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艾琳是我的缪斯!是我的一切!她就在那里!在画里!你们这些瞎子!蠢货!”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滚出去!从我的家里滚出去!你们不配待在这里!不配玷污我的艺术!”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挥舞着双手就向离他更近的凯扑了过去。
凯眉头一皱,轻松地侧身避开,同时伸手一抓一拧,就将克里托的手臂反到背后,将他死死按在了墙上。
“老实点!”凯低喝道。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你们破坏了我的门!想偷走我的画!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克里托疯狂地挣扎着,嘶吼着,口水四溅。
约拿看着眼前这个陷入疯狂的年轻画家,眉头紧锁。
从克里托的话语和反应来看,他完全沉浸在自己扭曲的认知里,将画中那邪恶的食尸鬼视作美的化身和灵魂知己。
必须把他和这幅画带走。留在这里,无论是他还是这幅画,都是极大的隐患。
“凯,带上他,还有那幅画。”约拿果断下令,“回事务所。”
“好嘞!”凯应了一声,像拎小鸡一样将不断咒骂的克里托提了起来。
约拿则走到那幅画前。
越是靠近,那股精神污染就越发强烈。
约拿强忍着不适,将其从地上拿起。
画布入手,触摸感不像是颜料和画布,而是皮肤。
就在约拿拿起画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细微的痛苦与依恋的叹息。
约拿动作一顿,眼神锐利地看向画中那扭曲的食尸鬼。
是错觉?还是……
他没有时间深究。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令人不适的地方。
“走!”
约拿拿着画,凯押着仍在叫骂挣扎的克里托。
押解着不断挣扎咒骂的克里托,以及携带着那幅散发不祥气息的画作,约拿和凯回到了皮尔街23号月白石侦探事务所。
他们的归来,立刻打破了事务所内原本相对平静的氛围。
此时的伯爵已经带着小姐离开。
“这是……?”正在柜台后整理文件的莉莲抬起头,看到被凯押送进来的克里托,以及约拿手中那幅即使被简单遮盖也能感到异常的画作。
老查理从他那堆仪式器具中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好浓的污秽灵性……还有疯狂的气息。”
汉斯队长也从二楼闻声而下,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约拿手中的画作上,眼神瞬间变得凝重。
“怎么回事?”
凯简单扼要地汇报了情况:
“头儿,在东区拉帕街的一栋公寓里发现的。
他对着这画发疯,胡言乱语,说什么真实、本质,还管画里的食尸鬼叫艾琳,说是他的缪斯。”
“食尸鬼?缪斯?”汉斯重复了一遍这两个格格不入的词语,目光转向被凯按在椅子上的克里托。
此时的克里托,在汉斯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下,稍微收敛了一些狂态,但眼神中的偏执和恐惧依旧交织。
“把他带到审讯室。”汉斯下令道,然后又对约拿说,“把那幅画放到隔离间,小心处理。”
约拿点了点头,拿着画走向事务所内部一个专门用于临时存放危险的小房间。
而凯则半拖半拽地将克里托带进了隔壁的审讯室。
汉斯坐在克里托对面,老查理则在一旁准备着一些检测用的仪式粉末和圣徽。
“名字。”汉斯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
克里托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毕竟他不太老实,挨了凯一顿打,但依旧倔强:
“克里托……克里托·维尔曼。”
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即又激动起来,“你们不能关着我!我是艺术家!我在探索真正的‘真实’!你们这些被表象蒙蔽的瞎子!放开我!”
“真实?”汉斯不为所动,继续问道,“你指的是画中那个……食尸鬼?”
“不准你侮辱艾琳!”克里托猛地挺直身体,声音尖锐。
“她不是食尸鬼!她是美的化身!是崇高的存在!你们看到的只是可悲的伪装!只有我!只有我的‘灵性之眼’能看到她的本质!”他挥舞着手臂,试图站起来,但被身后的凯牢牢按住。
老查理将一些闪烁着微光的粉末撒在克里托周围,观察着粉末的反应,低声对汉斯说:
“灵性严重紊乱,没有外力干涉的痕迹,他是自己陷入疯狂的。”
汉斯点了点头:“你口中的艾琳在哪里?除了画,她在哪里?”
“她无处不在!”克里托的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她在我心里!在我的画里!她只为我显现!她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艾琳的存在抽象化、精神化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在什么地方?”汉斯换了个方式追问。
克里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公寓……在我的公寓……但她现在不需要出现了!我已经理解了她的美!她的本质!”他语无伦次,逻辑混乱。
审讯进行得并不顺利。
克里托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对关键问题要么避而不答,要么给出毫无逻辑的回应。
与此同时,在隔离间内,约拿将那幅画小心地放在一个绘制了隔绝符文的石台上。
即使有符文的阻隔,靠近画作时,那股令人不适的灵性压迫感依然存在。
他仔细端详着画,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话说艾琳这个名字真是大众!连食尸鬼都叫这名字,也许伯爵应该给自己的女儿换个名字?
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的约拿在心里面吐槽着。
约拿想起感受到的叹息。
那会是错觉吗?还是这幅画真的承载了某种……情感?
就在约拿沉思,审讯室内的问询陷入僵局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事务所临街的那扇窗户外面,浓重的维尔卡斯夜雾中,悄然浮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食尸鬼艾琳。
她静静地站在街道对面建筑的屋顶边缘,目光停留在审讯室的方向,尽管她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形。
她能想象到克里托此刻的状态,恐惧、愤怒、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