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场面都变得异常尴尬。
这个时候,菲菲的父亲上了台,他笑着打圆场:“看我这女婿高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那么好,接下来就由我给大家讲两句。”
台下的人,都很配合的鼓起掌来。菲菲父亲清了清嗓子:“今天是我女儿和女婿的大喜之日,首先祝贺他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大家认识我的也都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要嫁人了,我心里万般不舍。但是文龙这个孩子我喜欢他,他的头脑和能力都是我欣赏的,感谢亲家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儿子,我以后拿他一定像亲生孩子那样对待。好了,不耽误大家吃饭了,各位还等什么呢?都动筷子吧!”
“好,”
“讲的好”
……
台下人不断叫好和鼓掌,菲菲父亲下了台之后,声音才戛然而止,大家开始吃饭。
菲菲和文龙去敬酒了,菲菲的父亲和母亲也坐到了主桌上。
菲菲的父亲用略带抱歉的语气对干娘说:“对不起了亲家,原本想让您上台发言的,但是时间有些仓促。今天在场来的都是我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您和他们不熟悉,这话不说也罢。要是说的不好,再给文龙丢人,我0想亲家母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吧?”
今天菲菲父亲的话格刺耳,这个时候,甄珠才知道,本来菲菲这种性格,就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父母。上回吃饭时,他还纳闷呢!看来也都是伪装纵容而已。
干娘的举动却令甄珠万万没想到, 他抬头直视着菲菲父亲的眼睛。满脸都带着笑容:“亲家您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妇人,我哪有资格上台去讲话?今天多亏了您和亲家母,不然我们文龙哪来的面子?请来这么多的人。”
菲菲的父母对干娘的话很是受用,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直夸文龙是个好孩子,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干娘一直陪着笑脸,直至旁的桌饭都吃完了,新婚夫妻也未曾到他们这桌上敬一杯酒。
菲菲的母亲,看着不远处的女儿,并没有不舍,反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她回身对自家男人说:“老于,你看咱们女儿今天多漂亮呀?我以前还担心她结婚嫁出去了,我的心里会不好受呢!还是咱们女儿有本事领回来一个,还是文龙这么优秀的孩子。”
“嗯嗯对呀!菲菲真是孝顺啊,我没白疼她。她刚刚说生孩子要跟我们于家的姓,我就知道这孩子是想全我一个梦啊!”说完,菲菲父亲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这对夫妻在那边一唱一和,配合得相当默契,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然而,甄珠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甄珠早就察觉到了这对夫妻的真实意图。
事实上,早在上次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甄珠就已经有所感觉了。当时,她就发现这对夫妻有意无意地暗示文龙哥的地位低,是他们家的上门女婿。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观念问题,“上门女婿”这个词听起来实在不太好听,所以他们不敢直接说出口,生怕一下子惹恼了文龙哥和干娘。
于是,他们只能采取迂回战术,一点一点地渗透自己的想法,试图让文龙哥慢慢接受这个事实。而现在,婚礼都已经办完了,他们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终于撕下了伪装的面具,将自己的真实目的暴露无遗。
甄珠心里不禁为文龙哥暗暗捏了一把汗。面对如此有心机的岳父岳母,文龙哥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他们之间无疑将会展开一场激烈的龙争虎斗,而这场斗争的结果究竟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甄珠不禁担心起来,文龙哥选择的这条路恐怕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万一最后他什么都得不到,岂不是落得一场空?就连干娘的隐忍也都付之东流。
这中间,文龙哥有几次是想过来的,都被菲菲给打断了。菲菲带着文龙越走越远,就像他们母子之间的距离一样。
干娘始终没在插一句话,又坐了片刻,她知道文龙不能过来了。她起身带着甄珠一家打算离开:“亲家我腰不好,不能久坐,我先带着孩子们先走了。”
这夫妻俩仿佛就是在等这句话:“好好,您先走,我俩等孩子们。”
“您回去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干娘笑着点头,等出门的那一刻,她的泪水止不住了。她不恨菲菲父母的那些话,和他们的看不起,各有图谋罢了,何况他的儿子也不纯粹。只是,她心里难过,本来他的儿子可以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啊,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了呢?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呢?”
回到家之后,当晚干娘就病了,她高烧不退,胸闷气短,连心脏也出了一点小问题。
还好甄珠和刘斌,发现及时将她送到了医院。干娘直至昏迷前的那一刻,还嘱咐他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文龙哥。
经过抢救第二天干娘醒了,她整个人就像是想开了一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流逝,转眼已过半月有余。这天,文龙哥终于带着菲菲回到了家中,但他们对干娘生病一事全然不知。
一进家门,菲菲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便展露无遗。她先是皱起眉头,对屋内的气味表示不满,接着又对甄珠一家的居住情况评头论足,甚至连椅子都觉得太脏,坐起来不舒服。最后,她还毫不客气地抱怨起干娘做的饭菜,说口味不好。
面对菲菲的诸多嫌弃,干娘却始终面容和煦,慈祥依旧。她轻声嘱咐文龙:“文龙啊,娘这边一切都好,甄珠他们也都在,你不必挂念。你们回去吧,以后少带菲菲来这种不体面的地方。”
文龙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对菲菲说:“既然你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菲菲闻言,喜出望外,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离开这个让她诸多不满的地方。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拽起文龙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狭窄的小巷里。
干娘的面容平静如水,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道菜,最后落在了甄珠和刘斌身上,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连忙招呼道:“你们这几个孩子,在想什么呢?这么一大桌子菜,还不赶紧坐下来吃啊!尤其是这个鸡腿,翠儿最爱吃了,干娘给你夹一个。”
甄珠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搂住干娘的肩膀,轻声说道:“干娘,您跟我们一起回石拓头镇生活吧!等大哥有需要的时候,咱们再回来。”
然而,干娘的回答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不回去了,我就在这里了。虽然不能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好歹也在同一个城市,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甄珠不禁有些诧异,追问道:“干娘,您这又是何苦呢?您刚刚把文龙哥赶走,还说了那样的话。就算菲菲再不喜欢,文龙哥也可以时常带她回来看您啊。可您刚才那一番话,估计文龙哥以后就算想回来看看您,菲菲恐怕也不会答应了。”
干娘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再回来了,我不想给文龙添麻烦。”
“唉”甄珠叹了口气,这事她没办法管,也管不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干娘似乎忘记了文龙哥和菲菲这俩人。她每天热衷于陪甄珠去逛各种服装店,还帮着甄翠找学校,到处托人帮甄玉找工作。
在这段时间里,甄珠通过仔细观察和不断学习,获得了大量的灵感。每次她从街上回来,都会迫不及待地将脑海中的想法迅速画在纸上,生怕稍纵即逝的灵感会被遗忘。就这样,一来二去,她积累了厚厚的一本服装图册。
甄玉在找工作方面遇到了一些困难,学历不高,年纪也不够,只能慢慢等待时机。但甄翠的学校却很快就找到了,于是,几个人陪着甄翠一同前往学校参观。当他们到达学校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所学校与她以前的学校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学校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大气宏伟,教室宽敞明亮,窗户擦得一尘不染。而且,这里的课程设置也非常丰富,除了常规的语文、数学、历史等科目外,还有美术课、音乐课、体育课、地理课、国学课和品德课等等。
这与他们在老家的学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老家的学校,学生们通常只能上两三门课,而且学校常年没有进行过修整,甚至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倒塌。
大家对这所学校都非常满意,唯独甄翠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回到干娘家之后,甄珠把甄翠单独叫到了房间里。她耐心的问道:“翠儿,你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留在深圳上学?”
“嗯,大姐我不想。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家。”
“为什么?这个学校这么好。”
“很好,可是我想跟你和二姐,还有大姐夫在一块儿。我不想跟你们分开,没有你们我在这个地方会害怕。”
甄珠摸了摸三妹的头发:“傻丫头,你怕啥,干娘和你二姐都在这陪你呢!大姐和大姐夫也会时常过来看你。”
三妹突然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大姐我不要留在这,我要回家,我要回石拓镇。”
这会甄玉也从屋外冲了进来:“大姐,我也不想留在这里,我要跟你们回石拓镇上。”
甄珠语重心长:“大姐,是怕你跟我们回去会有危险,家里那边,马婆子,甄国梁,甄富贵,秦有财哪个是好相处的。你们在这边先呆上一阵,等大姐把家里的事都办完,再把你们接回去。”