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森比尔斯刚过来,就看见西里斯被一个人狠狠一拳砸在侧脸。他闷哼一声,唇角溢出鲜红的血沫,偏过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底的桀骜还未褪去,身后已经有人高高举起了拳头。
“布莱克少爷不是向来眼高于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吗?怎么,方才那股嚣张气焰呢?继续啊!”马修用靴尖轻蔑地踢了踢西里斯的膝盖,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不是说我们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杂鱼吗?现在看看,是谁被我们揍得像条丧家之犬?”
森比尔斯脑中一片空白,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了过去,借着冲刺的惯性,对准马修的后背狠狠踹出一脚。
“砰”的一声闷响,马修猝不及防,踉跄着向前扑了两步,险些栽倒在地。
西里斯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转身,手肘狠狠撞在身后那人的肋骨上,趁着对方吃痛弯腰的瞬间,一拳砸在他面门。但混乱中,还是有人从侧后方挥来一拳,重重砸在他的后肩,西里斯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
“呸!威德莱斯!”马修稳住身形,转过身看清来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却还是梗着脖子吼道,“这是我跟西里斯的事,你非要多管闲事,想替他挨揍吗?”
森比尔斯挡在西里斯身前,胸膛因急促的喘息而起伏着,他冷冷地扫过面前几个面露不善的家伙,却懒得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马修愤恨的看着他们,只觉得他们还是看不起自己,怒火在胸腔燃烧。
“重力加倍!”
“火烤热辣辣!”
“门牙塞大棒!”
尽管森比尔斯和西里斯几乎同时举起魔杖施展出防护咒,淡金色的屏障在身前炸开的瞬间,森比尔斯却清晰地感觉到魔力的滞涩。他的到底是年纪不够,魔力储备终究比不上他们,那层屏障只坚持了一会就泛起蛛网般的裂痕。下一秒,灼热的咒光穿透屏障,他裸露的小臂顿时传来烈火炙烤般的剧痛,皮肤像被烙铁烫过似的泛起红肿。
但攻击并未停歇。对面见咒术得手,眼中闪过狠厉,立刻扬起魔杖准备乘胜追击,杖尖闪烁着更刺眼的红光。
“该死!”森比尔斯咬着牙低骂一声,后颈的冷汗混着之前的血迹滑进衣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后悔把防护戒指落在了寝室。
“咳咳咳——”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森比尔斯被这股眩晕逼得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让他肋下抽痛。刚才混乱中,不知是谁绕到身后,用拳头狠狠砸了他后脑勺一下,此刻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都开始发花。
“一群懦夫!”西里斯扶着他的胳膊稳住他,另一只手的魔杖死死指着对面,眼底翻涌着怒火,“有种冲我来!欺负低年级算什么本事?!”话音未落,他反手就是一记精准的缴械咒,打飞了最前面那人的魔杖。
混战愈演愈烈,双方都红了眼。
森比尔斯捂着发痛的后脑站直身体,好几次摸到魔杖的手指都在颤抖,那些阴狠的黑魔法咒文就在舌尖打转,只要念出声,就能让对面惨叫着倒下。可邓布利多那双温和却锐利的眼睛突然浮现在脑海,才答应过不再使用的承诺像根刺扎在心头,让他握着魔杖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马修见连番攻击都没能让两人彻底倒下,眼底的狠厉瞬间翻涌成狂躁。他猛地将魔杖高高举起,杖尖死死锁定着森比尔斯和西里斯的方向,沙哑的咒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钻心——”
“咒立停!”
一道冷厉的女声如同冰锥刺破空气,随着话音落下,马修杖尖凝聚的幽光骤然溃散。
麦格教授不知何时出现,她平日里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微微散乱,镜片后的双眼此刻像淬了冰,死死盯着眼前这群人,眼眶因极致的愤怒而泛红,连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们——立刻,给我停下!”
*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麦格教授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不可饶恕咒!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这可是在霍格沃茨!”
斯拉霍恩教授站在一旁,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手里的丝帕擦了又擦,连大气都不敢喘。他显然也被这消息惊得不轻,看着盛怒的麦格,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说什么。
“阿不思,必须严惩!绝对不能姑息!”麦格猛地转向邓布利多,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如果我晚来一步,那个六年级生就要念出‘钻心剜骨’了!这里是学校,是教他们明辨是非的地方,不是让他们肆意妄为的角斗场!”
“米勒娃,我明白你的意思。”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轻轻拍了拍麦格的手臂以示安抚,随即转过身,目光落在马修身上,“马修先生,告诉我,你刚才准备施展的,究竟是什么咒语?”
直到此刻,马修才真正感到了恐惧。
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可是亲手阻止过格林德沃的传奇,是被整个巫师界尊为“最伟大”的存在。他的膝盖微微发颤,却还是强撑着梗起脖子:“抱、抱歉,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绝对不能承认——这个念头像钉子一样钉在他脑子里。
邓布利多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那双眼平日里总是盛满温和与慈爱的蓝眼睛,此刻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洞悉一切的清明,与他惯常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一直相信,诚实是一种美德。尤其是在犯下错误的时候,它或许是唯一能让你保留些许尊严的东西。”
马修梗着脖子重复着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眼神闪烁却硬是不肯松口。麦格教授看得怒火中烧,终于忍无可忍地抬手打断他:“够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向邓布利多:“阿不思,布莱克先生和威德莱斯先生伤得不轻,我先带他们去找波比处理伤口。”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两个少年苍白的脸:“去吧,米勒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