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森比尔斯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西里斯正对着床头的镜子龇牙咧嘴，他脸上的伤口看着更加吓人了。
“该死的我忘记了！”森比尔斯一个打挺跳起来，赤脚踩在地毯上时被西里斯昨晚乱丢的衣服绊了个趔趄。他冲进隔壁魔药间，玻璃瓶在橡木架上叮当作响，最后抓出三支疗伤剂。
西里斯苦着脸接过试管灌了下去，药剂接触舌尖的瞬间，他的表情扭曲，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你往里面了什么，这太恶心了！” 西里斯吐着舌头抓起水杯猛灌，却看见森比尔斯手里还晃着另外两管更加浓稠的紫色液体。
“只是少许非洲树蛇皮增强药效，我和西弗试过了，这样效果会更好。”
的确，三支喝完，西里斯的脸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就他的表情仍旧不太好。
他们下楼后才发现，杜拉尔和伊琳娜早已离开。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发出抗议的声响，西里斯咧嘴一笑，拽着森比尔斯就往对角巷奔去。
昨夜的圣诞装饰依然璀璨，彩带和槲寄生缠绕在屋顶，雪花形状的魔法光点在空中缓缓飘落。
西里斯熟门熟路地带着森比尔斯拐进一家装潢温馨的小餐馆，两人飞快地解决了一顿迟来的午餐。
“梅林啊，我差点饿死在圣诞节第二天。”西里斯满足地揉着肚子，突然眯起眼睛看向前方，“等等，那不是卢修斯？”
森比尔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靠窗的孔雀蓝丝绒座椅上，卢修斯正机械地搅拌着一杯早已冷透的红茶。他向来一丝不苟的铂金长发此刻松散地垂在肩头，昂贵的银线刺绣长袍领口歪斜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
森比尔斯都呆住，这么糟糕的形象，如果不是他和西里斯的眼睛坏掉那就是真的。
卢修斯和对面的人说些什么，过了一会，背对着他们的人起身离开，西里斯眯起眼睛，脸色阴沉。
“怎么了？那是谁？”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也是贝拉的新婚丈夫。”
罗道夫斯离开了，但是卢修斯状态看着更加不好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脆弱神情，周围已经有不少女巫投去关切的目光，更有几个胆大的正在整理发型准备上前搭讪。
“他在干什么？难不成要背叛茜茜？！”西里斯的眉头皱的更深。
就在一位穿着紫罗兰色长袍的女巫“不小心”脚崴，快要落在卢修斯怀里时，西里斯猛地起身。森比尔斯甚至没来得及抓住他的袖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大步过去，一把拉住那位女士，然后坐在卢修斯对面。
“马尔福，” 森比尔斯过去就听到西里斯没好气的开口，“你要是敢对不起茜茜，我绝不会放过你！”
卢修斯缓缓抬起头，双眸空洞，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
“哦，西里斯和森比尔斯啊。”
“你怎么了？” 西里斯皱眉，语气中的敌意不自觉地消散了几分。
卢修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父亲……死了。”
“什么？！”
*
圣诞后的霍格沃茨还洋溢着喜悦，不过这份欢腾，没有带进斯莱特林休息室里。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这儿了，壁炉跳跃的火焰，映照着人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眼神交流频繁。
纳西莎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咬着唇瓣，时不时看向大门。雷古勒斯和安多米达站在她的两侧。安多米达用保护性的姿态环抱着纳西莎的肩膀，回视着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
角落里，西弗勒斯宛如一尊石像，看到森比尔斯下来了，用手指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出什么事了？”森比尔斯走近，低声问道。
“你不知道？”西弗勒斯有些惊讶，“马尔福的父亲离世了。听说是在执行哪位大人的任务时，被人……现在每个纯血家族都在盯着马尔福家的位置，试图挑战。”
森比尔斯眼珠转动，没有说话。视线扫过休息室，注意到好几个七年级学生正假装阅读《预言家日报》，但他们的眼睛却不断瞟向门口。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低年级的，控制不住脸上的蠢蠢欲动，激动又兴奋。
他想起那天晚上听到卢修斯说的，要不是突然想起父亲为马尔福特制的戒指，他差点就信了。
之后他避开西里斯提醒了卢修斯，他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越愈演愈烈的传言。
休息室的大门推开，卢修斯站在门口，看着满满当当的人，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在等我？” 他故作惊讶地挑起一边眉毛，“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七年级被同伴推了出来，他的下巴抬得高高的，但眼神却闪烁不定。
“这不是我们尊贵的级长吗，终于肯和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正躲在床上哭哭啼啼，忙着找爸——”
“四分五裂！”
魔咒擦着那人的脸颊飞过，精准地击中了墙上的铜制烛台。“啪”的一声，烛台裂成两半，砸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那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你竟敢！”
卢修斯魔杖尖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会再甩出一道恶咒。整个休息室鸦雀无声，那几个原本蠢蠢欲动的学生全都僵在原地。
“想要挑衅我？”卢修斯慢条斯理地向前，其余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安多米达高兴的松开胳膊，拉着雷古勒斯去了另一侧。最终，卢修斯在纳西莎身旁站定，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姿态傲慢，“掂量下自己够不够格。”
纳西莎的唇角微微上扬，卢修斯亲昵的在她耳边耳语，然后回去了宿舍。其余人就这么看着他离开，没有人敢阻止。
“该死的……”
有人骂骂咧咧，但是不敢说清楚，含糊着跳过。休息室的学生很快散去，就连西弗勒斯都离开了，森比尔斯这才发现，雷古勒斯在，等他？
“圣诞节，哥哥是和你一起度过的？”
森比尔斯的沉默似乎让他确定了，他掏出一瓶疗伤药剂递过去。
“爸爸失手打了他，这个，是我熬制的，哥哥不肯理我，你，能不能帮我给他。”
森比尔斯点头，接过药剂，雷古勒斯露出一抹笑意，然后又低沉下去，他看着森比尔斯还想说什么，最后简单的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