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片叶子会动!”小獾球球的爪子紧紧扒住树干,鼻尖几乎要贴上眼前颤动的绿叶。细雨中的神农架雾气蒙蒙,脚下的腐叶堆软乎乎的,还带着青苔的清香。
红腹锦鸡朵朵扑棱着五彩斑斓的翅膀落在他身边:“这是叶蝉,才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你总说要找野人,都找了三天啦!”朵朵的尾羽扫过球球的鼻尖,惹得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球球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山雀奶奶说,上个月她在鹰嘴崖看见过浑身长毛的影子!”话音刚落,远处的山谷突然传来“嗷——”的一声长吼,惊飞了整片树林的鸟儿。朵朵吓得躲进球球蓬松的毛里,爪子还紧紧揪着他的耳朵:“这......这不会是野人吧?”
正当他们瑟瑟发抖时,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小熊猫圆宝倒挂在树枝上,黑白相间的尾巴晃来晃去:“你们胆子真小,那是黑熊在找蜂蜜呢!”圆宝轻巧地落在地上,爪子里还攥着半根野藤,“不过要说奇怪的事,我昨天在迷雾沼泽看到个从没见过的脚印,比我的大十倍!”
球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肯定是野人!我们去看看!”朵朵却缩着脑袋往后退:“沼泽太危险了,去年金丝猴爷爷的孙子就差点陷进去......”
“我知道有条安全的路!”圆宝晃了晃尾巴,“沿着长满石耳的岩壁走,再穿过箭竹林就到。”三个小伙伴互相牵着手,小心翼翼地往沼泽方向走去。箭竹叶刮得他们脸上痒痒的,突然,球球“哎哟”一声——他的爪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别慌!”朵朵用尖嘴啄开层层藤蔓,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铁夹子,“这是偷猎者留下的!幸好没夹伤你。”圆宝把夹子远远踢进灌木丛,气呼呼地说:“这些坏人,上个月还偷走了我藏的松萝!”
穿过最后一片箭竹林,迷雾中隐约露出个巨大的脚印。那脚印比脸盆还大,边缘沾着湿润的泥土和折断的草茎。球球激动得在旁边蹦来蹦去:“我就说有野人!我们跟着脚印走!”
顺着脚印走了没多久,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快躲到那边的岩洞里!”圆宝眼尖,拽着伙伴们冲进岩壁下的裂缝。洞口垂着长长的苔藓,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
“你们怎么在这儿?”黑暗中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吓得三个小家伙抱成一团。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他们才看清角落里坐着个浑身裹着兽皮的身影,乱糟糟的长发下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你是野人吗?”球球声音都在发抖。那人“噗嗤”笑出声,露出一口白牙:“我叫阿山,是迷路的采药人。不过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野人呀?”
阿山边说边点亮火折子,岩壁上的画让大家惊呆了——歪歪扭扭的线条画着老虎、鹿和拿着石斧的人。“这是我小时候画的,”阿山摸着岩壁,眼神有些忧伤,“我爷爷说,我们的祖祖辈辈都住在神农架。”
突然,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犬吠声。“不好!是偷猎者!”阿山吹灭火折子,“他们在找受伤的小麂,我得去救它!”球球想起被铁夹子困住的爪子,朵朵也想起金丝猴爷爷的孙子,三个小伙伴异口同声:“我们和你一起去!”
雨夜中,五道身影在山林间穿梭。阿山熟悉这里的每块石头、每棵树,他带着大家绕到偷猎者背后。球球故意踩断枯枝,吸引猎狗的注意,朵朵和圆宝则衔着枯叶往火堆里扔,浓烟瞬间弥漫了营地。
“有野兽!”偷猎者们吓得抱头鼠窜。阿山趁机解开小麂身上的绳子,小麂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家有止血的草药!”球球想起出发时妈妈塞在他背包里的干苔藓。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岩洞时,小麂已经能站起来了。阿山把兽皮披在瑟瑟发抖的小麂身上,对孩子们说:“神农架是我们共同的家,只有大家一起守护,才不会有那么多危险。”
球球看着阿山身上斑驳的兽皮,突然觉得这和野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不过现在他明白了,比起寻找神秘的野人,保护这片山林里真实存在的生命,才是最了不起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