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那句“盖章认证的所有物”和“惩罚”的威胁，如同魔音灌耳，在徐小默脑海里循环播放，配合着嘴唇上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妙触感，让他坐在地毯上，整个人晕晕乎乎，像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像是约好了一样，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提示音，瞬间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手忙脚乱地从宽松的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一亮，好家伙，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的图标上都快标出两位数了！
来自苏瑾教授（15分钟前）：“小默，刚才在你……柳女士家门口，情况有些混乱，不便多谈。”
“关于那个音乐盒芯片的初步频谱分析报告我已经完成了，发现了一些异常，可能对人体神经产生轻微影响的谐振波峰。”
“你今早是否感到头晕、心悸或出现短暂的认知混淆？”
“这或许能解释你部分异常言行。”
“方便时请联系我，需要为你做进一步检查。”
（附件：音频频谱分析报告.pdf）
徐小默：“……”
苏教授……您这用学术报告委婉质疑我“异常言行”的方式，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且令人无法反驳。
认知混淆？他现在确实很混淆！
来自林总（10分钟前）：“明天上午九点，我的办公室。”
“我要看到关于‘音频芯片事件’的完整报告，包括其来源、你的接触过程、以及所有后续影响。”
“此外，对你的私人生活我无意干涉，但若影响工作状态或公司声誉，星海科技将保留调整你岗位的权利。”
“杨雪会提前把报告模板发你。——林冰”
徐小默：“！！！”
林总！您这还不是干涉吗？！
报告就报告，怎么还扯上岗位调整了？！
这冰冷又公事公办的语气，压迫感直接拉满！
来自李倩（5分钟前）：“小默哥……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不该那样跑掉的……我只是……只是太难过了。”
[哭泣表情][哭泣表情]」
“你……你真的和柳婉阿姨……那个了吗？”
[心碎表情]」
“不管怎么样，小默哥，我做的汤永远给你留着。”
[可怜表情]……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记得告诉我哦……”
徐小默：“……”
学妹你这茶里茶气的关怀和锲而不舍的汤水攻势……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又有点心疼。
他正对着这一堆信息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回复（或者说先回复谁）时，柳婉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头顶传来：“哟~业务挺繁忙啊小默默~都是谁啊？”
“让婉姨看看，是不是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推销员’来骚扰我家所有物了？”
说着，她就极其自然地凑了过来，下巴几乎要搁在徐小默的肩膀上，目光扫向他的手机屏幕。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熟悉的馨香再次包围过来，徐小默浑身一僵，手指头都差点不会划屏幕了。
“没……没什么！就是苏教授、林总他们问点事情……”徐小默下意识地想藏手机，却被柳婉一把按住。
“苏瑾？林冰？呵。”
柳婉看到那些名字，尤其是苏瑾那条“认知混淆”的分析，嗤笑一声，“装什么大尾巴狼？”
“关心人就好好关心，拐弯抹角扯什么频谱波峰？假正经！”
她又瞥见李倩那条“真的那个了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这小绿茶！天天就会哭唧唧博同情！”
“汤汤汤！就知道送汤！能有点新意吗？”
她越说越气，直接抢过徐小默的手机，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
徐小默吓得魂飞魄散：“婉姨！您干嘛？！别乱回啊！”
“放心~婉姨帮你好好‘回复’她们！”柳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只见她在苏瑾的消息下面回复： “谢谢苏教授关心~小默好得很~就不劳您费心检查了~”
“有我这‘特效药’在，什么波峰都不怕~[亲亲表情]”
又在林冰的消息下面回复：“报告会准时交~林总放心~”
“小默在我这‘辅导’下，状态好得不能再好了~保证不影响公司声誉~[可爱表情]”
最后在李倩的消息下面回复：“汤就不用了哈~”
“小默最近饮食由我全权负责~”
“比较滋补~怕他虚不受补~[微笑表情]”
徐小默看着那三条极其拉仇恨、充满了柳婉式风格和暧昧暗示的回复被发送出去，眼前一黑，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婉姨！！！您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坑啊！！！”
他发出一声悲鸣，试图抢回手机撤回，却被柳婉轻易躲过。
“怕什么？”
柳婉把手机扔回给他，得意地挑眉，“就是要让她们知道，你现在是谁的人！省得一天到晚惦记！”
徐小默欲哭无泪，他已经能预见到接下来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了！
果然，不到三十秒，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
苏瑾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徐小默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苏瑾教授”四个字，像是看到了催命符，手抖得根本不敢接。
柳婉倒是老神在在地拿过手机，按了接听键，还开了免提。
“徐小默！你刚才回复的是什么意思？！”
“‘特效药’？你……”
苏瑾清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传来，但话没说完，柳婉就打断了她。
“喂~苏教授啊~”
“小默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正忙着呢~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柳婉的声音甜得发腻，还故意弄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传来苏瑾几乎是咬着牙的声音：“柳婉！是你！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呀~就是进行了一些深入的‘交流’和‘治疗’嘛~”
“效果挺好的，他现在认知非常清晰，只想粘着我呢~”
“对吧，小默默？”柳婉说着，还故意掐了徐小默胳膊一下。
徐小默疼得“嗷”一嗓子，听在电话那头，更是暧昧不清。
“你……无耻！”苏瑾气得声音都抖了，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林冰的短信也来了，言简意赅，杀气腾腾： “明天报告若有不实，后果自负。”
李倩则发来了一连串的哭泣表情包，没有文字，但悲伤逆流成河的气息几乎要溢出屏幕。
徐小默：“……”
完了，全完了。
他的社会性死亡程度又加深了。
正当他生无可恋之际，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陈泽宇。
徐小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接通：“喂！泽宇！救我！”
电话那头传来陈泽宇极度兴奋、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我靠！默哥！牛逼啊！哥们儿我就服你！”
“听说你把几位阿姨都怼了一遍？”
“还在柳婉家被她‘盖章认证’了？”
“现场直播吗？！战况激烈不？”
“哥们儿我在楼下都感受到修罗场的余波了！”
“快！展开说说细节！特别是柳婉阿姨‘惩罚’你的细节！”
徐小默：“……”
他错了，他不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是抓住了另一把把他往火坑里推的铲子！
“滚蛋！你丫从哪听来的？！”徐小默气得想骂人。
“嘿嘿，哥们儿我有眼线啊！”
“张阿姨刚在业主群里语音直播呢！”
“虽然没听全，但关键词够劲爆啊！”
“什么‘扑倒’、‘亲吻’、‘所有物’、‘惩罚’……”
“卧槽默哥，真没看出来你玩这么野！失忆还附赠撩妹技能点满是吧？”
徐小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张阿姨！又是您！您老人家不去跳广场舞，改行当战地记者了吗？！
柳婉在一旁听得直乐，还故意凑到手机边添油加醋：“哟~小泽宇啊~”
“消息挺灵通嘛~”
“没错，你家默哥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见面记得叫姐夫~”
陈泽宇在电话那头发出怪叫：“卧槽！婉姨！真是您啊！”
“姐夫？！这辈分乱得我喜欢！默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偶像！求传授秘籍啊！怎么才能让富婆阿姨如此死心塌地？！”
徐小默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这损友，除了拱火看热闹，一点正经用处都没有！
他瘫坐在地毯上，看着手机里不断冒出的新消息提示（估计是业主群炸了），听着身边柳婉得意洋洋的笑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这修罗场的余震……也太强烈了吧！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柳婉，此刻却心情大好，她伸手揉了揉徐小默炸毛的脑袋，笑眯眯地说：“行啦~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走，婉姨带你去吃好吃的，压压惊~”
“顺便……”
她眨了眨眼睛，语气暧昧，“讨论一下，‘所有物’的具体权利义务，以及……下次‘惩罚’的形式？嗯？”
徐小默：“！！！”
不！他不想讨论！他只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