶笑着上前,掏出几个小瓷罐。
这瓷罐还是路上宋瑶买的,挑了最贵的那几个,给钱富可以不计较外包装,但给这些夫人们看,用竹筒未免太敷衍了。
瓷罐打开,各色的口脂整齐排列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这是何物?”
钱富腆着笑脸介绍,“这是宋娘子用秘方做出来的口脂,怎么样!看着不错吧!”
赵夫人拿起一罐,凑到鼻子闻了闻,“瞧着是挺好,还带着点花香呢!周姐姐你闻一闻。”
花香淡而不浓,恰到好处,膏体通透,颜色艳丽,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你是打算做什么?”几罐口脂而已,若是想卖她,似乎用不着费这么大力气,直接让钱富付钱就是了,既然是送到她跟前的,自然不只是图这点钱。
“夫人可喜欢这些口脂?”
“还不错。”
宋瑶嘴角微翘,“听说夫人手中间脂粉铺子,不知您觉得这口脂放在你铺子卖怎么样?”
“能卖上好价钱。”
“那我可否和夫人合作?不妨告诉夫人,我这些口脂都是用花草调配出来的,不仅对身体无害,有些还有养身的功效”
“?”
“当真?”旁边的赵夫人觉得有意思,迫不及待发问。
女儿家多是爱美的,那些香膏粉脂都是她们日常用的东西,谁不想漂漂亮亮的同时也能身体康健。
只是市面上的那些脂粉都是用朱砂铅粉做成的,也没更好的选择。
若是真有能美容养颜的脂粉,不难想象城中的夫人会如何欢喜。
“自然是真的,像夫人手中拿着的那个就是用红蓝花汁做出来的,您若是也喜欢的话,我回头多做些,也送给您一份。”
“那敢情好,我得谢谢你了。”赵夫人笑得停下来,眉眼弯弯的样子让宋瑶莫名觉得有点熟悉,只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她到底像谁。
周夫人神色温和不少,“你这东西是不错,我可以让你放在我铺子里卖,只是这东西你能保证供应吗?”
若是突然断货,对于周家的铺子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